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如果这么说的话……
“那剧本里有出现过祂的名字吗？”
桦突然想起来还有剧本这么个玩意，然后就直接问了。
“应该没有吧……除非祂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和力量什么的，而且我不认为它会这么闲。”
闲的没事干把自己的手下写进剧本里就为了考验人类什么的……确实有些荒谬。
“你刚刚说为数不多的比她年纪要大的……除了祂和你之外还有谁啊？”
这次是朝荷问的，不过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除了我？”
“嗯……等等，不是吗？”
“咳……其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诞生的时间比代行者还要早一些，大概是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人类诞生之后……？”
莳烛有些心虚，如果可以的话祂是真的不想背着她偷偷和别人讨论她的年龄和辈分。
“……啊？”
“总之……目前我熟悉的年龄上能比她大的只有‘世界’和现在那个大审判官的师傅，其他的……可能已经死掉了？”
行走的活化石……？
“……？”
她的辈分突然就又变高了一截。
〔……〕
遗梦依旧在沉默，祂大概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咳……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好，那就让我们感谢我们无私的创世神大人！』
“喂……”
“笑脸”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夸，不过这倒是让莳烛的心情好了不少。
说起来……如果知道那个大审判官的师傅的外貌特征是不是就好找些了？
『你的人还挺没用的，找个人能找这么久都找不到。』
“谁知道祂是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藏的那么严实啊……一没辞职二没告别，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莳烛看上去对这件事感到十分苦恼，但是根据祂之前的描述来看那个前任大审判官（暂时这么称呼）对祂来说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听话的工具人。
『你在苦恼什么？』
“一个好用的工具突然不见了，不管是谁都会感到苦恼的吧？”
『……他长什么样？我之后有空的话顺便找一下。』
“我想想……”
祂低着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猛地抬起了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旁边的“笑脸”。
『怎么了？吓到你了？』
“不……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那家伙好像也是栗色的短发，而且眼睛也一样是翠绿色的。”
『……啊？』
所以说……莳烛这么久以来一直找不到这个前任大审判官的原因就是寒和她在工厂的时候就把人杀了？
“……”
谁这么恶趣味把自己手下塞剧本里还让人杀了这么多次……
『不一定是本体，也可以是分身之类的吧？』
“你说得对，但是……早知道我就去工厂那看一眼了。”
可是……如果说那个前任大审判官就是林雨的话，那她看到的关于林雨的那些经历又是怎么回事？捏造的吗？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所以说为什么祂这个大审判官能被人类堵厕所里而且还被丢老鼠啊？？
祂想了很多，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刚刚得出的结论。
『……』
“算了……先继续吧，正好看看祂是怎么死在她手上的。”
『那我开始了？』
“笑脸”坐在了莳烛旁边的位置上，伸出右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
实施计划的那一天晚上。
因为是林雨负责夜晚的巡逻以及站岗工作，所以寒岩之前从她那里得到了钥匙。
这些钥匙被她放在了檀淞的房间的门前，顺带还放了一把崭新的手枪。
只要有了这些钥匙，檀淞就可以把其他实验体全都放出来了。
“——”
寒岩随手丢下了四张印着自己名字的首字母的卡牌，以此制造出了四个分身（以下简称Abcd）。
A负责拿着她的Id卡去打开工厂的大门，并在打开之后留在门口接应那些实验体；
b负责赶去广播室，等待寒岩的指令；
c负责看着那些工作人员，确保不会有人提前察觉到实验体那边的动静；
d和寒岩一起在二楼的那个大平台，时刻准备在寒岩顶不住的时候接手她负责的工作。
林雨到时候会和那些工作人员一起前往二楼的那个大平台，负责帮忙处理寒岩处理不掉的家伙。
这个计划和剧本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关于林雨的那部分。
因为剧本上就是这么写的，因此他们的这个计划进行得格外顺利，顺利得简直让人觉得离谱。
A协助实验体出逃，没有被人发现；
b在广播室以槿笙的名字召集所有工作人员前往二楼的大平台，依旧没有人发现不对劲；
c就藏在人群之中，还是没有被人发现；
寒岩以槿笙的命令为借口，收缴了所有工作人员的枪支，他们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所有枪支被d清点完毕，寒岩慢悠悠地拿起了话筒，拨通了槿笙的电话后将扬声器怼了上去。
