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饱读医书,会些岐黄之术。我可以照顾伤兵,我很有用的。”江采月拼命介绍自己的能耐,生怕李光弼一时气恼,直接把她送回灵州城去。
李光弼还是眉头紧皱,无奈道:“你会岐黄之术,难不成比军营中的军医还要擅长?江姑娘,你要明白,现在这是战争,可不是过家家!”
“李副统领,求你了!”江采月情急之下,紧紧抓住李光弼的手,恳求道:“让我试试吧,我会的东西,说不定可以救人一命。现在这样的时候,让我一个人待在大宅院里,我心中不得安宁啊。”
纤细的柔荑覆盖在自己手上的瞬间,李光弼愣住了。
这样微妙的触感,是他以前从未经历过的。
看着江采月愈发坚定的眼神,心里虽然万分不赞同,但鬼使神差的,还是被她的勇气和坚持打动了。李光弼沉吟片刻,终究点了点头:“好吧,我带上你。但你必须听我指挥,不得私自行动!”
“真的?”江采月欣喜若狂,顾不得身体上的痛楚,直接跳上马背,坐在李光弼的身后:“谢谢你,李副统领。”
柔软的身体就这么贴在李光弼坚硬如同钢铁般的后背。
李光弼这辈子从来都没这么紧张过,立刻绷紧脊背。
两人共骑一马,风驰电掣般向军营赶去。
与此同时,军营里早已准备就绪。
为了迷惑敌人,他们在李瑁的导演下上演了一出“空城计”。
“李统……不,是副统领,您来了!”
李光弼手下的士兵前来接应李光弼,多日没见上司,看到李光弼的瞬间面露欣喜之色。然而在看到坐在李光弼身后,纤柔轻盈的美女,士兵愣住了:“李副统领,这是……”
他是听说李光弼和寿王殿下他们最近在灵州城中花天酒地,但那不是逢场作戏吗?难道一向不近女色的李副统领居然铁树开花,假戏真做了!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把姑娘带到军营里来。
这不是胡闹吗?
眼看着属下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李光弼知道他误会了,轻咳一声,解释道:“这是江姑娘,她擅长岐黄之术,能充当军营中的军医。女子一向比男子更细心些,让她来坐镇后方,将士们在前方征战也能安心一些。”
这话说得牵强,因为他们朔方军一直都有军医。
军医要什么细心?只要能救命就行了呗!
可是看着上司红着脸,想方设法为自己找补,士兵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江采月就这么跟着李光弼进入了朔方军军营。
李光弼站在城墙之上,身着银黑色的一跑,与城墙的颜色隐隐融为一体。不多时,他看到突厥可汗率领一队突厥军出现在地平线上,黑压压一片。
甚至还在叫阵:“冲破朔方!冲破朔方!”
看上去的确是雄风阵阵,很有自信的样子。
突厥军队见军营毫无动静,以为唐军已被吓跑,纷纷大呼小叫地闯入军营。
当然,这只是李瑁设下的陷阱。
见时机差不多了,李光弼直接一声令下,埋伏的士兵们瞬间冲了出来,四面八方将突厥人围得水泄不通。
突厥可汗大惊:“糟糕,汉人早有准备,我们上当了!”
说完这话就掉转马头,试图临时逃跑。
然而李光弼怎么可能允许他跑了?
立刻率先垂范,以自己之身挡在可汗面前,围追堵截。
江采月当然不能继续跟随在李光弼身边,她知道自己一个不会武艺的女子,这时候出现在战场上除了添乱什么作用都没有。
只是坐在军营最深处安全的打仗中,期待着李光弼平安归来……
激战持续了两个多时辰。
因着是遭到了算计,突厥人的军队人不算多,也不算精,逐渐支撑不住。
这时,李光弼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突厥可汗被擒!突厥可汗被擒!”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突厥可汗已经落马,被李光弼牢牢控制在手中。
敌将被擒,士气大减。
士兵们欢呼雀跃,胜利就在眼前。
“父亲!”突厥可汗的儿子也是军队中的一员。
他看到自己父亲被擒,整个人骑着马愣在原地。
突厥可汗说了句突厥话,让儿子赶紧过来救自己。
然而儿子只是愣了一瞬,渐渐地,可汗看到儿子眼中并没有半点慌张之色,反而……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吹了声哨,命令突厥军队撤退。
——其实他巴不得父亲早点死了,自己好独占那名年轻美丽的小老婆。
“你!”突厥可汗没想到这熊孩子紧要关头坑爹,一时间睚眦欲裂。
儿子掉转马头,转身招呼所剩不到一半的突厥人撤退。
突厥人原本是听从可汗的命令,可是现在可汗已经成了俘虏,自然要听可汗儿子的。况且他们也不想再跟唐军缠斗下去了,是可汗自己太过自负,没搞清楚状况就跑来攻打朔方军,凭什么葬送的是他们的性命?
跟随着可汗的儿子,突厥士兵们策马而去。
穷寇莫追,唐军深知这一道理。
现在突厥可汗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剩下的一帮人就放了去,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和谈。
战场上尘埃落定,唐军又一次取得胜利。
短时间内,突厥人不可能再来进犯了。
“这场仗打得真是漂亮!”身在宅院,通过传书得知了军中情况,郭子仪兴奋地说。
“的确。”李瑁淡然一笑,他早就料到了会有现在这一幕。
这时忽然有人慌慌张张来报:“殿下,郭将军,江姑娘不知道去哪儿了。小的们四处寻找,也不见她人影啊。”
江采月?
她能去哪?
李瑁和郭子仪对视一眼,齐声道:“一起找!”
此时此刻,江采月正在为一名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
她抬起头,看见李光弼略带担忧的目光,便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儿。之前父亲死于海战,我和姐姐颠沛流离,见过很多生死,如今这点刺激,不算什么。”
李光弼抿了抿唇,偏过头去。
啧,谁担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