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洲放下手中的笔,低头想了想。
“这个我真记不太清。”他抿着唇眉头紧锁,思索一番,“不过我家里应该清楚,要不我带你你去问我爷爷?”
“方便吗?”她试探性地问,“老人家会不会误会我和你的关系?”
毕竟叶楚洲是单身,之前还对她有好感,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会。”他解释道,“我会给家里说清楚,你只是找他们打听古玩的。”
说完,叶楚洲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明天我不值班,刚好可以带你去找他,不过我爷爷规矩多,尽量小心点。”
“好。”上官卿点头。
一般玩古玩的老玩家,都有禁忌,也就是行里的规矩。
事情办妥,上官卿和幽玄起身打算离开。
叶楚洲叫住她,纠结一番后,试探性的问,“你是不是......和程寂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上官卿有些诧异。
“果然......”他一猜就中,“你现在整个人就很柔和,不像我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像只刺猬爱扎人。”
爱人如养花。
再强硬的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会变柔软。
活了千年的上官卿也不例外。
她不好意思的浅笑,“我和他中间出了些插曲,但还好,都解决了。”
要是没有慕承,她应该早和程寂在一起。
她脑海中突然想起昨晚两人运动时,程寂问她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她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说,“不说话当你默认了。”
也是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在一起。
上官卿,“我们先走了,你继续忙。”
叶楚洲看着她和幽玄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空落落的。
“这么好的女生,可惜是别人家的。”他苦笑地摇头。
......
下午她和幽玄回到古玩店后,就一直坐在前台玩手机。
软件里刷着各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短剧。
就在这时,程寂突然走进来。
他手里拿着身份证件,风尘仆仆又很激动的样子。
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中彩票了?心情这么好。”她眼睛睁得圆滚滚的。
程寂抬了抬手,示意她先别说话,接着他把手里的身份证件放在茶几上。
“我们结婚吧,上官卿。”程寂郑重其事地说,神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滴答!”
“滴答!”
“滴答!”
时间静的只有墙上挂钟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以及海浪一阵接一阵翻滚的波涛声。
静。
静得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强劲有力的撞击着胸腔,似乎想冲破束缚,冲出体内。
之前她主动提出和他在一起,心情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而现在......
是呼吸都炙热的紧张和激动。
“你想好了吗?”上官卿认真地问,“你不是说自己没想过结婚?和我在一起你确定吗?”
这个问题,他在来之前就想了很多遍。
“我知道自己有孤煞星,我也纠结了很久。”他真情实感地看着她,“但我想为我自己争取一次,我自欺欺人了很多次,逃避了很多次,但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不喜欢你。”
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相处,他没办法做到不在乎。
所以他想鼓起勇气试一次。
下一秒,程寂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枚钻石戒指,放在手心里。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能理解,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你。”
说完,他抬眸和上官卿对视,眼神澄澈真诚。
一个害怕和别人走太亲近的人突然愿意为了你打破原则,任谁都扛不住心动。
上官卿缓缓走过去,俯身拿走他手中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戒指尺寸刚好。”她莞尔一笑,如春风拂面,“看在戒指这么合适的份上,那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她反复欣赏无名指的戒指,砖石的切割面闪闪发着光。
很好看,很喜欢,因为是他送的。
上官卿眼神傲娇的看着他,“你的孤煞星再厉害,也对我没用,所以这怎么不算命中注定呢?”
任何人和他在一起都有被克死的风险,但她上官卿是例外。
“为什么?你怎么清楚对你没用?”他对她说的话产生好奇。
孤煞星从小就一直困扰他,从来没有人斩钉截铁地说它对自己没有用。
上官卿是第一人。
这话问到她了。
她眼眸转了转,扯出个假笑,“大概因为我天生命硬。”
......
两人趁热打铁,拿上身份证件赶在民政局下班前领了证。
走出民政局门口,程寂拿着两本红本本爱不释手。
“我居然会结婚!”他自己都难以置信,“我这样一个六亲缘薄的人居然结婚了。”
一个人人都害怕接近的存在居然也有携手一生的另一半。
站在他旁边的上官卿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
她这样一个没有记忆的空壳,居然会和一个普通人类结婚。
上官卿突然表情凝重,“程寂,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不一样,你会选择离开吗?”
“有多不一样?”他问。
她思考一番,“生和死的区别,天和地的区别。”
人类短短几十年和身死千年仍存在于世的区别。
话题一下被拉得很大,程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至少现在这个过程是开心且幸福的,结局有那么重要吗?”
他既是问上官卿,也在自问。
“唯一不变的结局就是分离,无论是父母,朋友,伴侣,最后注定都会分开,因为有生死界限,所以我选择享受过程。”
上官卿感叹一声,“不愧是我选的男人。”
活得通透又有魅力。
......
傍晚,程寂送上官卿回古玩店,自己又开车去了程氏集团。
上官卿推开店门,发现于海不在。
“这个点去哪儿了?”
她走到内门杂物间看了眼,也不见人影。
一挥手,地牢的门在墙上浮现。
上官卿打开门走下去。
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湿气和阴气扑面而来,还有一股夹杂着东西腐烂的霉味。
许木之靠在角落里,蓬头垢面,无精打采。
上官卿冷冷地走到铁笼前,蹲在身子,“你可以走了。”
许木之缓缓睁开眼睛,冷笑,“呵,你也没多大能耐,我就说他一定会来救我。”
她信誓旦旦的口吻,处处都彰显得意。
“他死了,慕承死了。”她语气平稳冷静,“甚至他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你,更别说救你。”
“不可能!”许木之突然情绪激动,一把冲过来,死死攥住铁笼。
她怒目圆睁地反驳,“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更何况他说过这件事情办成,他会给我一个名分的......”
他对她说过的情话犹言在耳,字字清晰。
她眼眶泛着红,任由回忆冲刷大脑,呆滞地跌坐在地上。
“他从始至终都拿你当棋子,你还装傻?”上官卿恨不得拿木棍把她敲醒。
“但凡他在乎你,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你?自欺欺人才最可怕。”
她扔下铁笼的钥匙,“自己打开,你想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从头来,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许木之双肘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
她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铁钥匙,眼泪在脸上纵横,一副茫然呆滞的模样。
不愿意相信上官卿讲的。
“我先上去了,你自己想想。”她离开前最后劝许木之一句,“做自己,别做别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