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这就是……杀手锏吗?”
七星里不由地露出了赞叹的神色。
刃走咧嘴微微一笑:“当然了,这一招我可偷偷练了五年呢!平时一直没机会拿出手,连羽放他们都不知道,今儿个可算派上用场了!”
七星里点点头,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居然一出手就制服了白虎军的中将。
果然,千齿峡谷卧虎藏龙,两个月来白虎军几次进攻也没能拿下千齿峡谷是有原因的。
然而,两人没高兴多久,身后便传来一阵不连续的机关发动的响声。
于是,刃走和七星里都警觉地转过头,发现已卧倒在地的太平初意识恢复了过来,正艰难地用肢体控制着武斗甲,试图再次站起来,奈何将军战甲实在太重,太平初的体力也所剩无几,在没有能源动力的情况下,根本没法操控机甲。
“这家伙真是够倔的,都这样了还想再打!”刃走忿忿地咬牙说道,随即便拔出刀走向了太平初,准备给他一个彻底的了结。
七星里见状,却急忙劝阻:“刃走当家,不要杀他!”
刃走顿时一脸不解:“为什么不杀?这家伙可害的我们好苦啊!”
“话虽如此,太平初将军毕竟是白虎军的中将。他在战场上的地位和作用非同小可,要是他死了,对前线同其他三族作战的白虎军将士们肯定会造成不小的打击……”七星里接着解释道,“更何况,要是我师父知道了太平初在剿匪任务中阵亡了,他一定会派更厉害的援军过来!到那时我们真的就危险了!”
听了七星里的一番话,刃走仔细想了想,说道:“有道理……不过要是放走了他,他不也会让前线大营增援吗?”
“我想并非如此,”七星里摇了摇头,“这一仗,朝歌师兄攻下了我们的一个防空阵地,从整体上看,其实是他们赢了,所以我想,太平初将军不会那么做的。”
刃走收起刀,想了想后说道:“好吧,我相信你。”
于是他扶起七星里,随后二人一同往虎王涧的方向出发。
穿过杀机四伏的树林,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开阔了不少,层叠的峰峦顺着两边连绵不绝地排开,为二人辟出了一条蜿蜒前进的山道,在不远处的谷间,已经能隐隐约约地听到隆隆的流水声。
“太好了,总算要到虎王涧了!”经历了几番苦斗后,刃走庆幸道。
虽然七星里也松了口气,但还是幽幽地感叹道:“唉,只有我们两个逃出来了么……”
“看样子,恐怕是的……”刃走有些难过地回答着,“不过羽放他们应该已经逃出去了吧?但愿他们没事啊。”
“对了,刚才羽放当家跟我发了通讯,说他们已经逃出树林了。”
“是吗?哈哈,那就好!”
“哦,她好像还说遇到了什么人,现在正顺着通讯信号找我们呢。”
刃走听罢想了想,说道:“啊!她肯定是跟我西营的援军会合了!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还有反攻的希望!”
“可是,应该已经来不及了吧?”七星里小声道,尽管他不想泼冷水,但该说的还是要说,“防空阵地已经沦陷,所以现在占有地形优势的是白虎军,我们想要重新夺回高地,估计会比当时的白虎军难多了。”
这话令刃走露出了一丝沮丧的神情:“难不成真的要放弃这样一个战略重地了?”
“没办法嘛,”七星里宽慰道,“师父给我讲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胜败乃兵家常事。再厉害的将军也没法一辈子都能打胜仗,更何况现在敌强我弱,我们能捡一条命回来已经很幸运了。”
不知怎的,刃走听到这话却笑了出来。
“怎,怎么了刃走当家?”
“哈哈哈!惭愧啊惭愧,”刃走半自嘲地大笑道,“我刃走从军十余年,到头来竟不及你一个七星里心态好!看来羽放那老太婆有一句是说对了,我真不是个靠谱的当家呀!”
