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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岁岁眼睛一亮,立即道:“是,我来了。”
李舜一笑,已经脱下了外衣,只着了中衣就下了水,露出了舒缓的表情。
谢岁岁慢了一步,但也脱的只剩下肚兜。
这屋子虽然露天,还下雪,但却因为温泉,半点都不冷,雪花还没落下,在半空就化成了水,倒像是下起了小雨。
她试探的先将一只脚放入了温泉水中,烫的缩了回去。
李舜见此,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脚踝,微微一用力,就将人给拽了下来。
“啊……”
谢岁岁惊呼一声,一头扎了进去,被李舜伸手给抱住了。
等她的头从水里冲出来,举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二郎好坏,如此戏弄妾身。”
李舜抓住在胸口做怪的手,嘴里发出悦耳笑声道:“如你那般畏畏缩缩的,等你下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自然是要帮你一把。”
谢岁岁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整个身子被温热的温泉水包裹,也察觉出了其中的意味。
哼了一声道:“那你也可以温柔点。”
她转身要往另一边去,却被李舜一把扣住了细腰:“哪里去。”
“这池子好大,我想逛一圈。”谢岁岁好奇道。
李舜没松开道:“这么点大的池子能有多大,老实在我身边待着别作怪。”
让谢岁岁不作怪是不可能的,她眼珠子一转道:“这池子看着能凫水,我可学过呢。”
“你何时学的凫水?”李舜好奇。
谢岁岁就哼道:“二郎这可是小瞧我了,我爹小时候溺过一次湖,要不是运气好,恰巧有下人路过,就直接淹死了。
所以不管是我大哥还是我,四五岁左右的时候就让学了凫水,就怕我们出现意外,也掉湖里去,连我大哥的长子也学了呢。”
谢云帆已经三十岁了,自然早已经有了孩子,谢岁岁的大嫂是难产而亡,不过续娶的继室,却顺利生下了一子。
不过谢岁岁只喜欢谢云帆的原配,因为第一任大嫂待她十分好,处处都想着她,将她当孩子照顾。
继大嫂谢方氏,对于谢家娇惯谢岁岁很是看不惯 ,生了谢家长孙后,更是拿孩子争宠。
谢老爹虽然宠爱谢岁岁,但谢家长孙也很重要,谢岁岁为此暗暗与谢方氏较量了好几次。
也是因为与谢方氏不睦,所以谢岁岁和谢云帆的感情不是很亲近。
李舜听到道:“这凫水的确很重要,等将来我的孩子,也都学一学。”
谢岁岁不是很在意,趁着李舜一瞬间的分心,身子灵活的从他怀里逃了出来,瞬间顺着水流,就去了池子的另一头。
李舜怀里一空,抬眸一见,就见谢岁岁灵活的好似一尾鱼儿,鱼儿穿着嫩黄色的肚兜,在这水中好似穿了,又好似没穿。
一双白皙纤细又修长的腿,看的人口干舌燥。
李舜目光一沉,不过身形一动,就追了上去。
这温泉池子就这么大,谢岁岁能逃到哪里去,不过转瞬就被抓住了腿。
李舜动作微微一动,就将谢岁岁困在了温泉池壁上,谢岁岁一回头,李舜就吻了下去。
这午膳自然是迟了。
温泉水泡的谢岁岁整个人晕乎乎的,虽然不是没在池子里玩过新花样,但温泉水太热了,有点不一样。
等谢岁岁被李舜从里面抱出来的时候,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李舜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胸膛的皮肤连着自己的脸,肤色都成了红色。
“温泉水不能泡太久。”李舜喘着气说了一句:“日后你泡着,一定要留人在身边伺候。”
谢岁岁虽然没了力气,但眼神还能动,娇娇悄悄的瞪了李舜一眼道:“还不是郡王爷的错,不然妾身早就起来了。”
李舜懒得跟谢岁岁做口舌之争。
叫了早就候在外面伺候的丫鬟进来,其中就有花果。
花果红着脸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李舜便道:“快伺候你家主子穿衣裳,别着凉了。”
又吩咐人上吃的。
本就赶了半日的路,早便饿了,本只打算泡一泡驱寒,哪知道没把持住。
不过李舜也觉得松快很多,他虽骨子里不是很看重规矩,但在京城,那么多眼睛看着,到底要守着规矩。
可在这庄子里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谢岁岁不想穿冬日的衣裳,让花果找了一件薄一点的秋装来,这里实在不冷。
等将发丝绞了个半干,她也没梳发,就这么披着去了。
李舜看了一眼,也没说她不规矩,招呼道:“赶紧吃了,下午好好睡一觉。”
谢岁岁饿的不行,便跟李舜分主次坐了。
桌子上其他菜色倒是罢了,一盘子绿油油的小青菜,格外引人注目,谢岁岁连连吃了好几口。
李舜见她喜欢,将小青菜往她面前推了推道:“冬日吃一口小青菜不容易,不过发现这后山上的温泉后,我让人种了一片,正好长成了,你想吃多少都有。”
谢岁岁咽下一口吃的,好奇问:“这温泉是从后山引来的?”
