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母叹了叹气，“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老大竟然藏着这种心思，那女的可不是什么好人，这是要让我颜家列祖列宗蒙羞吗？”
颜父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就一下午功夫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要结婚呢？”
颜小颜张张嘴，想说王蕾急着给肚子里的孩子找爹，可不得抓紧呗。
她试了几试还是没有说出口，没有真凭实据，王蕾来个抵死不认账怎么办？她总不能逼着人家去医院检查吧？
“爹，娘，大哥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明天我要去趟县城找张大哥，他说托人从京都帮我买了些书。”
颜父颜母知道她喜欢看书，倒是没有怀疑。只是一再叮嘱，要给人家钱，要注意安全。
最后，颜小颜还以书太重为理由拉着颜三哥一起。实际上是带他去赚钱。
至于颜二哥嘛，他心思缜密，身手不凡，自然有他更重大的作用。
不一会，颜大哥回来了，看起来就像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战士，让颜小颜心里觉得恶心。
不过，想想以前自己魂魄不完整的时候也做了不少糊涂事，那个时候三个哥哥也仍旧对她疼爱不已，她便决心给颜大哥一次机会。
“爹娘，我想跟蕾蕾尽早结婚。”颜大哥说的很轻松也很迫切，好像马上就能入洞房一样。
颜父嚼着嘴里的米饭，一下一下，就是没有往下咽。颜母则是气鼓鼓起来去厨房烧洗澡水。
“娘，你别走，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您二老和弟弟妹妹说清楚”
等大家全部安静看着他的时候，颜有文看着眼前的亲人们突然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
颜大哥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底气不足“爹娘，以后我不能再把四块钱交公了，蕾蕾他们家条件不好，需要每月寄五块钱回去。”
感受越发低沉的气息，他又开口
“我一个月八块钱，寄给蕾蕾姐五块，剩下三块给她买小东西，买件衣服之类的，你们看，小妹每个月都有新衣服穿，蕾蕾嫁到咱们家，自然也得有。”
“大哥，那你们怎么吃饭？”颜三哥可是个实诚的好孩子，不懂就问。
颜大哥低了低头，声音更低，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先在家里吃，算我们欠的，等以后条件好了，再还给你们。
而且，我们也会下地赚工分，不过每月要给蕾蕾家寄上二十斤粗粮十斤细粮。”
“啪”颜母猛地拍着桌子，对着颜大哥就是一耳光
“合着你爹你娘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去给别人家做狗呗，我们还要再养着你们两个。”
颜小颜赶紧上前安慰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颜母，帮她捋捋胸，“娘，别生气，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她这话好像给颜大哥找到了个出口，“小妹，我没有错，我娶我喜欢的女人，愿意为她付出所有，我有错吗？”
“你给我闭嘴，说吧，继续说，还有什么条件”
颜父可是干了多少年的支书，尤其是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颜大哥顿时又变得底气不足，嗫嚅着“就……就是，蕾蕾她是城里人，我不想委屈她。我……”
“直说，是个爷们就一次性说清楚”颜父脸色黑得快要比上炭。
“上次张队长奶奶不是说彩礼给小妹1001吗，我想……”
他飞速抬头看了眼颜小颜，“我想，蕾蕾条件比小妹不差，怎么也得给她666块钱吧？”
他刻意忽视全家人看傻逼一样看他的眼神，咬牙继续“还有现在都流行三转一响，别人有的我也不想委屈她。”
颜母这下是彻底被他的言论惊呆了，她突然很失望地看着颜大哥，自嘲地笑了笑。
颜父的笑脸更是从那张黝黑的老脸上明晃晃地呈现，看得颜小颜心酸地想要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亲爹的无力。
“可以，明天你找人来把你爹娘你爷爷奶奶还有我颜家祖宗的牌位都卖了吧？”
颜大哥赶紧跪下，“爹娘，我知道我的要求无理了，但是咱们家又不是做不到。”
颜母的声音如同冰渣“你是想算计谁？”
颜大哥重重磕了个头“娘，儿子不敢算计，只不过是我们现在没有分家，先集全家之力为我娶妻，然后再大家一起努力攒钱给二弟三弟娶妻，可以吗？”
颜二哥语气轻蔑，“那小妹的嫁妆呢？”
颜小颜包括所有人也听明白了颜大哥的话，原来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自己这个小妹准备嫁妆。
颜大哥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还是一起努力攒钱呀。”
颜母拿起一只碗冲着他砸了过去“攒钱？我攒你娘的钱？你刚才提的这些彩礼三转一响加起来至少得一千块钱，我们去哪给你凑？”
颜大哥理直气壮起来
“娘，大妹和妹夫这几年寄来的钱和票，少说也得六七百吧？还有爹娘咱们家这几年攒的，还有前些时间小妹和二弟倒卖赚的钱，差不多能够用。
这下就连颜父都是一副从来没有仔细认识过儿子的表情，眼里满满都是失望。
“老大，你知道你二妹和妹夫的钱我们从来都不打算用，他们两人一个用命换钱，一个每日提心吊胆，我不想给他们拖后腿。
至于你二弟和你小妹倒卖的钱，你更没有脸惦记，不是你偷偷告诉我他们违法乱纪跟国家唱反调吗？怎么现在你用钱了，以前那些原则都不要了？
你提到的我和你娘攒的钱，如果你结婚，我们可以拿出来其中的五分之一给你用，其他四份是你三个弟弟妹妹和你娘跟我的，你没资格觊觎。”
他深吸一口气“另外，你说以后不交家用，还要跟着爹娘白吃白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爹……”颜大哥难以置信地看着颜父。
颜父示意他不要说话，又继续讲道“你说什么先攒钱给你娶再攒钱给老二老三娶，你还是人吗？
你今年23，你二弟22，你三弟20，你小妹18，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在一两年之内攒够一个又一个1000块钱？”
颜大哥这次被怼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要娶的可是城里的姑娘，二弟三弟他们能吗？
至于小妹，她长得好看又能干，张家给的彩礼还需要还回去吗？等以后她进了张家门，掌握了财政大权，几千块钱还不就是个数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