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是谢家私人产业所在地,这里有市里最大的赛车场,这里是富人的聚集地,用金钱堆积起的高楼大厦,普通人想不到的奢靡生活,在深夜中悄悄拉开帷幕。
戚微雨第一次来这里,道路两旁亮如白昼,种满火红的玫瑰花,深冬的夜冷得人想哭,而这些花像是芬芳热烈的火焰,割裂人的思想。
戚柏舟瞥了一眼,笑道:“苏家大小姐来了。”
戚微雨疑惑的看向他,戚柏舟解释:“苏眠,出了名的大小姐;这些花是她最喜欢的大马士革玫瑰,今天刚空运过来。谢屿为了她也是够下本的。”
戚微雨点点头:“谢屿在追她吗?”
“嗯,苏眠是苏家独女,苏家最近和谢家有一个合作,如果两人能够联姻就是双赢。”戚柏舟轻描淡写地说:“苏眠长得好看,又有钱,谢屿占了大便宜。”
“联姻?苏眠会愿意吗?”
一个骄傲的大小姐怎么会同意联姻这么封建的事情?
车很快到了山顶,戚柏舟道:“下车吧,到了。”
戚微雨下车,她看到整个山顶被一个类似玻璃的东西罩在里面,完全感受不到寒冷,相反这里一抬头就能看到漂亮的星空,十分浪漫。
戚柏舟走到她身边,握住戚微雨的手,暖心道:“别紧张,你跟着我。”
戚微雨感受手中的温暖,微笑着点头。
高台之上,众人开怀畅饮,美食摆满,不知名的酒在冰桶里保持最佳口感。戚微雨看着在场的人,谈笑风生,一个女孩特别显眼。
她穿着红色长裙,皮肤白皙,气质出众;如海藻一般飘柔的卷发披下,一颦一笑明媚热烈。
“那个是苏眠吗?”戚微雨扯扯戚柏舟的手,指向人群中最亮眼的红玫瑰。
戚柏舟眯起眼睛,随机露出一个笑:“是,苏眠,眼神真好。”
“她真漂亮。”戚微雨羡慕地看向苏眠,赞叹出声。
戚柏舟不置可否地笑了,他不觉得,各花入各眼;他就觉得身边的戚微雨最漂亮。
两人走过去,周围人大多都是老朋友没差几岁,谢屿攒地熟人局。
谢屿看向戚柏舟身边的女孩,身着天青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白色茉莉,头发用一只玉簪挽起,像江南水乡的女子。微微一笑,温婉可人。
戚柏舟穿着黑色的赛车服两人像情侣装似的。
谢屿挑眉,吹了一个口哨:“哟,来了,你的脸怎么回事?去打架了?”
戚柏舟扯出一抹笑:“被老子揍了。”
谢屿笑着拍拍他肩膀没有细问,转头看向身边的戚微雨,面带微笑:“小雨,好久不见,变漂亮喽!”
戚微雨面颊微红,露出两个小酒窝:“谢谢,谢屿哥今天也很帅!”
“你这玉簪……”谢屿眼尖,一眼便看到这个宝物,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戚柏舟。
戚柏舟摸摸鼻子,快速上前拦住谢屿向前走去:“走,我们去看看苏眠姐在干什么。”
留下戚微雨一头雾水。
“好小子,把传家宝都给出去了?”谢屿笑着一拳捶向戚柏舟。
戚柏舟倒是无所谓,目光落在戚微雨身上眼神深邃,嘴唇不自觉上扬:“一个物件儿,给谁不是给?再说,她带着好看。”
“物件儿?那这样,今天咱也别比了,我把那个项链给你,就用你的玉簪来换怎么样?”
戚柏舟转头看向谢屿,满脸嫌弃:“你怎么这么善变啊。”
“大哥!我叫你哥!那可是奶奶传下来的价值连城!是要给你未来媳妇儿的,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给出去了?”谢屿表情夸张。
“她值得最好的。”戚柏舟满眼都是戚微雨,说出来的话把谢屿都酸到了,直接离场。
戚微雨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一口,嘶,好苦!戚微雨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白葡萄酒。
这么好看的酒居然是骗子!
