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虎丘。”
“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吕鸾。”
“你是什么身份。”
“老婆的老公。”
“……问你在兽城里。”
“没有身份啊,就偶尔打打劫。”
“你老婆是什么身份?”
“前任祭司。”
“现任祭司是谁。”
“没有……”
“城主是谁。”
“坏蛋。”
“……叫什么名字。”
“白山。”
“你叫什么名字。”
“……”
赵招招就这么和虎丘在树上问起了无聊的问题。
每一个问题她都像是随便问的,没有时间间隔,但是虎丘回答了三遍,每一步虽然有些许不同,但最终的回答都是一个意思。
根据他的说法兽城只有一个领导,那便是城主,但是城主白山是不让她媳妇卸任,是坏蛋。而吕鸾尽管辞去了祭司一职,但根本没辞掉,否则不会没有新的祭司。
在兽城中一个是自由市场,一个城主府,一个百家洞,还有一个祭司营。
四方鼎立。
而这次虎丘出门并没有很久,他老婆和他说话也不过就是十多天之前的事情,因为那时候虎丘刚遇见赵招招,也刚给他老婆说了。
也就是这十多天,虎丘回来家就空了。
而赵招招记得写给永安的那个召令时间写的是一个月前。
是的,知道兽城城主和祭司一起出门根本就不是赵招招在书本中文字看见的。
而是翻看一本永安放在那里的书,里面夹着的诏令出来的。
见虎丘怎么说也榨不出新的东西了(也可能是赵招招实在不是榨人消息这块料。),赵招招决定继续去山上学习猎兽,多积攒点经验。
然后去下一个地方——影湖宗。
虽然还有挺长一段时间才能看见秦是非说的景象,但是反正她现在没啥事,也可以先去等着呀。
说干就干。
赵招招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直直往山里而去。
虎丘:{(°△°;“}!
等等我啊!
——~——
在离兽宗不远的地方,一身黑衣的少年手持八卦盘,四处测量着方向。
“师兄,你这八卦盘,准吗?”在一旁是一个浅蓝色的头发的少年,他看着师兄拿着圆盘四处晃,但是那根针根本动都没有动,实在是不像是一个完好的法器。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师兄,也不能把话说的太绝,少年选择委婉一点。
“放心,肯定比我的扇子准。”林煜不在意的摆摆手,毕竟扇子就首尾两头,八卦盘更能掌控全局。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秦是非多半会带着赵招招去兽城,白榆和杨十三肯定是朝着西方一直走的,希望遇不上,因为若是遇上就代表那个地方肯定有麻烦。至于阿玉嘛……”
“找到了!”林煜看着自己手中的八卦盘指针朝着一个方向转动,然后和刚才静止的针作对一样,疯狂旋转。
海吟在一旁看得眉眼抽搐,怀疑这个罗盘是不是真的坏了。
但是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下一秒,负荷不了指针的盘冒起了黑烟,在林煜下意识将它甩出去的时候,炸坏了一棵树。
海吟:“……”厉害。
他抬眼看着林煜,刚好对上了林煜柔和的目光。
“你怎么不问你玉师姐呢?”
海吟死掐住自己腿上的肉,才让自己没有翻白眼,从善如流的问着“玉师姐下一步会去哪儿呢?”
这一年,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出他和玉润泉的猫腻,偏偏玉润泉自己没有看出来。
又或是……
想起了玉润泉经常和林煜打打闹闹的样子。
又或是玉润泉已经感觉到了,但是根本没往那边想。
这么一想,林师兄那个真可怜。
海吟被迫又掐了自己一下,避免自己露出可怜的眼神,招致灾祸。
“不知道。”林煜摇了摇头“她是个路痴,偏偏因为每个长老对她都很担心下了许多定位符,导致了一般的定位方法都定位不到她。”
“那我们……”
“去找她。”林煜抬起腿就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这不是兽城的方向?”海吟疑惑,不是去找玉润泉?
