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寒岩脑袋里的那三个……祂们还在吵，甚至吵上头了都没发现和祂们吵架的那个寒岩和现实里这个不是同一个。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寒岩和她自身的负面情绪似乎处于一种……分裂的状态？
而且看样子她的那些负面情绪似乎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在脾气方面也比她要差上许多。
总之就是……一人单挑三个且不落下风。
〔所以说啊！到底为什么要相信这种来历不明的存在？〕
【啧……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先看看你自己？实在看不出来的话你就转过头去看看祂俩，你们仨有哪个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但是……］
【怎么，你来历很明？很明你怎么不把自己藏着掖着的事情全盘托出啊，怕我知道之后把你丢了没人替你被关小黑屋了？】
有一说一，她的话是真的很多……
〈……你是谁？〉
【眼睛有问题可以去眼科，脑子有问题可以去废品回收站，反正都没救了还不如当废品卖了呢，这样还算有点价值。】
［……］
【哑巴了？哦对，从刚刚开始你就没说出来过一句完整的话，难道你的脑子也被封印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来是在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其实正常来说在这种情况下祂们应该都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寒岩和现实的寒岩有什么不同了。
但是吧……自从上次祂们跟寒时说完悄悄话之后，看着寒岩的眼神就越来越不对劲，现在更是直接分不清两者的区别了。
【没了？结束了？就这？我留着你们在这是为了过年的时候听你们仨说相声还是演小品啊？】
〔……〕
大概是发现了对方不对劲的地方，遗梦选择了直接去联系外面的寒岩。
然而寒岩光顾着帮檀淞穿衣服了，完全没接收到。
“……？寒岩……？”
“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你的房间里？”
“梦游了。”
寒岩的脸色不变，现在她随口扯谎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还喜欢裸睡……”
“那就是喝多了。”
“越来越离谱了啊……好歹认真编一个骗骗我呢。”
“……”
她给檀淞简单打理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又帮他整理好了衣服。
大概是闲的没事干吧，他俩就这么闲聊了起来。
“说起来……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我听他们说你总是站在那个处理尸体的地方的门口……”
“还行，习惯了之后其实也没什么。”
“这样啊……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之前总是因为他们的一面之词误会你，不好意思。”
“没关系，习惯了。”
檀淞似乎有些尴尬，他轻轻地扯了扯寒岩的衣服，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对了，你现在有多少个同事啊？他们人怎么样？”
“算上我的话……也许是434个，也许是440个，看槿笙心情。”
意思是看槿笙愿不愿意招新人进来，不招的话就是434个，招的话就是多了6个。
“好多啊……你每天都要和他们打交道吗？会不会被欺负？”
“怎么想答案都是不会。”
“也对，毕竟你是寒岩嘛。”
说完后他又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然后透过寒岩房间的窗户看着外面。
“嗯。”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就是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见。
……
那个黑色的玩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就现在看到的人里面敢这么直白地表示出自己对寒岩有好感的除了“笑脸”还有别人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它不是声称自己是因为寒岩的愿望才诞生的吗？那……
既然目前看来寒岩好像对寒没什么感觉，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她的愿望其实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对自己的想法的……？
但是这跟自恋有什么区别……
“……！”
这时候，莳烛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坐了起来，脸上满是无措。
如果说一开始祂拥有的只有关于祂自己“故意”让寒岩去死的记忆，那祂现在就是已经想起了所有事情。
她的计划，她的身份，她的愿望她的结局，还有……
还有祂们的恶行……
一开始祂依据自己仅剩的记忆判断出自己是为了世界才亲手将她送进了禁地，送进了那个永远看不到未来的地方。