“嗯。”李舜应一声道:“我命人挖了一条引渠,又建了这温泉庄子,说来去年才建成,今年还是第一回来,以后冬日倒是可以多来几回。”
谢岁岁一听,便歪着头感兴趣的问:“这么说,我是第一个被郡王爷带来的。”
李舜睨她一眼道:“对,你是第一个带来的。”
谢岁岁就心满意足的笑了,跟偷吃了大米的老鼠一样。
李舜见此摇头,也不多放心里。
等用完了晚膳,两人各自喝了一杯山楂消食茶,便休息去了,寝殿也就在温泉池子旁边,里面也是温暖如春,随后才知道,里面挖了地龙,没用炭火,也是引的温泉水。
吃饱喝足,谢岁岁很快便扑在李舜怀里睡着了。
等谢岁岁再醒来,窗户透出来的光都暗了下来,李舜已经不在身边。
“花果。”谢岁岁唤了一声。
花果快步走进来,也换了一身秋季衣裳,快步走过来,将谢岁岁扶了起来。
“侧妃,您醒了。”
“嗯。”谢岁岁懒洋洋的答应一声,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奇问:“郡王爷去哪了?”
“就在温泉池子另一边,那是书房。”花果回道。
这温泉池子依山而建,引了水下来,左边是卧寝,右边是书房,谢岁岁在花果的伺候下,穿好衣裳,简单挽好发髻便道:“我去寻郡王爷。”
带着花果从屋子里出来,路过温泉池子,就走到了另一边的书房。
刚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李舜的话。
“这么说来,真是南疆那边来的将士,足足来了几千人之多,我这康王叔难道还想逼宫不成。”
谢岁岁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震惊发出了点动静来。
里面就没了声音。
谢岁岁有些后悔不该过来,但李舜说这些话,怎么也没让人守着门口。
听见里面的脚步声,谢岁岁没敢转身走。
等门拉开,露出李舜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来,谢岁岁僵硬挤出一抹笑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只是这话说出来,谢岁岁自己都不信。
李舜看到谢岁岁也是忘了,这里不是郡王府,郡王府他议事时,会有心腹守着,无人敢靠近,也不会允许后院妻妾进来。
但这里是温泉庄子,这一块都没人进来,倒是忘了谢岁岁就在隔壁寝房内。
被听到了,李舜也只是面色一凛道:“先回去,不可多言。”
谢岁岁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这种李舜怀疑康王谋反的事,她脖子上可没多长一个脑袋,敢去议论这事。
她忙后退着折返,花果也是吓白了脸,方才花果可也跟着呢。
等回去后,谢岁岁见花果整个身子都在隐隐颤抖,便安慰了一句道:“别怕,咱们都听见了,要死,咱们也是一起死。”
“咕咚。”花果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道:“主子,咱们真的会死吗?”
谢岁岁……谢岁岁也不知道啊!
