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怒吼打破了这份宁静。崔永年和崔永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只见大哥崔永方面色阴沉,满脸怒气冲冲的样子,仿佛被人点燃了怒火一般。两人迅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与惊讶。随后,崔永志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哥,到底发生何事了?怎会如此动怒?究竟是谁把您气成这样啊?”
崔永方依旧余怒未消,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桌上那张醒目的公告,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大声说道:“在这甘州之地,还有谁有这般能耐让我如此气恼!哼,你们自己拿去看看便知!”说完,他将手中的公告用力地甩向了崔永年和崔永志。
二人连忙接过公告,不敢怠慢,开始仔细阅读起来。随着目光在公告上一行行扫过,他们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片刻之后,崔永年率先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丝不以为然的微笑,缓缓说道:“不过就是一则关于税改的公告罢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以往类似的情况也并非没有出现过,但最终结果如何?如今一切不照样如往常一样吗?所以,大哥大可不必为此事烦心,无需太过在意它。”
站在一旁的崔永志,身形微微前倾,脸上满是恭顺之色。听了二哥崔永年的话,他忙不迭地点头,脑袋好似捣蒜一般,连声附和道:“是啊,大哥,我觉得二哥所言极是。这种事情以前常有发生,咱们真没必要放在心上,权当没看见就好了。” 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自己的赞同不够及时。
崔永方看着两个弟弟,神色凝重,面色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一字一句仿佛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的政令可不同以往。这政令乃是坐镇甘州的安国县公、辅国大将军,同时兼任甘州巡抚的陆肖所推行。此子手握重兵,又深得皇上重用,否则也不会被委以坐镇甘州的重任,你们切不可小觑。”
崔永年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服气,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带着一抹倔强的弧度,说道:“那又如何?依我看,不如还是采用以前的老办法。咱们派人去煽动那些泥腿子,让他们一起抵制新政。再让那些官员在执行过程中故意拖延,能敷衍就敷衍,消极怠工。如此一来,那些去丈量土地的官员工作负担和难度必然大增。一些官员为了避免麻烦,自然会对改革采取抵制态度。到时候我们再小施恩惠,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崔永志听了,又连忙点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脸上满是认同的神情。可随即,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微微皱起眉头,提出疑问:“可是二哥,那个安国公现在就坐镇在甘州,我们这般对抗,万一他出兵镇压,事情闹大了可如何是好?”
崔永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动作优雅闲适,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缓缓说道:“闹大了更好!别忘了,朝中可是还有不少咱们的人,还有那些收了咱们好处的人。再说了,我们这也是为了那几大世家在对抗安国公。这次税改要是在甘州顺利实行,早晚会轮到他们头上。相信他们也能拎得清其中利害,必然会在朝上帮我们说话。我倒要看看,皇帝是否真的能为这个安国公遮风挡雨!”
崔永方捻着胡须,双眼微眯,陷入沉思。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权衡着每一个利弊。思索片刻后,他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朗声说道:“既然已经决定动手,那就要将这个安国公彻底赶出甘州!”