但是祂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是，祂那时候确实是强行让寒时将她推了下去，就连她被审判这件事也是祂干的好事。
可是……在那之后呢？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祂又坐了回去，扶着自己的额头，脸上浮现出了少有的悲伤的神情……好吧，对她来说可能挺常见的。
总之，祂和她的关系绝对不只是‘创世神’和‘背负罪孽的罪人’这么简单。
至少在祂的眼里不是。
莳烛是‘创世神’，但祂不是剧本的主人，祂也无权干涉剧情的发展，一切的改变都只能依靠变量来完成。
剧本无法修改，以至于祂在前面的413次循环中都只能做着些一模一样的事情。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祂找到了可以改变这一切，并且能够帮助祂摆脱束缚的人——她。
在了解了一切之后，祂认为“寒岩”这个名字已经不适合她了……她不应该背着这样的罪名离去。
至于这个名字……估计在之后就会被神明们一起抹去了吧。
『还真是少见啊，怎么落寞成这样了？』
“笑脸”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这时莳烛才发现自己的腰已经越弯越低，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是你……遗梦去哪了？”
『祂不愿意见你，你知道的。』
“我想也是，正好我现在也不是那么想要见祂。”
这么说着，莳烛的脸色逐渐变得凶狠了起来，因为祂已经知道了关于祂们的事情……其中也包括了遗梦。
『生气了？』
“你如果知道了的话你只会比我还要生气……你信不信？”
『……关于她的？祂们对她做了什么？』
还没等莳烛说完，“笑脸”就已经俯下身去靠近了祂的脸……不过这俩没法四目相对，因为“笑脸”的面具上没有眼睛的位置。
『快点说，你要是敢说谎我就杀了你。』
“喂喂不至于吧……她是留你保护我的不是留你杀了我的啊。”
『……』
『快点说。』
莳烛贴近了“笑脸”耳朵的位置，和它详细说明了自己目前知道的情况。
“具体还有没有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她不会和我说这些。”
『……』
“等等等等……！先别杀人！你这么做的话她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眼看着“笑脸”转过身去准备直接把遗梦给处理掉，莳烛赶紧上前去环住它的腰。
『……别占我便宜。』
“你放心好了我不好这一口……而且再说了我喜欢的也是……噫！”
祂话还没说完，“笑脸”的手就径直擦过了祂的脸，一道渗着血的伤口就这样出现在了祂的脸上。
『你再说一次，你喜欢谁？』
“就是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所以我才不敢说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笑脸”见到祂这反应反而削弱了些许对祂的敌意。
『你最好一直保持下去。』
“我当然会。”
『呵……最好是。』
它又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在眨眼间又回到了荧幕前。
不同于刚刚的语气，凡是在需要向着众人说话时它的语气几乎都是十分浮夸的，这次也不例外。
『刚刚因为一些事情稍微耽误了些时间……我亲爱的观众们这次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尽管众人已经默认了记忆中的那一团黑色不明物体是“笑脸”，但谨慎起见他们还是问了。
『猜对了哦～不过很可惜只有一半呢……因为那个不完全是我。』
『那是以我为主体的意识集合体，除了我以外还有不少怀念着她的温暖的存在。』
『不过嘛……它们现在都已经被我吃干净了，可以说我就是它们哦？』
怀念着她的温暖的存在……吗？
看样子在她“成为”寒岩之前，的确是一个了不得的存在啊……
“之前就很想问了……意识、意识集合体、意识体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就是字面意思啊，意识集合体就是一堆意识集合在一起，意识体就是拥有实体的意识。』
“意外的很简单明了啊……”
“毕竟要考虑到一些才出现不久的存在啊。”
一提到这种辈分\/年龄的地方，莳烛就有话可以暗戳戳地说“笑脸”了，甚至理直气壮。
『看来我们亲爱的创世神先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表……不如您上台来说说看？』
“这就不必了吧？我可不打算掺和年轻人之间的事。”
『嘁……倚老卖老。』
“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莳烛瞬间就绷不住了，表示自己在之后要逮“笑脸”去补习人类的语言。
『费用你出我就学。』
“行行行……我亲自教你行了吧？就没见过这么难养的……”
祂嘟囔着，手指在不经意间划过了之前从天花板上被撒下来的蓝色桔梗花花瓣……现在想来应该是“笑脸”干的好事吧，毕竟它那时还把莳烛当成杀死她的罪魁祸首。
后来“笑脸”又解答了众人的几个问题，总之无非就是关于她脑海中的另一个她的事情。
『那旁白不是都说了是她的负面情绪吗……再说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它摊了摊手，然后又一次歪头。
『时间不早了，还是让我们继续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它看起来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难道说它这次准备留下来吗？
