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九月二十日,阳光明媚的有些不像话。它一路披荆斩棘的穿过厚厚的大气层,路过无数的微小尘埃,透过层层叠叠的繁枝密叶,将几个不规则的却又异常干净的光斑投在南方手里的书上。
南方微微一恍神,然后放下手中的《里克尔诗集》,踱步至窗前,轻轻地推开了窗子。
有风从窗口涌入,带着微凉的记忆,拂过南方柔软的发丝。
南方面带微笑,神情温和静好,阳光打在她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使得整个人熠熠生辉。
她喜欢这样平淡却泛着光泽的日子,她喜欢这样好的天气,仿佛所有消极的情绪在这样好的日子里都无处遁形。
南方闭着眼睛想,也许这才是生活本来的模样,没有阴谋,没有黑暗,也没有不安。
南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良久,她不知道楼下有个眉眼温暖的男子呈仰望的姿势也看了她良久。
良久,良久,未言语。
萧寒最终还是唤了她一声,“南方。”
南方睁开眼睛,许是那天阳光实在太好,所以南方费了好大功夫才讲他与阳光分离开来。
抬眸望去,他穿得极为休闲,这个男子清逸俊朗,眉眼间含着他这个年龄段里旁人不曾有的温暖,微微一笑时便是天地万物都要逊色几分。
他站在阳光底下,笑,“今日秋色怡人,微风正好,想下来走走吗?”
微愣片刻,南方眼中迷蒙的水汽逐渐化为虚无。她对着那被明媚阳光包围着的男子,浅浅的笑了一笑,“好。”
两人漫步于草坪上,周围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在晒太阳,还有一群顽皮的孩子拿着风筝呼啸而过。
耳边传来萧寒的声音,“你虽嘴中不说,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不喜待在医院的。你这寒毒入体,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这医院也不可能将你这病体完全修复。所以,南方……”说到这,他突然朝着阳光的方向笑了一笑,半晌,又道,“我们出院吧。我来照顾你。”
一听这话,南方向来清醒的脑子也不由得一呆,怎么突然就要出院了?
萧寒一看南方这幅难得的糊涂样,不由失笑,“你这幅模样倒是少见啊。”说完又随口一提,“这个月末是你父亲的生日,忘了么?”
言已至此,南方却不由得笑这个男子,笑他的良苦用心。
这许多年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这个想法啊。
远处起风了,微凉的风拂过不远处一棵淡白花树,些许花瓣便卷着风轻轻吹来,随即在脚下盘旋落地。
南方低着头看那淡白花瓣,好像有点出神。萧寒倒也不催,他静静的站在一旁,负手而立。
有阳光倾泻下来,给两人的身影镀了一层金光。
似是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萧寒以为南方不会说话了,却在恍然间听到一声极轻极浅的一句话。
他微微叹息一声,心中万般感慨。
风渐渐远去了,带走的隐约还有那个深受悲痛的女子的妥协以及那句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