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吏低着头,“付帅说怎么办!?”
“跟我去找主帅。”
军法吏抑制不住,浑身颤抖,“你要告主帅?”
“不。”
李铁生知道,因为自己绷着个脸他想岔了,
“主帅推荐郡守出了岔子,我们必须告主帅,
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就不好了!”
军法吏抬起头来,茫然望着付帅,他已经起身,叹口气后还是跟上。
他撩开营帐帘子,没有看到主帅司马错,“主帅哪里去了?”
帐篷里坐在黑色几子前刀笔吏抬头,疑惑望着他,仔细想想,
“他到城里。”
李铁生蓦然意识到,主帅司马错去找郡守,嘴上却说,
“到城里干什么,明天就要开拔了!”
刀笔吏受话势所迫,稍微一顿,“明天不走了。”
“什么?!是主帅亲口说的嘛!?”
李铁生觉得千钧重担向,他双肩压来。
感到有什么东西把胸部束缚牢牢的,出不上气来。
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是主帅亲口说,小吏实不敢妄议。”
李铁生一跺脚,拎着记载田亩令竹简,对身后军法吏,“走!”
军法吏,“唉……”
还是跟在他身后。
李铁生在城头上撞见,望着下面军营叹气的酉。
蓦然想起,“酉,你知不知道,汉中郡守家在哪里?”
酉瞥见李铁生手里,攥着田亩令,眼前一亮,
“我就说我判罚没错,走,我带你们去。”
在郡守门外,见到主帅心爱骏马,“果然在这里。”
酉也认识这云里奔,主人是司马错。
低下头,喉结上下不甘滚动着,末了,一声哀叹,竟包含天大委屈,
“算了吧!胳膊拗不过大腿,为了我的事,
你在和主帅交恶,更是不值!”
“谁说我要和主帅交恶,我这是在救他!”
李铁生手指狠狠,向酉额头上戳来,他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你明知道郡守有违大秦律令,为何不向国府递书。
怕他和国尉有关系,直接寄给我也行啊!”
“大王决不允许有人,擅自改动大秦律令!
把黑的说成白的,国尉也不会!”
右手攥着酉手腕,“你也别躲闪,走,跟我一块去见国尉。”
酉迟疑拎着狮首吉金门环,开始很慢,迟疑,
声音微弱连旁边,李铁生都勉强才能听见。
“你的委屈,愤怒都被狗吃了!”
酉咬牙心横,桄铛!咣当……
一下下,无休无止,到后来简直是在用门环砸门!
里面人匆匆拔出门闩,李铁生以为,郡守亲自来。
没想到,一个家宰打扮鼻孔朝天,瞥见是酉,
俩手突然发力,想要关门!
李铁生膝盖顶上去,把家宰顶了个踉跄,他瞪大双眼望着三人,
“你们大胆,可知这是谁的宅邸!?”
李铁生把写有田亩令竹简递出去,
“法吏执法,有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家宰呆呆望着已是,少上造李铁生。
心下生寒,嘴角却露出一丝嘲笑,
“敢问谁是执法吏!”
李铁生举起田亩令,正要冲他头顶砸下来时,
军法吏坦然站出来,“我是。”
军法吏死死盯住家宰,一股熟悉气势,令他双膝发抖。
可他依然不服,“你拿出来我看!”
李铁生,酉都愣住了,一个家宰竟然油盐不进。
郡守又是何等人,要不是把郡守批红和,
今岁田亩令拿在手里对比,谁敢去招郡守。
李铁生不由的怨军法吏多事。
刚才自己用田亩令,把他砸倒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
现在可好,只能看军法吏,怎么来收场了。
军法吏不慌不忙,从羊皮囊中取出一件乌黑令牌,
令牌中央系着根醒目红绳。
他把令牌举到家宰眼前,“认识这个不?”
家宰感觉到心里一股凉飕飕,直冲脑窍,槽牙咬腮帮,打死不承认。
军法吏把令牌背面对准家宰,“认识这几个字吧!”
家宰霎那脸色苍白,扑通,双膝跪在地上,
“臣该死!”
李铁生轻蔑扫他一眼,“你在朝中无职务,也敢自称臣。”
“你称臣,你家郡守自称大王喽,好大狗胆,竟敢僭越!”
他举起田亩令,狠狠摔在家宰面门上。
两颗大牙砸落下来,捂着嘴,乌鲁鲁说不清楚话,
眼睛睁大,惊恐望着上面三人。
酉实在气不过,扬起一脚,把他踹到角落里,
“往日受你这龟孙的气,今日我都还给你!”
家宰嘤嘤哭着,扭头把瑟瑟发抖后背朝向他。
李铁生攥着酉手腕,“不忙,这还只是前菜,大菜在里面等着你呢。”
酉掀开门帘,猛地推门,一脚踏进去,撞见司马错,卡在门槛上,不知该怎么办?
后面李铁生举起田亩令,从酉侧身蹭过来,
双手抱拳略微弯腰作揖。
“主帅。”
司马错瞪大双眼,望着李铁生手里拿的竹简,“你手里拿着什么?”
他最后一次给自己打气,’我就不信,国尉能凌驾于秦律之上!’
“田亩令。”
司马错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拿田亩令干嘛?!”
“郡守昧黔首力耕俩百亩地,说黔首不配享有俩百亩地!”
司马错扭头,“郡守,有这等事?”
郡守狠狠剜李铁生一眼,’家宰呢?关键时刻家宰到哪里去了!?’
“付帅酒喝多了吧!?”
李铁生愤怒把郡守批红木牍,狠狠砸向郡守,郡守狼狈躲开,“我……”
他把田亩令也狠狠砸过去,正好砸中郡守胸前,扑通向后倒下,不敢嗷,却喊出,“痛!”
司马错瞥李铁生一眼,“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按照秦律。”
“国尉,请您看看郡长批红,简直是在矫昭!”
司马错不信,抓起郡长批红,一眼扫过,脸色大变,再举起田亩令,对比后,拂袖而起,
“可恨!想不到你竟是这样厚颜无耻!
此事发,连我都要被你,连累丢职坐牢。”
“是不是还伪造证据,打击主吏橼酉?!”
见郡守不吭声,司马错心里意识到。
这个郡守打着自己名义,不知道做了多少件,可以连累自己下狱的事。
“我来主持,军法吏你来审他!”
军法吏坐在主审席,又望着李铁生,酉。
“酉,你是代郡长,主吏橼,你来当陪审。”
“铁生,这件事,是你先发现,也坐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