“……？”
莳烛看着它慢悠悠地走了上来，然后直接坐在了祂旁边的位置上。
『不是说教我？』
“现……现在？”
『你不行？』
“那倒不是……但是这也没有教材啊。”
看着对方似乎有些疑惑，莳烛有些慌乱地解释着。
“咳……我的力量在那天暂时用光了，身上的伤也还没好，所以……”
『……你还受伤了？』
“被那个谁捅的……”
说完后祂掀起了自己衣服的一角，一个狰狞的伤口就这样血淋淋地出现在“笑脸”的眼前……然后它直接伸手摁了一下。
『……』
“等等别摁了真的要死了……！”
它摁一下那个血就滋出来一点，吓得莳烛赶紧把衣服扯了回去。
『疼？』
“你这话说的……算了，你赶紧开始吧，别把时间拖太久了。”
『……』
“笑脸”歪了歪头，看向了荧幕。
『……所以你现在是我的监护人了？』
“这不是重点吧……总之她都把你交给我了，我就尽量帮她带带你嘛。”
『……』
“这样她大概也能开心一些……”
莳烛低下了头，祂捂着开始渗血的伤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会的。』
『她很容易满足的……有时候连真的假的都顾不上。』
它这么说着，开始了这次的记忆。
……
在这次的画面中，寒岩的脸上依旧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神情，只不过她现在身处的地方似乎……特别的热闹？
“——”
“喂——喂喂？听得到吗？”
卡尔正站在台上调试着音响以及麦克风的音量，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后他开始了自己的开场白。
反正大概意思就是非常感谢这里的人给他面子愿意来到这里参加他主持的聚会，然后祝他们玩得开心什么的。
看这里的样子……应该也是他们家的资产吧？就是不知道是在哪个地方的。
嗯……反正肯定不是在潭清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潭清市：两大组织所在地，安保极差）。
“……”
本来寒岩是对这种吵闹的环境没什么兴趣的，但是槿笙坚持要她过来找生意，卡尔也正好需要她帮忙管理秩序，然后她就过来了。
“在下敬您一杯！”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放轻松就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商业酒会。”
看着正在被一堆人围着敬酒的卡尔，寒岩也跟着吃了个小蛋糕……发现是甜的之后她又吃了一个。
【这个好吃。】
哦对了，那三个家伙自从上次吵架之后就没再出现在寒岩的脑海里了，也不知道祂们想干嘛。
寒岩将桌子上的甜点全都尝了一遍，然后默默记下了她认为好吃的以及她认为卡尔会喜欢吃的东西的位置。
“……”
她在这里转悠了几圈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发现卡尔还是在被人围着。
似乎是因为人实在太多了，他没有发现寒岩正在盯着自己看。
因此他脸上的神情逐渐从稚嫩蜕变成了一副得心应手的模样，说出的话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啊……实际上他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来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寒岩一来他的画风就变了。
直到寒岩又吃了好几个小蛋糕之后，他才注意到了寒岩的举动。
“……？”
卡尔一脸平静地喝完了别人递过来的酒，又随便应付了几句之后就直奔寒岩而去了。
“……”
这已经是她今天吃的第十四块蛋糕了，一共七种味道她每种味道都吃了两个。
“没想到你真的有空过来。”
“嗯，因为我在接到你的通知之后就提前把人处理掉了。”
这么说着，她把盘子上剩下的最后一小块蛋糕给叉了起来，然后递到了卡尔嘴边。
“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随手撩起垂到嘴边的长发，以一副十分优雅的姿态吃下了这一小块蛋糕。
“好吃吗？”
“味道不错，感觉这家应该可以试试进行长期合作。”
“……？”
“你应该不止吃了这一块吧？刚刚我看到你一直围着桌子走来走去的，应该试了不少？”
听到这话之后寒岩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了一块小饼干整个吞下。
“嗯，我记下了你应该会感兴趣的那些的位置，跟我来。”
“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里的东西都很好吃，比那里的好吃很多。”
寒岩牵起卡尔的手就直接拽着他走了，丝毫没管那些围在旁边试图找到机会插嘴的人。
“刚刚……他们是不是用的同一个叉子？”
“应该是吧……？”
“可是我不记得犹格里家族的大少爷是有婚配的啊……而且那个人也挺眼生的。”
他们的议论声传到寒岩的耳朵里，她稍微皱了皱眉。
【好吵……】
“啊……抱歉，我应该和你保持点距离的。”
卡尔这么说着，抿着嘴微微低头，一副十分失落的样子……他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他们有点吵。”
