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来没多久,那群黑衣人果然从客栈里出来了。
沈漫瞅准时机,抛出装有迷药的瓷瓶,黑衣人们吸入迷药纷纷倒下。
就在沈漫上前欲查看时,那个黑衣首领突然从地上跃而起,手上的匕首向她刺来,沈漫侧身躲避,抽出软剑与之搏斗。
几招过后,沈漫找准机会划伤那人手臂,趁其疼痛之际一脚踢开他并质问道:“你们为何要杀我?”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本姑娘有一百种法子折磨你们,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黑衣人终于开口道:“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是别的人想要你的命。”
沈漫心中一惊,是谁如此恨自己,定要置她于死地。
但她面上仍镇定自若,冷笑道:“奉谁的命?不说清楚,今日你们休想活着离开。”
黑衣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兄弟,眼中闪过犹豫之色。
“忘了告诉你, 我的剑上有毒,你是不是感觉伤口有种火辣辣的疼?那就说明毒药已经快速在你身体里蔓延了……”沈漫幽幽说道。
那黑衣首领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只见他紧紧地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是青阳侯夫人派我们来的。她下了死命令,让我们务必要在青阳侯和二小姐见到你之前,把你给除掉!”
听到这话,沈漫不禁眉头一皱,心中瞬间被诧异和愤怒所填满。
那个狠心的女人,自从生下她之后便无情地将她抛弃,如今竟然还雇佣杀手想要取她性命!
俗话说得好,虎毒尚不食子,可这青阳侯夫人的所作所为,简直比畜生还要恶劣。
沈漫的双眸冷冷地盯着眼前的黑衣首领,眼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寒光,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若是胆敢欺骗于我,那么等待你的下场将会无比凄惨。”
黑衣首领浑身一颤,连忙摇头摆手道:“姑娘饶命,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句假话。只是至于夫人她为什么要对你痛下杀手,我们也不清楚。”
沈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汹涌情绪。
“你走吧,滚回去告诉那狠毒妇人,就凭你们几个,是杀不了我的。想要取我性命,需得她亲自来!”
黑衣人闻言,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只是片刻之后,他似想起什么来,又折了回来:“姑娘,还请你发发善心,替我将身上的毒解了!”
“我并没有对你下毒。被剑划伤,伤口火辣辣疼不是正常现象吗?”
沈漫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黑衣首领听了沈漫的话,一时间又怒又气,而后又开心起来,转身往外跑了。
“如果以后再让我在秋风镇上看到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沈漫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从镇上走回,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刚那黑衣人说过的话。
那话语犹如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窝,让她疼痛难忍。
她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那个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竟是她的生身母亲!
她也不知道青阳侯夫人是如何得知了自己还活在这世上的事,如此迫不及待地派了杀手过来。
曾经,沈漫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能够永远隐瞒住自己身为弃婴的身世秘密,从此隐姓埋名,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一生,与她们再无瓜葛。
可如今看来,哪怕她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对方仍旧不肯放过她,甚至连她活下去的权利都要剥夺。
沈漫心中燃起无尽的怒火,狠声说道:“想让我悄无声息地消失是吗,我偏不让你如愿!我倒要看看,一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弃自己亲生女儿的人,最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回到家后,沈漫从枕头底下找出那块玉佩,原本想将它砸个稀巴烂,最后却又生生忍住了。
这块玉佩,是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若是没了,那么她与青阳侯府便再无干系了,也彻底如了青阳侯夫人的意。
沈漫紧紧握着玉佩,手指关节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将玉佩重新放回枕下。既然青阳侯夫人不仁,就休怪她不义。
青阳侯既然来了秋风镇,那么她肯定有见到他的机会,如果到时候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他夫人的玉佩,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想象着当青阳侯发现自己身上竟佩戴着他夫人的玉佩时,脸上露出的惊愕表情,沈漫不禁感到一丝快意。
然而,就在她准备把那块玉佩拿出来挂在身上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住了。
她意识到自己从未见过青阳侯本人,对他的脾气秉性一无所知。倘若他一旦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也像他的夫人那样想要除之而后快呢?
而且,身为侯爷,他所拥有的权势和手段,必定远非青阳侯夫人那个深居闺中的妇道人家可比。
想到这里,沈漫不禁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感到后怕起来。
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既达成目的又不危及自身安全呢?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不断盘旋,让她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后,她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弄清楚青阳侯的秉性再说。
沈漫在家中为为青阳侯夫人的所作所为忿忿不平之时,青阳侯带着他的二女儿沈涵,成功抵达了秋风镇。
青阳侯身为此次出征的副帅,自然有许多公务要忙,他一来,便直接去见了楚知翊等人,与他们一起商量退敌之计。
而沈涵则带着丫鬟水仙在秋风镇上四处闲逛。
不过,她在镇上闲逛的目的,并不是贪玩,也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想要找到那个与自己长得很像的女子。
临行之前,她还特地去了一趟吏部侍郎府,找陆菁打听过那女子的相关信息。
她知道那女子在秋风镇上开了间成衣铺子,叫做锦绣织坊,且她还是镇上于氏医馆的小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