“——”
电话被接通了。
槿笙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杂音，通过音响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各位，虽然警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据点，但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在转移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先将那个叛徒从我们之中找出来……一百万，先到先得。”
说完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人群开始骚动，甚至有那么几个已经开始起内讧了。
“喂……那个报信的不会是你吧？”
“我还说是你呢！”
有人打起来了。
“……”
寒岩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看着这群为了利益而自相残杀的人类。
她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将矛头指向她了。
没有任何原因，仅仅因为这也是剧本以及计划中的一部分——她无论如何都会被拖进这场大乱斗之中。
只是她突然发现，她身体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
看着外面逐渐变成橙红色的天空，她握紧了手中的枪，里面已经被她装上了六发子弹。
“喂……！你们这群白痴！”
在一番“内战”之后，他们已经死了五个人。
也是在这时，有人提出了寒岩不对劲的地方，人群的目标也在一瞬间转向了她。
“要我说……她才是那个叛徒吧？”
“*！我就说怎么可能突然有条子过来，而且还让我们把自己的枪给缴了！”
“……”
听着这些声音，寒岩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哪怕一分，她始终都是一脸平静的。
“——！”
第一个，鲜血伴着脑浆溅了旁边的人一身。
“——！”
第二个，子弹打穿了他的眼球，眼镜框架也变了形。
“——！”
第三个，试图上台来抢走她手上的枪的，被她打穿了心脏。
“——！”
第四个，靠近了窗台还没来得及给这里的人通风报信的。
“——！”
第五个，上台且和寒岩发生了肢体冲突，被寒岩把枪塞进了口腔中一枪打爆了。
还剩下一发子弹。
“果然是她！”
“快点，把她杀了！”
那些被她收缴了的枪支已经被d销毁了（准确来说是被吞了），一点都没留下。
寒岩从台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了他们之中。
［你……算了，按着剧本走的话你应该也死不了……］
【……？】
她收好了那把枪，选择了和那群一拥而上的工作人员进行肉搏。
这些人之中，有抡着椅子的，有抡着不知道从哪拆下来的水管的，还有几个拿着刀到处砍的。
〔喂……你确定不用些武器之类的？空手和他们打也太亏了吧？〕
［剧本上并没有说不能使用武器，而且在之前的循环里也一直都是有用武器的。］
【……】
勿言只是沉默着，她十分清楚眼前的人的实力，也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坚持太久。
“——！”
椅子被人抡到她身上后瞬间就四分五裂了，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A还在门口守着，b正在赶过来这边，c和d则是在一旁处理着其他工作人员。
或许是因为人太多了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又或者是因为旧伤发作影响了她的判断……一根有人手腕粗的生锈水管从后腰捅穿了她的身体。
“——！”
水管上的倒刺钩住了她的肉，被抽出时还能看到上面那些被带出来的小肉块和皮肤组织。
拳头打在别人的脸上，头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周围一圈人的耳朵里。
“……”
头上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打了一下，浓稠的黑色液体从伤口处流出，几乎遮住了她的视线。
寒岩抬手抹了一下，随手挡住了前方的攻击，然后又一个侧身躲过了后面的攻击。
天逐渐变亮了，就快要到第二天早上了。
她转过头去，在看到那一抹阳光时不自觉地愣了一下，险些被人踹了一脚。
时间就快到了。
地上已经躺了许多具看不清面容的尸体，少说也有几十具了。
为了保存体力，林雨在一开始就一直在旁边的角落里，时不时处理一下准备对她动手的人。
也许是觉得自己已经防守了太久了，寒岩干脆放弃了防守，选择直接跟人硬碰硬。
人类的骨头挡不住她的拳头，她只需要用尽全力去进攻就好。
“——！”
对方的牙齿被直接打飞了出来，眼球也被打爆了一个。
这里的场景在一时间变得血腥了不少，甚至在短时间内都没办法找出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
“……！”
她就着这个劲头又打死了百来个人，正当她想要继续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这里也是必须发生的剧情，哪怕你身体情况再好也没用。］
寒时的语气很无奈，祂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了。
“……”
她脸上措不及防地挨了一下，这让她再次找回了些许对身体的控制权。