她哪知道自己会听见这么要命的事。
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李舜过来了,谢岁岁慌忙就站了起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李舜。
李舜瞥了谢岁岁这吓破胆子的样,倒是平静。
问道:“这会儿知道怕了。”
谢岁岁忙点了点头,她可不是害怕吗?
李舜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跟摸猫儿一般道:“有我在怕什么,只要你不祸从口出,你这小命就还在。”
谢岁岁不敢说,她怕的是被李舜被灭口!
但一想,李舜怀疑康王逼宫,又不是李舜逼宫,她怕什么?
哎……忽然就不怕了。
“这不是妾身第一次听到这种大事吗,害怕也是难免的。”谢岁岁凑过去,扑进李舜怀里道:“不过妾身相信郡王爷一定能保护妾身。”
“你倒是会顺杆子爬。”李舜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道:“行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我一个郡王去操心,你只要乖乖的,本郡王没事,你就也没事。”
就算康王真想逼宫,哪有那么容易。
不说守护皇宫的禁卫军,掌管在陛下手里,就是城外还有他的羽林卫守着,只是忽然出现这么多南疆的兵来,下面人却没发现。
不是玩忽职守,就是里面有人被买通了。
李舜不准备插手,也没有要提前给宫里通风报信的意思,毕竟全京城都没发现的事,被他发现了,那就要让人忌惮他了。
或者说万一,康王不是逼宫谋反呢?
康王受宠,若被反咬一口,诬陷皇叔的罪名,李舜也承担不起。
而康王真的造反,成功的可能太小,还会让康王彻底倒台,怎么想都影响不到李舜。
综上所述,李舜决定不管这事,烂在肚子里就当不知道。
只要明哲保身便好。
虽然让谢岁岁无意间听到了一句半句,但谢岁岁又不是傻子,自也不会做自寻死路的蠢事。
接下来两天,大概因为听到了这等隐秘的事,谢岁岁格外乖觉,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夹着尾巴做人。
谢岁岁也不顶撞李舜了,也不说歪理了,李舜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舜看的好笑,倒是故意逗弄。
两人在这里,李舜没有公务,谢岁岁不用应付崔氏和其他妾室,两人很是黑天黑地的胡闹了几天。
也没出屋子,不是在温泉池子就是在床榻上。
以至于谢岁岁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但又想不起来。
等康王的寿宴一过,李舜让人收拾东西打道回府的时候,谢岁岁才想起来。
坏了,她忘了吃避孕丸子。
她不会……也怀上身孕吧!
正担心,东来却匆匆而来,见到悠闲自在的李舜,就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的道:“郡王爷,京城传来消息,昨日郡王妃去参加了康王孙子的宴席,被康王妃狠狠奚落了一顿。”
李舜本来心情正好,一听这话,表情当即阴沉下来,一把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在地。
瓷器碎裂,四处迸射,一块小瓷片划破了东来的手背,东来也不敢躲,谢岁岁在一旁也吓得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只听见李舜暴怒:“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交代,让她找个借口不必去了吗?”
谢岁岁还是第一次看见李舜这般生气。
东来不敢抬头说:“郡王爷容禀,奴才怕下面小太监传错话,是奴才亲自去传的,将郡王爷的意思都说明白了。”
顿了顿又道:“府里传来的消息说,康王孙子寿宴那日一早,郡王妃已经遣人去告假,结果太孙妃亲自上门相邀,郡王妃推辞不过,这才被太孙妃一起带了去,因为告假又出现,这才让康王妃奚落了。”
“呵!”李舜听后,半点也没觉得崔氏情有可原,他眼神冰冷,语气更冷的道:“不过一个太孙妃,在自己的府里都打发不了,还让别人做了主,以后岂不是要处处给我拖后腿。”
毕竟李舜身为太子嫡次子,太孙是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又在太孙容不下他的情况下。
不争怎么行。
他若要争,除了自己使力,正妻在其中作用也至关重要,打理后宅,应对宫中都要得体。
既在这个位置,就没有争风吃醋的资格。
可崔氏是怎么做的,在后院打压妾室,残害子嗣,如今面对外面的情况,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怎么能让李舜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