不经意抬头,与苏眠对视;戚微雨脸一下子红了。
苏眠看到一只小兔子,觉得好玩,她歪着头模仿出戚微雨呆愣,无措的样子,把兔子逗的耳朵都红了,心里开心极了。
戚微雨快速低头,暗道;怪不得谢屿会喜欢苏眠,她要是男人……想到这儿,戚微雨的脸更红了,眼皮都沾染了薄薄的绯色。
比赛开始了,戚柏舟坐在车上,眼睛一直盯着戚微雨,两人对视,彼此微笑;胜过千言万语。
没有例外,戚柏舟获得胜利;那条白月光最终还是带在戚微雨身上。
“哥,太贵重了,我怕弄丢了。”戚微雨不敢动,戚柏舟站在她身后将项链给她戴上。
“这算什么丢了就丢了。”戚柏舟带好后,把人转到他面前,项链是羊脂玉的和这身旗袍格外配。
戚微雨摸摸项链不由得被这温润的玉石吸引,真舒服。
她抬头问:“哥我带上好看吗?”
戚柏舟下意识靠近,与她对视,眼里满身骄傲与宠溺:“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戚微雨笑了,眉眼弯弯,可爱极了。戚柏舟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苏眠和谢屿远远看着这一幕。
“诶,他们是情侣吗?”苏眠问。
“不是,是兄妹。”
苏眠挑眉,轻笑:“还真够刺激的。”
谢屿看看她,不置可否地笑了。
马上除夕了,戚柏舟接到消息,今年过年舅舅会回来,外公高兴极了,大手一挥宣布年夜饭就在裴家吃。
戚柏舟却十分犯难,如果回裴家,戚微雨怎么办?难道让她一个人在家独自过春节吗?那绝对不可能。
裴云飞:“把小雨那丫头也接过来!我好久没见她了,大家一起过年多热闹?你别怕你妈,我在呢,她不敢!”
有了外公的指示,戚柏舟很快就和戚微雨商量。
戚微雨踌躇不定,她还是在小时候见过一次裴云飞,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可是她还是怕见到裴秀和戚烽。
戚柏舟握住戚微雨的手,语气轻柔,眼神无限柔情:“没事儿,你不想去,咱们在家里自己过。”
戚微雨莞尔一笑,眼神清澈透亮:“既然是裴爷爷邀请,那我们就一起去,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见他,我要不要准备点什么?”
戚柏舟没想到他的微微居然这么懂事,他伸出大手摸摸戚微雨的头,嘴角轻扬:“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准备好的,除夕夜就等着收红包。”
戚微雨乖巧点头,表示可以!
除夕夜当天,裴家二儿子回来了,身姿挺拔魁梧;一见面就向裴老爷子行军礼。
裴云飞看着二儿子,强忍心里难受,走上去拍拍他:“回来就好。”
戚微雨站在旁边,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表情冷峻,不善言辞;目光深邃;戚柏舟倒是和他长得很相似。外甥像舅,可以理解。
戚柏舟走上前十分恭敬:“舅舅。”
裴某看着面前这个外甥,不由得便严肃起来,剑眉皱起,目光灼灼:“听说你要去国外留学了?”
戚柏舟笑道:“对,过完年就走。”
裴某眉头皱地更深,冷哼道:“崇洋媚外的东西!”
听到这话戚柏舟瞬间冷脸,不再搭理他,裴某却不放过任何一个讯问戚柏舟的机会,言辞犀利十分具有攻击性。
戚柏舟整场黑脸,被迫和舅舅坐在一起;戚微雨暗道,更像了。
这时裴秀突然举起酒杯,笑容满面:“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戚微雨看到裴秀整个人看起来春风得意,好像是胖了一点,裴秀站起的瞬间,戚烽赶紧扶着,眼睛里是化不开的爱意,裴秀也羞涩极了。
“我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了!”
裴云飞大笑:“好事!好事!诶呦,我还想着小舟去了国外这地方该多寂寞啊,如今小秀怀孕了,这可热闹喽!”
裴某也难得露出一个笑,举起酒杯,俯身轻轻与裴秀碰杯:“恭喜了。”
“谢谢哥!”裴秀笑得甜蜜,戚烽更是。
全场只有戚微雨戚柏舟笑不出来。
戚柏舟神色复杂地看向幸福的母亲,不知道该不该将父亲出轨的事情告诉她,戚柏舟低下头,敛起眼眸里的墨色,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戚微雨注意到戚柏舟的反应,心里涌起一些心疼,他此刻一定很矛盾,而她也不会真心的去恭喜裴秀。
桌子下,戚微雨轻轻握住戚柏舟的手。
戚柏舟看向戚微雨,对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将他心里的不平静抚平,也露出一个笑。
宴会结束,在裴家的院子里,戚柏舟一个人站在池边,戚微雨从高处往下看,只能看到他萧瑟,落寞的背影。
戚微雨披上披肩,走出房门,来到戚柏舟身边,她闻到一阵薄荷味的香烟。
她环抱自己,轻唤:“哥。”
戚柏舟听到声音,将烟熄灭,转过身,戚微雨穿着他买的旗袍,披着白色毛绒披肩,像一只小兔子,站在他面前。
戚柏舟心里涌起爱意,不禁靠近,把披肩裹得更紧更严实:“外面这么冷,怎么还出来?”