鲜血不断地从喉咙中涌出，寒岩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了。
“——！”
又是刚刚的那根水管。
这一次她没有力气去管它了，只能被迫向后倒去。
靠着身后的墙壁，她勉强坐了起来，用着自己突然又恢复了清晰度的视线观察着场上的情况。
来到这里的有440个人（包括寒岩林雨在内），而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个。
也就是说……她刚刚至少杀了有两百人。
“果然还是高估自己了……”
她低着头嘀咕着，给体内那三个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觉得你对高估这个词似乎有什么误解……〉
〔这还高估啊……那祂们两个岂不就是废人了？〕
［说实话……就你现在的状态还有刚刚赤手空拳直接跟人家打还能杀二百多个人，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c和d因为她的原因也陆续倒下了，现在还能打的且站在她这边的战斗力只剩下林雨一个。
b有别的任务，她没法参与。
“……”
看着已经没办法再站起来的寒岩，林雨终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轮到她上场了。
她处理好了自己的袖子，确保自己的尾巴和耳朵不会成为她的突破口后就加入了这场大乱斗。
寒岩看着那个栗色的身影灵活穿梭在每个人之间，看着她沉迷于与其他人的争斗之中。
而后，她趁着其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林雨身上后，将自己染血的衣服换给了抹了一脸血的b。
“……”
她在确保b的伪装不会被识破后就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站在一旁等待着结果。
就快了。
林雨的动作十分迅速，几乎是在眨眼间就放倒了剩下的人。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拿着枪走向了靠着墙壁假扮成寒岩的b。
“……寒岩。”
“……”
“寒岩？”
“……”
大概是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她默默地将枪口对准了b的脑袋。
“已经死掉了啊……”
她撇了撇嘴。
“——！”
……
伴随着那声枪响，记忆戛然而止。
“……啊？”
有人认为这一枪真的打到寒岩身上了，也有人觉得不是。
毕竟林雨很明显是在瞄准b的脑袋，总不可能突然让子弹拐个弯去把寒岩爆头了。
更何况她应该也不知道寒岩到底是在哪……
“……”
看着这段记忆里的寒岩的表现以及她身上的那些可怖的伤口，檀淞选择了沉默。
他当然知道寒岩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家伙……』
“啧……仔细一看就连长相也差不多，我之前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莳烛有些懊恼地看着荧幕上那个对着分身b开枪的人，不管是不是，总之祂现在就是觉得林雨就是那个前任大审判官了。
『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祂不应该趁机对她下手吗？』
“你说得对，还是应该再看看……”
没等其他人问问题，“笑脸”就继续了记忆的播放。
……
两声枪响重叠在了一起，寒岩在林雨的身后显现出身形，松开了手里已经没有了子弹的枪，任由它掉在地上。
“——”
她上前一步，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林雨。
“前辈。”
“哈……你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
林雨靠在她的身上，将那些从嘴角溢出的鲜血全都蹭到了她的衣服上。
“前辈刚刚想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可能就那样死掉，想吓吓你。”
她用手环住了寒岩的腰，两人的动作很是亲密。
“前辈有什么遗言吗？前天说好了会告诉我的。”
“哈哈，你好心急啊……是担心我来不及把话说完就死掉吗？不会的……没准我们还能再见面呢。”
也不知道这算是遗言还是什么……反正如果不是遗言的话那就是林雨她准备诈尸了。
“嗯。”
“让我想想……嗯，我那时候本来是想和你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下辈子就不当人类了……当一只小猫就挺好的。”
“为什么？”
“因为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待在你身边了啊……而且也不需要再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我可以无忧无虑地和你在一起。”
人类在死之前总是很坦诚，包括林雨这样的。
“我会找到前辈的。”
“……”
“前辈？”
在听到对方的回答后，林雨愣住了，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过了很久，林雨突然笑出了声。
“噗嗤……我早该想到的。”
“……？”
“我早该想到像你这样的性子绝对不会让我来找你的……本来我还想多说点煽情卖惨的话来让你找我呢，看来是不需要啦。”
寒岩感受着怀里那人逐渐流逝的体温，直觉告诉她不应该使用自己的血强行将对方留下来。
“前辈可以说出来。”
“不要，太难为情了……我可不希望自己到时候还要被你翻黑历史。”
“不是黑历史。”