“啊……我倒觉得刃走当家你重情重义,武艺也很高,是个好头领呢。”
“哈哈,是吗……”
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转眼间便穿过了山谷,抵达了虎王涧。
一道碧绿清澈的溪水缓缓流过二人脚边,顺着河岸觅去,只见源源不断的流水正从错落的山坡间奔涌而下,沿途泛起阵阵浪花,拍打着湍流中的青石,发出阵阵清脆的动响,与两岸林间的飒飒风声相映,好不浸人心脾!若不是现在战事当前,性命攸关,此处确是个游赏的胜地。
“看,在那!”刃走说着,指向了搭在溪水上的一座木桥。
七星里兴奋道:“过了这座桥,我们就能安全了!”
“嗯,赶紧去找羽放他们吧!”
然而刹那间,一大队白虎士兵从两岸的草丛中忽然杀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许动!!”
白虎众军一声令下,同时纷纷举起了臂甲枪,对准了二人。
刃走下意识地站到前面护住了七星里,大惊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
七星里惊慌地环视了一眼,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还没来得及思考,一阵熟悉的、充满得意的笑声再次穿透了二人的鼓膜——是朝歌!
“啊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七星里,”果然,朝歌从几个卫兵的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我等你好久啦!”
刃走激活了臂甲护盾,愤怒地说道:“朝歌,又是你!”
“师兄……”
七星里不可思议地看着朝歌,内心已然陷入了绝望。
朝歌嘴角上扬,冷笑道:“我就知道,想在树林里跟无头苍蝇似的追你,完全就是浪费兵力,所以我就带人提前到了此处埋伏,毕竟这儿是你们进峡谷腹地的必经之路。哼哼,不出我所料,你们真就自投罗网了!”
刃走当家面目狰狞起来,仿佛恨不得现在便上去给朝歌一拳,把他的一嘴牙全打到地上。
这一切都被朝歌看在眼里,于是他愈发地嚣张了:“哦?怎么一副这么难看的表情啊?被追着逃了半天,到最后还是没能活命,很不甘心吧?活该!谁叫你们选择和我作对,这就是下场!本将军劝你们别再枉费心机了。乖乖投降,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痛快!哈哈哈哈……”
听罢,刃走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嘴角抽动地骂道:“狗娘养的东西!爷爷就是死,也得拉你做个垫背!”
就在他迅速拔出破甲刀,准备冲向朝歌的那一刻,一个黑影从两人的身后窜了过来。七星里机敏地转过头,却没看清来者的脸。
只见那人抡起了棍棒似的东西,朝着刃走那条没有防备的胳膊狠狠地挥了过去!
“呃啊!!!”
随着刃走当家一声惨叫,他整个人都被打翻在地,表情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臂。
“刃走当家!”
七星里大喊着,刚要查看刃走的伤势,却立刻被一把刀架住了脖子。
“不许动……”
闻言,七星里只好战战兢兢地回过身,又惊又惧地看向那人。
如此熟悉的面具……又是太平初,这次他卸下了武斗甲,只拿着破甲狼牙棒和破甲刀,身后还有几个从林子里追上来的白虎军士。
“太,太平初……你……”刃走躺在一旁,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这一下就当作是刚才的报复吧,当然,你怎么想都无所谓……”太平初冷冷地回应完,接着对七星里说道,“真不容易啊,七星里,我都快忘记上一次如此丢盔弃甲地战斗是什么时候了……不过,还是该结束了!”
见状,朝歌的眼中闪烁出了兴奋的光芒,对太平初说道:
“太平初将军,请务必由我受下这份殊荣吧!这是我之前的承诺,一定要亲自正法叛军,请将军成全!”
太平初想了想,接着点了下头:
“好吧。”
朝歌难掩内心的激动,露出近乎快要癫狂的邪笑,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一步一步地向七星里走来。
此刻,在七星里的目光中,朝他走来的再也不是任何熟人,而是宣告自己命数已尽的阴司无常。
那一刹那,被恐惧淹没的七星里却仿佛释然了:
“真的要彻底了结了呢,明明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也许太平初将军是对的,我可能真的永远是一个毫无勇气可言的懦弱小鬼了吧……”
“洪武·如临仙宫术!!”
一个少年的声音拉回了七星里飘渺的思绪。
下一秒,整个河岸都被不知哪来的雾气全部弥漫,顿时恍若身处云端之境。
七星里连着太平初一起,顷刻间便被着云雾和朝歌他们隔开了。
“这又是什么把戏?”太平初一时有些发懵,不敢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一名蚕眉凤目的少年拨雾而出……
“凌、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