戚微雨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从身后拿出一把仙女棒,眼睛一眨一眨的俏皮极了:“放烟花!”
戚柏舟低笑,彻底放松下来,脸上的墨色化为青烟飞走,他接过戚微雨递来的仙女棒。
“哥!火!”
戚微雨伸出白嫩的掌心,索要。
戚柏舟轻笑,拿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偏头吐出烟雾,火星闪烁起来。戚柏舟眼神示意戚微雨靠近。
戚微雨高兴极了,她拿着仙女棒靠近红点,眼睛瞪大,屏住呼吸;戚柏舟低下头,用手护着微弱的火。
唰。
火焰四起,戚微雨发出银铃儿一般的笑声,肆意挥动手中的仙女棒,白光照在她脸上,戚柏舟清楚的看到戚微雨花儿一般的笑,他被这笑感染了。
“哥!它亮了!哥!”
一个小小的仙女棒就能让这个女孩开心这么久,戚柏舟你从前得多无用啊……
那天晚上,是戚柏舟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春节。
守岁过了,戚微雨躺在床上,突然门铃响起,她跳下床,打开门,门口放着一个盒子,上面是一个红包,红包上画了一只小兔子,写着新年快乐。
戚微雨轻笑,她打开盒子,入目是一双水晶鞋,她看向拐角处,了然一笑。
戚柏舟躲在拐角,听到门关上才露出头来,环抱手臂不一会,手机震动“谢谢哥哥的大红包,还有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戚柏舟傻笑,心情愉悦的回到房间。
裴秀因为怀孕什么都吃不下,又吐地厉害,人消瘦不少,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戚柏舟看着她这个样子十分心疼,也为母亲不值,他蹲在母亲脚边,轻声问:“妈,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买。”
裴秀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捂着肚子:“你谢叔前些天送来的酸梅子很开胃,最近几天倒是没有再吃到。”
戚柏舟握紧母亲的手:“我去给您买。”
裴秀点点头,欣慰地看着儿子。
等戚柏舟走后,裴秀陷入睡梦中,她仿佛进入一个花园中,里面开满她喜欢的风信子,可她还没好好欣赏美景,突然天空巨变,乌云密布。
谢青云突然出现,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肚子,裴秀一面慌张地护着自己的肚子,一面后退。
“别过来!谢青云!你别过来!”
谢青云面色可怖,步步逼近:“你有什么资格生孩子!你把白欢害死了,我告诉你!是白欢回来报仇了!她和阎王告了你的状,你活不长了,你的孩子也活不长了!”
“不!”裴秀绝望大喊:“不是的!你胡说!你胡说!你滚!”
谢青云:“你怀着谢棠生的孩子,戚烽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儿子也会觉得你是一个坏女人!裴秀!”
谢青云的脸突然出现在裴秀面前,裴秀被吓地说不出话来,谢青云面容扭曲:“裴秀!你的报应要来了!哈哈哈哈哈”
那张脸突然变成了白欢!
“啊!不要!”
“夫人,您怎么了?”
保姆将她从睡梦中推醒,关切询问。
裴秀对梦里的内容,心怀余悸,她慌张极了,突然她感觉到肚子有些痛,裴秀大惊失色,绝望大喊:“快去!快去叫医生啊!”
戚柏舟接到消息,母亲差点流产,他连忙驱车回家,裴秀躺在床上虚弱极了。
戚柏舟连忙询问:“我妈怎么样?”
“夫人是高龄产妇,身体素质自然比不上年轻人,又加上日夜操劳,费心费神,缺乏营养,有流产的预兆啊。”
听到这话,戚柏舟气愤极了,走出房门,立马打电话:“你在哪?”
戚烽一脸茫然:“我在公司啊,怎么了?”
戚柏舟眸色深地像一摊死水:“你知不知道我妈差点流产?!如果你真有悔过之心就好好照顾你老婆,和你孩子!”
说完便挂断电话,戚柏舟心里窜出一阵怒火,眼神暴戾,将拳头狠狠砸在墙上!血从骨节处流下来,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夜晚,戚微雨细心地包扎伤口,忍不住絮絮念:“哥,你怎么老这么伤害自己?”
近乎自残的力气,血肉模糊的手,还有他无所谓地表情态度都让戚微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