一直待到晚上天都黑了,周围也没什么人了故语笺才坐公交车回家。
至于为什么坐公交车,听别人说公交车上漫无目的地缓缓开着,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心情会慢慢平静下来。
故语笺尝试了,除了一如既往会晕车,其他都正如别人说的一样。
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才回到家,彼时已经过了吃晚饭的点,她提前给祝岁聿发了消息不回家吃晚饭了,所以家里没有留她的饭。
一整天下来除了吃了一块蛋糕,其他的什么都没吃,或许是悲伤大于饥饿,到现在这个点她感觉不到一点。
客厅里只剩下几个佣人在打扫卫生,故语笺勉强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后便上楼了。
值得意外的是,祝岁聿不在房间里,应该是还在加班没回来吧,这给她留了点喘息的时间。
因为她现在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她看到。
手机还停留在祝岁聿给她发的消息:记得吃药。
故语笺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好。
事实上她没有吃,药物不时控制她,她并不喜欢这样。
故语笺洗了个澡直接躺到了床上,太累了不论身心,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动。
时钟啪嗒指向12点,距离她躺在床上已经过去3个小时了,还没有睡着,没有吃药就是这样经常失眠,这时胃又开始痛了,她还是不想动,直到痛得实在受不了了才爬起来倒了几颗止疼药混合胃药一起吃了进去,这才缓解过来。
凌晨两点
祝岁聿下班回来轻声打开房间,拿起衣服直接去卫生间洗澡,洗完出来后准备躺下的时候发现故语笺整个人缩在一团,好像还在微微颤抖。
“故语笺?”
是做噩梦了吗?
他打开台灯,这才发现故语笺并没有睡着,双眼睁着却无神,很空洞的样子,意识到好像不对劲,他轻轻推了下对方喊了几声。
故语笺才回过神来,看到是祝岁聿后什么都顾不上抱住他哭了起来。
“我在。”
祝岁聿双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这一瞬间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烫脸的热泪不停流下来,紧紧贴着他的睡衣,慢慢渗入进去。
她并不想这样的,她每次哭母亲都会骂她没出息只会哭,但是今天她实在是太难受了,身心折磨。
从九点躺在床上一直到现在,她怎么都睡不着,头痛胃痛各种全来了,她好难受,所以在祝岁聿回来看到他的一瞬间各种委屈难安全都涌了上来,紧紧抱住对方不松手。
“我好难受……祝岁聿……”
故语笺不停抽咽,断断续续不停。
“哪里难受?我在别害怕。”
第一次看到故语笺这么难受的样子祝岁聿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随着她的哭泣疼了起来,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故语笺没有再说话,抓着他的衣角低声哭泣。
过了许久,怀里的人才慢慢平静下来,没有再哭。
她慢慢松开祝岁聿,看到他胸前一片潮湿后红了脸小声说道:“对不起。”
“没事,你还好吗?”
“对不起,今晚是我失态了,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故语笺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旦清醒后就自动划开分界线,好似刚刚不是她一样,保持一种礼貌和距离。
“晚上吃药了吗?”她不想说他不会去强迫质问,只是眉间依旧紧锁。
故语笺想说吃了,但想到祝岁聿每天会把三顿的药量分开拿三个小药盒装着,她本来想偷偷丢掉,结果胃痛给忘记了。
“没有……”她低头小声嗫嚅,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害怕他会责骂她,就像母亲一样。
祝岁聿没有说话,起身走到桌子面前拿起药盒和水。
“吃药。”
她还是不敢去看祝岁聿,她怕抬头看到他愠怒的脸,低着头拿过药吞了进去。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叹息,这让故语笺更加不敢抬头。
祝岁聿看出她害怕的模样,靠了过去坐下来,掰过她的脸好让她直视自己。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无奈,开口道:“我不是其他人,不会骂你,刚刚不是吃了药吗,吃了就可以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这都是你的权利,别害怕我,故语笺。”
究竟以前发生了什么让她会害怕没吃药会被责骂?
“没有…我怕我没听你的话吃药你会像母亲那样骂我…”她准备好了被责骂,意外的事他并没有骂自己,这让她感到震惊,以前的那些事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没有办法一时去改变。
“你母亲经常骂你?”祝岁聿知道故语笺的养母后来对他苛刻,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导致她甚至出现这种应激反应。
“今天谢谢你,我想睡觉了。”
很明显故语笺并不想聊这个,借口睡觉来岔开这个话题。
“睡吧,晚安。”
这次是真的累了,故语笺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看到她睡着后,祝岁聿下床走到外面阳台关上门打了个电话。
“喂?国内时间现在是半夜吧?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是木一。
“有事找你。”
“嫂子怎么了?”听到祝岁聿正经严肃的语气顿时想到了故语笺。
“我下班回来后发现她整个人缩在床上,还在发抖,我以为是做噩梦了,发现她并没有睡着,然后她抱着我哭了起来,只说了她难受,其他什么都没说……”
祝岁聿抽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他很少抽烟或者说不抽,可是今晚的事情让他很烦躁。
“嫂子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白天说出去和朋友玩,晚上才回来,我加班到两点才回到家才发现她不对劲,对了还有,她好像很恐惧她母亲,我查了资料她母亲对她苛待,但应该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多的她不愿意说,木一,”他碾碎手中的烟看向外面,开口道:“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她?”
“聿哥,抑郁症医治好的时间不准确,有可能一年两年,有的人一生都在被折磨,这类疾病本来就很难治好,不只是单单靠药物,更重要的是身边的人人和她自身,多给予她关爱,让她感受到自己被泡在爱里面,让她慢慢抛弃掉那些不好的想法,多去深入了解她的爱好……”
木一说了一大堆,直到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好,我知道了,我挂了。”
嘟嘟一声电话被挂断了,他是听错了吗,聿哥刚刚好像声音颤抖。
过了一会,祝岁聿收到木一的消息,说嫂子这种情况习惯了在人面前装作一副笑脸的样子,实际上这样很累,等到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孤独会被无限放大,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今天她在你面前哭,说明你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意义存在,工作忙归忙,还是要多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