“哦,忘了和你说了,她运气一向很好,迷路总是会往城池迷,在之前又刚接触到了妖族身上不少东西也可以炼制成丹药,所以往兽城去总是对的。”林煜想起小时候尽幻境约定好去一个城池,结果后面只有三个人到了,而玉润泉绝对在那周围最热闹的城池中。
以至于后面他们都不会约定地点,直接就将集合的地方落在了最热闹的城池里面。
也是很神奇的特殊路痴了,像是害怕她饿死在那些地方一样。
在城镇中,好歹有口吃的。
“好哦。”海吟应着,看着林煜谈起玉润泉那不自觉翘起的嘴角,只觉得没吃东西的胃里撑撑的。
走一步都像是在踹翻着什么。
两人比秦是非和赵招招幸运了不知道多少,也可以说是他们逃跑的路线刚好撞上了海吟水族的特性,一条大河横亘在两人面前,海吟一颗避水珠,两人就这么顺着河流游了下去,在尽头瀑布中央找到了一个洞口,等看见那一个个黑衣人都走远了,林煜又测试了一下,确定没有威胁了,两人才出来。
接着就准备去找人了。
起初林煜很相信自己,直接扔的扇子,走头部。
海吟不理解但尊重,一米五他也不懂这些。
可走了一段时间,两人发现走到的地方突然多了沼泽。
已知他们原本在东边,要去西边,而沼泽一般出现在南方。
海吟一脸无辜的看着林煜。
对于这个省心基本不说什么话的腼腆小师弟,林煜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这么相信他的人已经很少了。
尤其是在很清楚自己走错了方向的情况下,还这么看着他的人就更少了。
于是林煜拿出了八卦盘成功让两人走进了灵兽洞里。
鸡飞狗跳之后又导进了蛇窝、蝙蝠洞、白骨林、甚至又回到了沼泽旁边。
然后发现其实原本方向没错,沼泽是因为附近的息壤被什么弄得不舒服,所有挪了水过来。
两人:“……”
接着就是上面那一幕。
这中间的艰辛就是两人的储物袋里都少了很大一片空间。
毕竟危机总是与机遇相辅相成的。
希望这次去兽城能顺利吧。
多愁善感的少年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在内心诚心祈祷着。
不过……,他们是不是忘了啥?
好像云尽染也和玉师姐一起来着……
——~——~——
被林煜念叨的玉润泉完全迎合上了海吟的念头。
两人并没有按照他们的推测一样迷路迷向了兽城,原本两人在玉润泉的烟雾掩护下逃开了追杀后,确实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耐不住云尽染比较聪明,发现了一个幻魔用的传送阵。
两人对视看了一下,再查探了周围痕迹确定这边没人之后,决定冒个险。
谁知传送到这边也没有人。
两人手中的烟雾弹和药丸没有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的检查了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正准备要不再回去就发现,来的传送阵正慢慢的失去了光芒。
“还好我们出来的快。”玉润泉呢喃着,但凡慢一点,她们就该卡死在这传送阵中被乱流撕成碎片。
“嗯。”云尽染站在她后面,淡淡回应着。
“走吧,咱看看这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玉润泉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就放心大胆的走了,只是手上总会拿着一些丹药。
云尽染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的跟着她,像是一个忠实的拥趸,永远不会背叛。
只是越是走,玉润泉越是沉默,因为周围的景象慢慢的变得不再绿油油,而是往红色偏坡而去。
地上也不再完全湿润,而是慢慢的变得沙化了起来,风一吹带起了不少的风沙,根本张不开嘴。
云尽染适时的递给玉润泉一个斗笠纱,和他的是同款,不过这一个是白色的。
“多谢小师弟。”玉润泉也不矫情,接过来就戴上了。
真别说,虽然纱布会随风摆动,但风沙吹不进来了。
玉润泉将手伸出去,感受了一阵风沙吹在手上的感觉,很真实,和幻境中好似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是现实,玉润泉无比清楚的认知到。
两人走了一段时间,终于是看到了一个崖口。
有崖口就代表着能够看到下面的地形,甚至能够看到是否有城镇。