崔永年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连忙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告诉所有和我们有关系的商家,对盐、铁、茶叶、粮食、布匹,全面限量供应,而且对外要加价出售。再通知各大世家和朝廷官员,暂时停止向甘州运货。我要让甘州民生凋敝,我要让那个安国公上门求我,让他成为夏国的笑话,以此来震慑那些妄图染指我们利益的宵小之辈,哼!” 崔永方说罢,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脸上满是狠厉之色。
第二日,甘州城内,原本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买盐、铁、茶叶、粮食、布匹的商铺前都排起了长队。可人们很快发现,这些商铺都开始限量供应货物,而且价格较前一日上涨了百分之二十。其他的物品涨价,百姓们或许还能勉强接受,但是这粮食和盐突然涨价这么多,对于刚刚经历大战、生活本就艰难的百姓来说,着实是苦不堪言。一时间,抱怨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民间有传言瞬间传遍甘州的大街小巷,说是此次涨价是因为安国公要征税,所以那些商家为了自保才无奈涨价。这消息就像一阵风,迅速吹进了陆肖的府邸,第一时间放到了他的书案之上。
陆肖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这份情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这时,一旁的秋婉轻移莲步,缓缓走上前,她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聪慧与干练。只见她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公子,据下面的人汇报,此次波及仅限甘州,而且所有城池能同一时间涨价,说明背后之人的能量巨大。在甘州能有这么大能量的人,除了甘州崔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么大手笔。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话还没落音,又有人匆匆来报:“启禀公爷,我们派出的丈量土地的队伍,都遭受到了当地百姓的攻击,少部分地方还发生了冲突,双方都有人员受伤,不过还没有死亡的报告。”
陆肖听闻,轻轻叹息一声,缓缓说道:“看来这崔家是坐不住了。也罢,这种事早晚是要出现的,早出事比晚出事要好得多。既然崔家出招,我们接着就是了。婉儿,你现在命人,对下面的那些官员进行调查,看看有哪些人与崔家沆瀣一气的。等崔家倒了,我们再和那些人算账。同时让丈量土地的官员对下面的粮仓进行排查统计,之后汇报上来。”
秋婉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问道:“公子,我们现在不做些平抑物价什么的吗?”
陆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着急,让子弹再飞一会。” 说罢,继续处理手上的公文。
数天之后,甘州城内的粮价已然飙升至原来的两倍有余。此时此刻,崔家的三兄弟正端坐于中堂之上,面带笑容地议论着当前这一局势。
只见那崔永志放声大笑道:“大哥啊,如今那些负责丈量土地之人早已不见踪影,而这段时日里,咱家手底下的众多商铺可是盈利颇丰呐!依我看呐,此刻那位姓陆的小子想必已是焦头烂额、手足无措啦,哈哈哈哈!”
崔永年闻听此言,亦是满脸笑意地点头应和道:“哼,就凭他那么丁点儿微末道行,居然还妄图染指咱甘州之事?若他能知趣些,老老实实听从指挥,倒也不妨给他些许甜头尝尝;可若是他继续这般冥顽不灵、执迷不悟,那咱们便索性将其彻底驱逐出甘州!不过嘛……依我之见,眼下这粮价涨幅似乎仍显不足,应当进一步加大力度,挑动得老百姓们群情激愤、闹腾起来才好呢!”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崔永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捻弄着下巴处的胡须,略作沉思后开口说道:“这价格嘛,的确是需要再往上涨一涨的,但我所担忧的却是万一届时有哪位位高权重的公爷看不下去,下令开仓放粮以平抑物价,那咱们精心策划的这番盘算恐怕就要功亏一篑喽!”
“大哥尽可安心,如今这粮仓之中所存之粮实乃少之又少!上次那场惊世大战,各地的大量粮食皆已被征调前去赈灾之用。不仅如此,其间更存在诸多亏空之事。故而现今之粮仓,其存粮怕是连十分之一都难以留存啊。倘若当真要开启粮仓、赈济灾民并发放粮食,那咱们便可趁机将所有粮食尽数收购过来,然后再加价售出。待到那时,我倒要瞧瞧他们究竟还有何能耐应对此局面。”崔永方听后,不禁露出满意之色,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他心中暗自思忖道,自己这个二弟平日里虽说行事略显荒诞不经,但脑袋里的鬼点子倒是层出不穷。每逢关键时刻,这些奇思妙想往往还真能派上大用场。相比之下,三弟性格稍显木讷,然而办起事来却也还算稳妥可靠,令人放心。
就在此时,崔永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一般,眉头微皱,开口问道:“听闻咱们那位国公大人手中握有一种神秘火器,据说此火器威力惊人,能够在百步开外取敌首级,杀人于无形之间。近日有那边的人从传来消息询问,不知咱们是否有办法弄到这种火器。对方甚至已经开出了报价,每把火器竟然高达 1000两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