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齐民瞻终于舍得放开她。
“绵绵......”
将人紧紧揽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柔软,他渐渐相信眼前的一切皆是真的。
绵绵竟然说,喜欢他!
以前做梦都不敢想,有朝一日,会得她的喜欢,如今竟然真实发生了!
他现在无以言说心中的喜悦和满足!
只觉得这昏暗的天际,似乎瞬间明朗开阔起来了!
阮绵渐渐恢复了清明。
这厮!
她只是察觉他很紧张,总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所以开解一下。
想不到......
他竟然得寸进尺,趁机轻薄她!
这厮懂不懂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调整了一下凌乱的呼吸,阮绵瞪他。
可惜她双颊绯红,眼含春水,嫣红的双唇水润,毫无气势。
齐民瞻低低一笑:
“这种事,我期盼了六年,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
绵绵,我不是君子,不懂那些矜持含蓄,我对你的心思从来都不纯粹。
从前怕你生厌,我一直克制自己,既然现在,你心里已经有我,我就无需再难为自己了。”
好一个无需难为自己!
看着这厮前后迥异的神情,阮绵暗道,不会他之前的紧张和委屈都是装出来的吧?
她咬牙:“少废话,抱我去摘花!”
知她害羞了,齐民瞻没再逗她,直接抱着她绕小路去摘花。
脚步轻快,满脸欢悦。
摘完花,齐民瞻又抱着她回碧倾殿。
刚走至殿门口,阮绵要求下来。
齐民瞻依言放下她。
只见女子盈盈一礼,一副端庄之态道:
“陛下请留步,就送到这里吧!”
齐民瞻嘴角的笑意一滞,原本还想进屋跟绵绵再亲近一会儿呢!
想不到直接被堵在外面了。
其实他可以脸皮厚点,使一些手段。
但绵绵并非好糊弄的女子,在她面前耍心机,只会招致她的戒备和反感,他还不如表现的老实一点。
抬手轻轻蹭了蹭鼻尖,他道:
“那你早些休息。”
默默翻了个白眼,阮绵怀抱着玉簪花转身回寝殿。
以这厮的做派,要是让他进了这道门,没准儿今晚就得直接入洞房了。
她虽喜欢他,但还没准备好跟他走到那一步。
在这件事上,她还想多矫情一段日子。
看着她进了门,齐民瞻方转身往自己的烟凝殿走,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并不急着做什么,反正绵绵已经答应留下了,人早晚都是他的。
六年都等过来了,还差多等一阵子?
暮色四合,四周早已点上了精美的宫灯。
星星点点的亮光,将这座庄严巍峨的宫城装扮得格外迷人。
以后,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他不会再觉孤寂、冷清。
会有心悦的女子陪他一起,度过漫长悠然的岁月。
有绵绵在的日子,一定是温暖快乐的,他深信不疑。
皇帝迫不及待将他娶妻一事昭告天下。
立后的诏书以极快的速度,被送往全国各地。
阮综是从同僚那里得知消息的,随即整个人都懵了。
不理会同僚们争先恐后,一句句“国舅爷”的恭维,他直接拽了一匹马朝行宫奔来。
守卫宫城的禁卫军统领不敢怠慢,直接将他往里请,同时派人报到了阮绵这里。
到了碧倾殿,见到长姐,阮综直接问:
“阿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突然决定立你为后了?”
阮绵提起茶壶,倒了盏茶推到他面前:
“唉,这是个很漫长的故事,或许得从六年前开始说起......他以诚待我,所以,我想试试。
不管将来会如何,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阮综静静的听阿姐讲完事情经过:“所以当初你入宫,正好如了陛下的意?”
阮绵点头,想起当初还特意跑进宫,对皇帝死缠烂打逼婚。
那厮当时一定笑疯了。
自己却还为解决了人生一大难题,而洋洋得意。
想到这里,不由生出几分窘意。
显然阮综也想到了此,看向自家阿姐的眼神里浮现出了几分戏谑。
阮绵凉飕飕的一个眼神飘来,吓得他一个瑟缩。
自家阿姐这性子,一点都不温柔,连端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也不知道皇帝看上她哪儿了?
虽然皇帝武功高,地位权势高,但他不认为自家阿姐会在皇帝面前吃亏。
少不得,皇帝还要低声下气哄着她。
过了片刻,阮综道:
“这样也好。比起完全陌生的人,陛下的为人我们都了解,有这么多年的情意在,陛下一定会善待阿姐。
这样我和阿姐也无需天各一方了,我想阿姐了,便可来见阿姐。”
正在慢慢长成男人的少年,笑得一脸纯澈。
阮绵抬手,为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墨发,缓缓道:
“随着这道封后诏书的颁发,将来侯府和整个阮氏宗族都会跟着水涨船高。
可俗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盛极而衰’。
咱们侯府,立府百年,数代掌家人苦心经营,才有了今日赫赫威名。
你身为新一任掌家人,一定要以身作则,同时约束好族人,切莫轻易被眼前的虚浮荣华迷住了双眼。”
“阿姐放心,我以后会更加小心行事,谨言慎行,约束好族人和府中人,不行那违法悖礼之事。
不给任何人拿住错处,攻击陷害的机会。”
阮综知道,自古以来,外戚受人忌惮,大多没有好下场。
但阮氏族人一向安守本分,即便在朝为官,也从无贪权好利之人。
他们的曾祖父在立府当日,便在祠堂向祖宗起誓,安远侯府子孙,可以平庸无能,可以一事无成,但绝不可以做那作奸犯科之事。
所以,只要好好约束家中和族中人,便可保永全了。
阮绵欣慰而笑:“阿弟聪慧,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