【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之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但实际上寒岩的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她担心今天的事情会影响到卡尔。
但是卡尔这家伙很明显就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啊喂……
“只要你不觉得讨厌就行啦，之后如果还有这种聚会我可能还需要找你过来帮忙。”
“……？你们家的安保工作很差劲吗？”
“不是啦……而且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啊？”
“因为经常会有人因为自己的照片被挂到了委托板上而花钱找我帮忙看门口。”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
然而实际情况其实是槿笙负责物色“大冤种”然后将这个人的信息放在网站上，等那个人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会向对方推荐寒岩从而挣到一笔委托费。
对此寒岩表示：不理解但支持。
“唔……希望我不会有看到自己的照片被挂上去的那一天。”
“是你的话……不用收钱。”
“那倒不是钱的问题……算了，如果那时候只能靠花钱才能见你一面的话，我想我应该是愿意的。”
他笑了笑，然后被寒岩用力地掐了一下手背。
“我们有联系方式。”
“能找到你的谁会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啊？我都要好好想想自己这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好东西了。”
“……”
寒岩似乎理解不了对方表达出来的情感，她仔细琢磨了一阵之后，认为这是卡尔在“撒娇”。
于是乎，趁着卡尔正好将注意力放在了甜点上面时，寒岩果断伸出手去摸向了他的头顶。
“……！”
她其实是比卡尔要高的，大概高个十厘米左右。
“你是特别的。”
“……”
“你从来都值得我特意为你跑一趟，不需要依靠外物来堆高自身的价值。”
面对眼前这种突发情况，卡尔在一时间竟然真的没有想到解决方案：他需要在客人面前维持自己的面子，但是又不想让寒岩扫兴。
“寒……寒岩，你这是……”
“……？是在肯定你。”
“……”
看着寒岩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卡尔发觉自己的嘴角似乎也在微微抽动着，然后他就以极快的速度羞红了脸。
第二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犹格里家族的大少爷在自己第一次组织的酒会上被自己喜欢的人撩了，而且还直接红着脸逃离现场。
除了寒岩，她是真的不能理解这种情况，甚至在刷到新闻时还质疑编辑胡编乱造。
【昨天还有人靠近过卡尔吗？但是在被我摸了头之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啊……】
【果然又是假新闻。】
她默默摁下了“举报”键。
……
感觉这一次的记忆就还挺日常的，还顺带说明了一下寒岩平时到底都是在干些什么……
呃……总之绝对不会是在天天撩人，至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能让她撩的。
“嘶……你的钱不会大部分都是这么来的吧？”
泽雾看着槿笙，对方此时又一次将脸转到了另外一边。
“只有一点点是这样……”
“真的？”
“前期的话用的都是我自己的研究经费，后面就……基本上都是寒岩挣的钱了。”
“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工厂的支出？？”
她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大了些。
“倒也用不着那么震惊，她想要的话当然是可以做到的。”
“你这是拐了个免费劳动力回去啊……不仅不吃钱还吐钱呢。”
“我的眼光一向很好。”
槿笙的语气也上扬了些，看起来她的心情确实不错。
“噗嗤……”
确实挺不错的，连泽雾在旁边偷乐都没管。
“……”
桦皱着眉搜索了一下关于“卡尔·犹格里”的信息，看着上面那些照片里仿佛浑身上下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卡尔，再看看荧幕上这个……真的不是同名同姓的双胞胎？
只是被她摸了摸头就害羞成这样子……这家伙对她的心思也不一般啊。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啧”了一声。
没事，后面多着呢。
“……”
莳烛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被“笑脸”用面具怼脸了。
『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就是突然觉得……她还挺受欢迎的。”
『那是应该的。』
它也笑了笑，百无聊赖地旋转着手上的笔。
一开始它想要学着去写她的名字，然而却被莳烛告知她没有名字，于是它只能先学些别的。
“你这……怎么就对我的敌意那么大啊？”
『我一睁开眼睛就是你在命令寒时把她推下去，难道你还指望我谢谢你吗？』
“那还是算了……”
『所以说啊，就算现在你突然跟我说问题不在你身上，而是在祂们几个身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笑脸”低着头，摩擦着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直到我过来这里之前……她的声音都还在我脑袋里教我应该怎么做的。』
