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耳朵,无视门外男人低沉的声音。
可男人锲而不舍不停地敲着她的房门,再这样下去会扰民。
她起身过去开门,傅云航穿着得体的西装立在门口,门一开他就走了进来,这是他们分手后傅云航第一次到她的住处,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装修。
“离开我你就过成这样?”傅云航挑眉,目光看向拘谨的许清颜。
许清颜没有关门,隔着一段距离与他对视,刻意疏离的问,“傅总这么晚来有事吗?”
傅云航觉得不悦,“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许清颜开门前就开了灯,一片清辉下,她眼尖的发现傅云航半边脸上有类似手指印的痕迹,看他神情也不大好,眼神幽邃幽暗,像是一头恶狼。
她低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傅云航忽然走近她,驾轻就熟地一把扯过她抱在怀里,低头就狠狠地吻,“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那么爱我,真的忘得掉?”
许清颜想拒绝的,可傅云航强势地抱着她往床上挪,他在她耳边细语两人许多夜晚的亲密过往,像是烈火焚烧着她的所有理智,她想推开他,伸出去的双手却没有力气。
以往全程被调动起的感官频频走神,脑子里总会浮现林娇的话:我们曾经刻苦学习考大学,努力学专业,毕业后是要搞事业不是等着被男人挑的。
傅云航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狠狠用力,“娇娇,这种时候你都不乖,真要惩罚你了。”
许清颜痛苦地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乌黑的发丝里,她试图推开傅云航,然而贪图他身上滚烫的温度,甚至觉得他渗出薄汗的脸格外英俊惑人。
恋爱脑还有救吗?
这一晚林娇又做噩梦了,这一次她以上帝视角又看了一遍全文,到自己变成沙漏后恐惧地醒来,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洗了热水澡后时间还早,干脆下楼跑步。
天气渐热,天亮的也早,她下楼时小区里不少人在晨练,她刚要跑着去南门后面的公园跑道,迎面却捕捉到一抹修长的身影。
他站在香樟树下,一如既往的熟悉打扮。
她讶异地走过去,“你这么早来给我送饭?”
霍寒舟戴着墨镜,完美遮住他熬了通宵后猩红的双眼,他把早餐递给林娇,“昨晚没送你回家。”
林娇品了一下,所以他一大早过来是一种补偿?
她接过早餐,踯躅了半天,反复看了看霍寒舟,“是拿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霍寒舟双手插在口袋里,右手已经抓住药瓶,在掌心滚了几圈,“你做主。”
林娇沉吟,小心觑着霍寒舟,他戴着口罩墨镜,真看不到一点表情,“那你跟我一起上楼吗?”
霍寒舟口袋里盘药瓶的手动个不停,他点了点头。
林娇眨眼,“进我家吗?”
霍寒舟明显顿了一下,而后缓缓点头。
林娇却狡黠一笑,提着早餐往南门走,“今天我想在外面吃。”
最近樱花盛开,公园里特别美。
林娇带着霍寒舟来到石桌石凳前,把早餐拿出来慢慢吃,新鲜的冒着热气的蟹黄包和蒸饺,还有一碗豆腐脑,林娇吃得很饱。
霍寒舟照例坐在一旁看着她吃。
周围樱花和桃花交相辉映,绿叶在枝头迎着骄阳舒展,每一眼都是享受的风景。
林娇眯了眯眼,可惜看不见霍寒舟的脸。
“霍寒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重温一遍小说,林娇仍然没能想起霍寒舟是谁,仿佛他是素人路人甲中的路人甲,在一篇超过百万的替身虐恋文中没占到可怜的一千字,也可能是她被剧情强制设计,她只能爱傅云航,不会去关注其他男人,因此留不下任何记忆。
哪家好人一大早来送饭?
霍寒舟不吭声。
林娇怕问多了惹他生气,收拾了一下站起身,“刚吃饱不能跑步,只能你陪我散步啦。”
一个人的晨练变成两个人的漫步。
走过樱花大道,长得矮的枝条刮过霍寒舟的肩,落下花瓣,林娇侧头间抬手去拂,指尖无意蹭过霍寒舟的脖颈皮肤,他的后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林娇失笑,“老实说,你是不是太腼腆才整天戴墨镜口罩?”
自从要过他的棒球帽后,他就没再戴过。
他乌黑的发丝服帖地垂着,透着秀气。
“不是,因为丑。”霍寒舟斩钉截铁。
林娇沉默了数秒,识相地岔开话题,“你大学毕业了吗?”
兴伯说霍寒舟比他小一岁,这个年纪应该刚大四。
“我没上过学。”
林娇:“……”这是什么疯批怪人?
霍家还有没上过学的?
“那你现在是工作了吗?”
“是。”
林娇笑笑,“工作好,工作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霍寒舟沉默。
林娇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少的可怕,顿时后悔刚刚应该邀他去她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定更有利于了解彼此。
咳……她感觉自己想多了,霍寒舟连口罩都不肯摘。
散步结束,两人并肩往回走,兴伯出现在单元楼下,正在等霍寒舟。
两人告别,林娇上楼换衣服去上班,下楼时霍寒舟还没走,说是要送她去公司。
快到圣彩时,林娇忍不住好奇,“兴伯,他上班也这副打扮吗?”
兴伯秒懂,“对的对的。”
林娇感叹,“哪个老板能容忍他这样?”从早到晚都这样,连个脸都看不到。
兴伯咳了一声,小心去看后座林娇边上的霍寒舟,见他没什么反常的,淡定开口,“我家少爷自己就是老板。”
果然是大佬。
林娇哦了一声,好奇宝宝的又问,“那你家少爷谈恋爱跟人接吻怎么办?总不能搁着口罩吧?”
他口罩面料看着很轻薄,不是市面上见到的那种,似乎是订制的。
但也妨碍啊。
车身抖了一下,兴伯差点让车子失控,他更加小心地从后视镜觑一眼自家少爷,见对方一动不动像木乃伊,“少爷单纯,至今还没谈过恋爱。”
林娇长长地哦了一声,下车时朝霍寒舟笑着挥手,“再见,我的单纯少爷。”
车门关上,林娇走了几米后又回头,笑着朝车子摆了摆手。
兴伯有被暖到,开口就夸,“林小姐人真好。”
回头,却发现自家少爷生无可恋地瘫在座椅上,手里盘着药瓶,一把扯下口罩,“她再好也不会喜欢丑男。”
兴伯:“……”您要不要照照镜子看您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