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空间有限,所以只放了一个不甚宽敞的桧木浴盆,平时的利用率为零。因为张启山几乎不会有悠闲泡澡的时间,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淋浴冲一下,就去睡觉或熬夜办公了。
朝兮身材高大,站着不好“操作”,张启山动作轻柔地把他放进浴盆里,然后去解他的腰带。
虽说朝兮比张启山要瘦些,但浴盆的长度也实在容不下他的两条修长的腿,只能微微弯曲着,这使得脱掉裤子变得异常艰难。
何况朝兮在浴盆里也不老实,大概是没有着力点,他难耐地挣扎着,像个调皮乱动的小孩子。
张启山把心一横,索性双手用力将他的裤子直接撕碎了,再把破烂的布条丢到一旁。
……亵裤也如法炮制。
触手可及的,是一具紧实健美的鲜活肉体,在盥洗室亮白的灯光映照之下,显得尤为耀目。刹那间,张启山想到了一个成语——玉体横陈。
如果朝兮知道自己用形容女人的典故来形容他,估计会二话不说扭断自己的脖子吧。
但这的确是一具绝美的胴体。
脑袋里仿佛有一根绷紧的弦,被弹动一般颤抖着。
张启山摇摇头,耳垂微微发热,极力克制着去拿淋浴喷头。
春寒料峭,冰凉的水流喷洒在朝兮的腹部,勾勒出优越的腹肌轮廓。
朝兮浑身瑟缩了一下,迷茫地睁开眼,似乎恢复了几分神智。
丹凤眼里像是画了两笔蘸水桃花,隔着薄薄的水雾,朝兮打量着张启山英朗俊逸的面容,忽地勾唇一笑。
张启山觉得他一定是陷入了药性带来的某种幻觉。
因为接下来,朝兮居然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侧轻轻摩挲,活脱脱就是一个调戏良家……的纨绔公子。
还记得在矿山时,张启山曾偷听见朝兮与二月红的对话,知道了他似乎并不想娶妻,也不喜欢女子,更不介意与“谁”相伴余生。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和他……想到一处去了?
虽然明知朝兮的性情,不似能轻易为谁人动心,但只要是有这种可能性,张启山便抑制不住心内欢喜。
二响环一下一下地磨着脸颊,留下道道浅淡的红痕,他亦甘之若饴。
朝兮并未察觉他片刻之间的情绪转变,含混的声音低哑诱人:“是你啊,小穷奇。”
小……穷奇?
张启山想起自己的穷奇纹身,但……朝兮私下里会这么叫他的么?终于不是叫“军爷”了,亲密之中,似乎还带有几分诡异。
晃神儿的刹那,朝兮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扣向自己。
张启山身子一歪,险些摔进浴盆里,连忙扶住了盆沿才稳住了重心。
继而听见朝兮的笑声:“小穷奇啊,叔爷疼疼你好不好?”
随即额头一痛,是他们以额相抵,朝兮还亲昵地蹭了蹭。
其实张启山不是很高兴听见朝兮自称为“叔爷”。
朝兮与张启山的爷爷张瑞桐只是同辈分,实际的血缘已经很远了,张启山只能算是朝兮远到不能再远的侄孙。
而张家世代内部通婚,没有所谓的“同姓不婚”,对血缘关系带来的伦理争议,也一向看得很开。
最重要的是,朝兮自己从不承认自己是张家人,张启山也就选择性地忽略掉这件事,哪里肯认什么“叔爷”。
“小穷奇,你怎么不说话?叔爷我——”
张启山脑中的弦忽然崩断,捏住了朝兮的下颌,狠狠地吻上那张喋喋不休的薄唇。
唇舌之间的针锋相对有如交媾,张启山趁着朝兮那一瞬间的呆愣迅速入侵,以湿闷的吮吸来掠夺他的呼吸。
失去先机的朝兮,气血上涌直冲天灵,残存的意识容不得他去思考和张启山这样亲近的后果,单凭本能驱使,迅速组织起反击。
两条软舌零距离接触,像发情期的毒蛇一样彼此纠缠,张启山吻得动情而凶狠,朝兮的回应却显得残虐。
你来我往之间,他反守为攻,啃噬研磨,张启山的唇瓣被咬破了许多细碎的伤口,泌出点点鲜血,他又长舌一卷将血珠尽数吞下。
血腥染红了朝兮的一双凤眸。身体的变化是如此的显而易见,他迫切想要一个渠道发泄。
一连串的“咔嚓”声过后,张启山的上衣也都成了破布。
不管看过多少次,朝兮还是觉得张启山的肌肉线条夸张又离谱,再加上健康亮烈的小麦色皮肤,真真是……带劲儿。
他的主动让张启山有片刻无措,迟疑之际,朝兮一个爆冲,脱离了浴盆的禁锢,反而将张启山压倒在了冰冷湿滑的地板上。
上下颠倒,局势陡转。
张启山原本只是疑惑,虽说是那药有激发情谷欠的效用,但朝兮的反应也未免太……热情了。
直到朝兮试图按着他的肩膀,让他换面朝下,并将手指伸到了某个禁止探索的领域附近,张启山才略带惊恐地发现朝兮似乎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
张启山瞬间清醒了,推开朝兮。
朝兮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再次袭上。
幸而朝兮被药性折磨已久,此刻武力值远远不如平时,张启山方能有周旋之机,不至于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启山叹了口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虽有贼心,也不得不忍下。张启山懂得趋利避害,勉强为之,只怕等朝兮清醒过来后真得会翻脸不认人,他堂堂一个布防官,总不能趁人之危。
(此处有删减)
张启山贪婪地在那张漂亮到过分的容颜上啄吻着,像是在讨要不能遂意的利息。
看着那双弥漫着莹润水光的眼眸露出欲求不满的神色,他不禁在朝兮的耳边喟叹:
“谢朝兮,我该拿你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