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我……我昨天去网吧打游戏,很晚才回来,你是我老板带回来的。”
黄毛眼梢瞟了她一眼,看到她穿着老板的衣服,似乎明白了什么。
连忙指着沙发上被子解释:“你睡了我的床,我在那里睡了一晚。”
原来如此!
春离长吁一口气,“你头发捯饬得五颜六色的,那床被子怎么不拿去洗洗,气味都齁死人了。”
“今天就洗……”
她也不管人尴不尴尬,拖着一双又直又白的大长腿,在屋子里到处乱晃。
突然,看到桌上子放着那个死人东西。
黄毛放下手里的菜,瞳孔下意识缩瑟了一下,他谨记老板的吩咐。
不能让她乱动屋里的东西。
“美女,我哥……我老板让我想办法把你家门打开。我看,我们两家阳台很近,翻过去帮你拿的钥匙,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
春离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白花花的腿随意搭拉着,手里头摆弄着那个莲花首饰盒。
人类含蓄的羞怯感,在她身上好像压根儿就不存在。
黄毛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家里的钥匙我帮你拿了出来,放在门口的高柜上,你不方便的话,可以回去换衣服。”
“方便。”
黄毛:“……”
怎么这么不按套路说话的,他再杵在这里是不是有些碍事?
“你家老板是做什么的。”
“开旧物回收店的。”
黄毛突然想起什么,小声道:“咱们动静轻点,老板睡眠不好,好不容易才睡着。”
春离自动忽略,他后半句话。
旧物回收?应该是过去的当铺。
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是个伤天害理的行当。
春离思想还在飘在天上。
突然一件薄薄的毛毯飞了过来,非常精准落在她的膝盖上。
紧接着一片钥匙掉在毛毯上。
“你怎么还不回去?”
萧然应该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两只眼睛含着刚睡醒的红痕,整个人冒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冰气儿。
“哥,你醒了,我继续去炒菜了啊。”
黄毛看到萧然出来,缩了下脖子。
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朝厨房走去。
他哥睡觉最烦听到响动,睡下去了若被吵醒,气性可大了。
一不做二不休,跑为上策。
两人对视几秒,春离见萧然脸色沉静。
除去一双眼睛黑得深沉,露在外面的皮肤像初雪一般冷白。
白成这样,身上却没有一点病气,整个人清冷逼人。
比昨晚还帅,真会长啊……
看在他这么好看的份上,春离挤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你看这菜都熟了,我吃完饭再走,好不好嘛,帅哥——”
“你回去换好衣服,再过来吃。”萧然说:“我的名字叫萧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适可而止的尴尬气息。
萧然清清朗朗的站在她面前,示意她动作快点。
春离觑了他一眼,感觉对方有把自己扔出去的冲动,冲他眨眨眼睛。
“马上走,你别生气,那个……容易长皱纹。”
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扒住门框,笑眯眯提醒,“萧然哥哥,你别关门奥,等着我奥……”
那声音要有多妩媚,听入耳朵里就有多难受。
看到萧然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知所措。
春离心里甭提有多得意。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我可是看了几十部青春偶像剧,不管多妖娆的词都记得很清楚。
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好时代啊!
电视剧里手把手教人,怎么说出好听的话,让对方无法拒绝。
好用!真是好用极了!
春离换好衣服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饭桌前吃饭了。
萧然往她身上看了一眼,中领黑色连衣裙,把她玲珑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又是包臀裙,她这奇葩的夜店风,到底是从哪里抄来的。
她这一个月都学些什么,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萧然正惦量着如何开口。
黄毛兴冲冲地扬起筷子,“嫂子,我们都等着你呢。”
萧然:……
“你瞎叫什么。”
春离大跨步上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对他进行教育。
“你睁着活蹦乱跳的眼珠子,说什么瞎话呢?你们明明都吃上了,哪里有要等我的意思!”
“还有,我叫春离。”
她复述着萧然报名字的语气,一语双关,把某人整沉默了……
黄毛满嘴是是是,觉得嫂子说什么都对。
他哥果然是闷声干大事的人,约会看电影,吃饭全省了,直接带回家,“阿离姐,其实你不用租房子,我搬出去就行……”
萧然:“你吃饱了是吗?”
“没……”
你们俩明明在欲盖弥彰,当谁看不出来似的。
黄毛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只敢在心里回话。
春离大剌剌把爱吃的菜都夹进碗里,还反客为主招呼,叫他们也多吃点,别客气。
黄毛见他哥一脸吃过屎的怄气样儿。
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打破冷场。
“阿离姐,你是做什么的啊?比电影明星还漂亮,打扮得也很……时尚 。”
春离以为他在赞赏自己挑衣服的品味,心里得意极了,“我衣柜里全是这样的,好看吧?我看电视剧里女主角都这么穿,照着买的。”
萧然心梗似地接过话,“好看,只是不太适合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女装店,重新挑些合适的。”
黄毛闻言,嘴里的菜都掉了出来,肚子里的腹稿越打越多。
平时不近女色,不仅把人带回家,还要带她去买衣服,能怪他多想吗!
“谢谢,萧然哥——”
“后面的话免了,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少看些电视剧,那都是骗小孩的。”
萧然也不好跟她多说什么。
从她有限的话语里,听出那些肉麻的调调和照猫画虎的词语,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
春离夹起一块炒鸡蛋送入嘴里,敷衍的嗯了声。
还真别说,萧然说话一板一眼的,像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声音却不凶,还很好听。
人也长得帅,有这么个赏心悦目的邻居,是她的福气。
没想到这次下山运气这么好。
早知道就不拖拖拉拉,白白在山上浪费那么久的时间。
只是萧然说话的方式,她怎么那么熟悉呢?
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袋里依稀有这样一抹影子,那人衣袂飘飘,负手而立,站在桂花树下,眸光特别温柔……
难道是活得太久?
把有些事情给忘记了?又或者最近看电视太多,把哪片段给记混了?
饭吃到一半,萧然突然问:“那个盒子呢?”
“哪个?”春离含着笑,明知故问。
“莲花盒子,里面有东西,你镇不住。”
他转头又对黄毛说:“小茅,你把东西收好,不要再被别人接触到。”
小毛,黄毛?
春离忽略了问话,盯着黄毛看了好几秒,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小毛,你不会姓黄吧,顶着一头黄色头发,人如其名啊,妙啊!哈哈。”
黄茅早习惯别人听到他名字的反应,再说他出生的时候还没有谐音梗。
他耸着鼻子愤愤不平说道:“是茅房的茅,也不知道我那短命爹娘是怎么想的,名字取得贱,我倒是活了,他们一个也没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