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林雨那双黑色的猫耳朵，然后又抱紧了些。
“时间不多了啊……”
林雨突然这么感慨了一句，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寒岩的胸口。
“……？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要感慨一下而已，对了……”
“……？”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到时候你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个小吊坠之类的东西你不要丢掉。”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心虚，但是依旧在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嗯，不会丢掉的。”
“就是一个……呃……可能是只小黑猫或者是个别的什么，也可能不是出现在你身上，总之你不要……我还没说完呢你就同意了？”
“因为这是前辈的要求。”
“……不是要求，这个是约定。”
来了，又是一个约定。
寒岩在听到这个词之后稍微愣了愣神，然后看着林雨。
“约定……？”
“嗯，在那个小吊坠出现在你身边之前，你都不要死……你要活到那个小吊坠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
“……？”
“呃……我说的是至少！如果你能活得更久的话就最好了……”
虽然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
“……你不问问关于那个小吊坠的问题吗？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要随便带在身上啊。”
“前辈送的不是来历不明的东西。”
“我可没说过是我送的啊……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不是不行……”
这个语气怎么还变得别扭起来了……
总之，林雨在抱着寒岩说了一大堆东西之后，终于因为失血过多快要死掉了。
她似乎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打算了，寒岩也不好再把她给救活。
“前辈要死掉了。”
“是啊……我要死掉了，还好在这次死掉之前遇到了你……”
“……？”
林雨这属于是临死前还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那就说好了……不要丢掉那个小吊坠，到时候我可是会回来检查的。”
“好。”
“哈……下辈子就可以做猫了，再也不用给别人当狗了……”
又来了，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她又很认真。
但是……给槿笙打工不至于被贬成狗吧？难道是因为那些实验和那些工作……？
“那……再见啦。”
“……”
看着已经咽了气了的林雨，寒岩只是抱着她沉默着。
大概是因为刚刚的场面过于震撼，以至于寒时祂们都不敢吱声，直到现在才敢说话。
［这家伙……］
“已经没有温度了。”
寒岩抱着那具已经失去了温度的尸体，神色平静地说着。
〔你还挺冷静的……是已经习惯了？〕
“前辈说过会再见的。”
〔……？〕
“她说了再见两个字。”
她的语气很认真，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
〔这不是人类在告别的时候都会说的吗？也没见他们真的都再次见面了啊？〕
“但这是前辈说的。”
【……因为不知道之后还能不能再次见面，所以你总是对别人说拜拜两个字，是吗？】
“嗯。”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吧……寒岩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习惯。
在她心里，再见就意味着一定能够再次见面，拜拜就意味着不一定能够再次见面。
因此她对谁都是说拜拜。
勿言似乎在叹气，但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还真是一模一样……］
“……？”
［啊……没什么。］
寒时十分着急地否定了。
“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槿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转过身去看着对方，林雨的遗体依旧被她抱在怀里。
“……”
“你这……要不先把她埋好了再聊？你的那两个朋友应该不赶时间吧？”
“……嗯。”
在安顿好林雨的遗体后，槿笙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寒岩。
“……”
“……？”
“你明天应该有空回来一趟吧？就之前说好的那个时间。”
“有空。”
寒岩点了点头，随手收回了掉落在地上的几张卡牌。
“嗯……详细的说明等明天你过来了我再告诉你，你先离开吧。”
“拜拜。”
她摆了摆手，转身就离开了。
“希望她等下不会太难过……算了，大不了就再给她收拾一次烂摊子。”
槿笙看着寒岩打开工厂大门的背影，嘴角虽然微微上扬了些，但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因为她知道在门后等待着寒岩的是什么——是举着枪的檀淞以及因为实验副作用而陷入沉睡的匿杺。
“——”
在寒岩打开大门的一瞬间，她就看到了用枪对准了自己的檀淞，檀淞也看清楚了出来的就是她。
“淞。”