『她教我应该怎样融入人群，应该怎样和人类交流，在发现我愿意之后也没有责怪我任性，反而还特别认真地教我怎么避开人群。』
『结果我一过来这里……她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它撑着下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莳烛。
『我不清楚她的计划，她也不愿意让我去帮她背负些什么。』
『到头来，我也只是承受了一点点身体上的惩罚而已……那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无数片花瓣，一片又一片的……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也就是说，“笑脸”并不知道她完整的计划，甚至都没有看见事情的全貌。
它只知道一个一直对自己很好很好的人……突然就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被神明杀死了。
于是它找到了“罪魁祸首”。
可是现在……它所认为的“罪魁祸首”告诉它，祂只是按照她的计划行事，而那些真正的“背叛”了她的人……是她的至亲、至爱。
“……”
听着“笑脸”的描述，莳烛又回想起了她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整个人开始微微发抖。
祂知道的。
祂知道她的愿望，祂也知道她心有不甘，祂也知道……她的结局就是注定的。
世界的结局会被她扭转，循环也会因此终结。
而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她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罪孽，用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一步又一步地走向了无底的深渊。
“呜……”
还没等“笑脸”哭出来，莳烛自己就先绷不住了，直接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不是……你……』
“笑脸”手足无措，它看着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创世神在那捂脸痛哭，双手停在了与祂不到一厘米的位置。
它还是做不到。
在还没有失去记忆之前莳烛就已经哭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想起来了又哭了一回。
然而“笑脸”也快绷不住了，它的面具上又一次出现了裂痕，碎屑在那里哗啦啦地掉落着。
『……』
就在这时，它沉默着拿出了那一块纯白色的碎片——这是她赠予它的，里面有着她自己以及遗梦的部分力量。
而除了力量以外……这里面还包含了她最珍贵的记忆，同时也包括了她完整的计划。
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笑脸”除了使用里面的力量以外压根就没再触碰过别的，就导致它一直不知道具体情况。
『……』
它沉默着，在脑海中快速观看了一遍，大致了解了她的计划。
而后它伸手去拍了拍莳烛的后辈，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记忆也开始了播放。
……
如果说有什么是比被朋友误会更难受的……那可能就是自己刚刚辛苦工作回来，就听到自己的朋友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并且还将自己排除在外。
“——”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久了，寒岩的靴子即使用力地踏在地上也不会再发出多么响亮的声音了。
她刚结束一份委托，而就在她准备回房间里休息时，工厂的角落里传出了一个她熟悉的声音——是檀淞的。
实际上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因为寒岩刚结束委托，状态还没有转换过来。
“……”
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计划。
出于好奇以外的一些原因，寒岩安安静静地凑了过去。
“淞哥……你打听到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了吗？”
“嗯，大概是在四百四十个左右，晚上的站岗是按照编号顺序来排的。”
确实是檀淞，他十分自然地告诉了对方自己从寒岩那得到的消息，并且也没有察觉到寒岩就在附近。
“那……大概一个月之后，是谁负责站岗呀？”
“我想想……她之前有给我看过他们的员工名单，如果是按照一个月之后的时间去算的话……应该是个叫做林雨的家伙。”
豁，这不是巧了吗？
不仅在那天晚上是林雨负责站岗，今天晚上他正好还要帮人巡逻呢。
“……”
寒岩沉默着，一头蓝色的短发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很是惹眼。
“怎么是你……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对方小声地嘟囔着，关闭手电筒之后走了过来。
“前辈，先别说话。”
能被她喊前辈的除了林雨也没别人了，估计是之前在那一年时间里把关系又弄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