而在踏上崖口看到下面环境的一瞬间,玉润泉哑然。
红白相间的宫墙层层叠叠高耸入云,蔚蓝天空,鎏金屋顶,还有莲纹、宝瓶等装饰,混杂建筑风格中混合着各种鲜艳庄严,在金碧辉煌之中,能够看见历史沉淀的力量。
以修士的目力可以从一些透露出来的缝隙中看到内部廊道交错,殿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门窗、梁柱、斗拱上浮雕吉祥八宝、莲花等传统吉祥图案,在鎏金铜饰和鲜亮的色彩下,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而在所有屋顶之上,都有着一根高耸冲天的长针,让这庄严的宫殿群更添了一丝锐利。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玉润泉,她已经到达了这次目的地的最终点——沙阳宗。
毕竟其他的可以模仿,但沙阳宗的冲天刺是一代代沙阳宗前辈蕴养出来的,是沙阳宗的标志建筑,里面包含了许多感悟和威压,根本就不是可以模仿的。
“哈哈”玉润泉干笑两声“白榆说要大比见,现在还真要大比见了。”
说完之后,玉润泉便沉默了下来,身后的云尽染一直都是沉默的。
“尽染,你说,幻魔是怎么做到的呢?”玉润泉没急着去沙阳宗,而是盘腿坐了下来,闲聊一般询问着云尽染。
她现在心情也是蛮复杂,像极了她当时只想突破筑基后期结果一下子破了金丹后她家老父亲看她的表情一样。
有得必有失,在她不该金丹的时候结丹了,说明有个东西必须她金丹去找,比如最近的选弟子。
而现在,她本该在另一头的点苍宗,现在却在沙阳宗,这其中只差了一个传送阵。
若是……
若是所有的传送阵都这样,那修仙界的人在行动上完全晚于幻魔。
至少现在还没有这种可以定时且传送这么远的传送阵。
“师姐,总有一天我们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成就的。”云尽染安慰了一下玉润泉。
传送阵主要依靠阵法打通空间通道,而空间通道的稳定就要靠阵法中的能量维持。
能传这么久,确实是一个大手笔。
“那你可能是幻魔吗?”玉润泉将剑放在了云尽染的脖子上,眉眼间满是锐利。
“如若我是,师姐杀了我便是。”哪怕剑已经到达喉咙,云尽染依然很淡定,只是淡淡的说着。
“你好像很相信我?”玉润泉收回剑,本就是吓吓他。
其实她一直都很想问云尽染这个问题,但是每次总是会忘记。
因为云尽染虽然总是跟着她,但是存在感实在是很低,而且每日都有训练大家都在一起,一问肯定又起哄。
推着推着,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云尽染的斗笠动了动,玉润泉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白榆师兄修琉璃心冷淡,秦是非师兄心中有自己的心事,不坦诚,林煜师兄对于天命有时间过分相信有时候过分不相信。
只有师姐,玉润泉师姐,你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变,你很喜欢这个世界。”
喜欢到,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待你,你一样喜欢它们。
玉润泉听到这儿也看向了云尽染,白纱外是黄沙遍地,是黑色轻纱下认真的少年。
她难得轻笑了一下,说着“是啊,我很喜欢这个世界,所以,所有要对这个世界干坏事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里面的杀气都快溢出来了。
她常常炼救命丹,也就让所有人忘了,丹药也是可以杀人的,更何况她还有剑。
“嗯。”云尽染将玉润泉的白纱合好,然后说着“我永远不会成为师姐的敌人。”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玉润泉开始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拭目以待。”
黄沙吹拂,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就这么坐在崖边上开始胡侃聊天。
师姐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