因为旧伤发作以及刚刚受的那些伤，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不妙，甚至只要一发子弹就可以让她死亡。
“寒岩……你先站在那里别动。”
“……”
看着始终用枪口对着自己的檀淞，寒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啧……这家伙还真是忘恩负义，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可能逃出来？现在还用枪对着你，摆明了就是要挑事！〕
〈之前也是这样？〉
［嗯，每一次都是。］
此时此刻，寒岩没有心思去听祂们的讨论，她只是看着檀淞。
那把枪还是她给他的。
“你身后已经没有别人了，是吧？他们都已经被你处理掉了……”
“嗯。”
“……真的吗？”
“淞不相信我吗？”
寒岩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她当然知道答案，也知道檀淞会怎样回答。
她只是想要这么问一句。
她只是在期待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
很显然，在之前的循环里的寒岩在这时候并不会这么笑。
“我……”
在看到寒岩的表情后，檀淞微微睁大了眼睛，故意紧绷着的神情似乎也稍微松动了些。
“淞不相信我，对吗？”
她继续这么笑着，继续这么问着。
她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不……不是这样的，我……”
“淞，不要相信我。”
“……！”
［……你在说什么？］
这句话似乎击破了檀淞的心里防线，他拿着枪的那只手开始颤抖，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慌张了起来。
“……”
对此，她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搭理寒时下意识地质问。
【她想说什么是她的自由，别用你那个所谓的剧本束缚她。】
勿言会帮她的。
［可是……］
按照原本的剧本，这时候檀淞应该已经将子弹射向寒岩了，并且会让她当场死亡。
可是现在，檀淞似乎不打算这么做了，他的内心在纠结在挣扎。
“不是这样的……我不想对你动手，我不想这么做的……为什么……”
因为剧本。
不论她怎么做，在这之前做了什么，剧本都会强制让檀淞杀死她——哪怕是现在这样。
“——”
匿杺因为檀淞的动作而滑落到了地上，她依旧沉睡着。
“不是这样的……”
檀淞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将拿着枪的那只手压下去，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济于事——枪口始终对着寒岩。
“……”
“为什么……为什么身体不听使唤……”
他似乎就快要崩溃了。
没有办法把手松开，也没有办法把手移开，他只能努力控制自己的手指，避免按下那个扳机。
“……”
“不要站在那里……快走……”
即使在听到檀淞的话语后，寒岩依旧无动于衷，又或者说她根本就动不了。
“——”
最终在他们的僵持下，那把枪就这样因为不明原因走火了，子弹正中寒岩的眉心。
“……”
“寒岩……！”
在身体能够动弹之后，檀淞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寒岩旁边，却发现对方已经死了。
“……”
看着寒岩身上那些伤口，他只觉得一阵窒息。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寒岩……”
他失神地抚摸着寒岩的脸，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
而后，他又一次进入了工厂，靠着直觉前往了二楼的那个平台——他看到了那些尸体。
“……”
他不明白。
檀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枪对着寒岩，对着自己的朋友，对着那个为了他们出生入死的人。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道歉。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
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和她相处的每时每刻都是那样清晰。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相信寒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就这样，他不明不白地晕倒在了这些尸体之中。
“真是奇怪……这一段居然变了这么多？”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莳烛把昏迷的檀淞带回了寒岩的身体旁边，然后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寒岩的状况。
“……”
“……是变量吗……？”
祂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静下心去感受着这一次的寒岩的不同之处。
可惜的是祂并没有找到祂想要的结果，但祂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些。
“如果你真的是变量的话……一定能结束这个循环的吧？”
“一定……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