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厉面色阴沉,内心却是阵阵翻腾。
那张刻有藤条图案的书页,必定是他老婆手里的那张魂藤书页。
如果曹熙艋没有说谎,真是母亲让曹熙艋去收那一堆藏着魂藤书页的杂货,就说明母亲知道魂藤书页是什么,而他所知道的,只有师父一人知道书页的用途。
书页,锦绣阁惨案,师父……
他脸色变了,不敢再向下想了。
“你敢要挟我家先生?”
魏申陌见陈厉脸色阴沉难看,就狞笑着拧动几下脖子,伸手抓住曹熙艋的衣领,轻松的给提的双脚离地,“说,金属书页被谁给拿走了,不然老子剁了你儿子。”
“放我儿子走,不然我什么都不说。”
曹熙艋有了倚仗,说话也硬气了。
“特娘的,你当老子说话是放屁?”魏申陌大怒,猛地将曹熙艋摔在地上,转身就走,“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先剁你儿子双手,再剁双脚,看你能撑多久。”
曹熙艋被摔的七荤八素,用力摇晃几下脑袋才清醒过来,看了眼杀气腾腾离去,可脚步并不快的魏申陌,而后就闭上了双眼,“先放我儿子,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魏申陌没想到曹熙艋这么硬气,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这就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总不能真剁曹卓的双手吧,毕竟先生还没有发话呢。
陈厉突然冷冷的说道:“把曹卓带过来。”
“是,先生。”魏申陌狞笑着看了眼曹熙艋,而后大步离去。
曹熙艋有些慌,强自镇定道:“你们要是伤我儿子一根毫毛,就别想从我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世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是谁拿走了金属书页。”
“也许你是硬骨头,可我知道你儿子骨头很软。”
陈厉弹飞烟头,伸手入怀拿出一颗蜡丸,捏碎外层蜡皮。
给曹熙艋看了看里面的黑色药丸,他冷冷的笑道:“这是蚀骨断肠丸,服用后几分钟就会流鼻血,五六分钟后双眼充血,十几分钟后七窍流血,接下来腹痛难忍,浑身骨头会一点点变得酥脆,这个过程会持续整整一天的时间,一天后骨碎肠断。”
曹熙艋的脸色变了,可还是咬着牙不松口。
这时魏申陌去而复返,拎着小鸡崽一般拎着曹卓回来。
他和曹卓都有听到陈厉说的话,拎着曹卓来到陈厉身旁,就接过了黑色药丸。
看了眼曹熙艋,他扯出曹卓嘴里的破抹布,而后捏住曹卓的嘴巴,就要将黑色药丸扔进曹卓的嘴里,曹熙艋却是突然大叫着扑上来阻拦。
砰。
魏申陌可不惯着他,一脚就给踹了出去。
“金属书页被谁拿走了,你说不说?”
他两根手指捏着黑色药丸,另一只手捏着曹卓的嘴巴,随时都能将黑色药丸扔进曹卓的嘴里,“我家先生给了你不止一次机会,你儿子是死是活现在是你说的算。”
曹熙艋捂着肚子坐起身,疼的冷汗直流,可犹豫一下却还是摇头。
“想让我说,就先放我儿子走。”
他很清楚这是唯一的生路,不然先开口,就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了。
“你这老小子,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儿子?”
魏申陌见陈厉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就毫不犹豫的将黑色药丸扔进曹卓的嘴里,而后猛地一托曹卓的下巴,曹卓的喉咙就不由得滚动一下,将嘴里的黑色药丸吞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
曹卓扯下蒙眼的黑布条,连滚带爬的扑到曹熙艋面前,大叫道:“爸,救我,我不想死……你知道什么就和他们说什么呀,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曹熙艋一脸纠结之色,但没有接曹卓的话,而是紧张的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肚子疼不疼?有没有要流鼻血的感觉?”
“没,没有。”曹卓摇头,摸了一把鼻子,没有鼻血。
“你儿子马上就流鼻血了。”陈厉睁开双眼,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淡淡的说道:“双眼充血的时候还有的救,七窍流血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曹熙艋还算是淡定,可曹卓却是慌了,“爸,我就你一个儿子,你不能看着我死啊,我还没活够,不想死,我要死了,曹家就绝后了……我我,我流鼻血了……”
曹卓彻底慌乱了。
鼻血从鼻孔中流淌而出,滴滴答答的滴落。
曹卓惶恐的捏住鼻子,仰头哭嚎道:“爸,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曹熙艋也慌了,连忙翻身对陈厉跪下,慌乱的大叫道:“是个邋遢的老道士,他拿走了金属书页……救救我儿子,我已经说了,快救救我儿子……”
陈厉神色没有任何变化,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曹熙艋。
“你特么这也叫说了?说了等于没说。”魏申陌怒道:“天底下的道士多了,我们去哪找?那个老道士在哪里,长什么样子,都特么说的清清楚楚的。”
曹熙艋连忙道:“那个老道士邋里邋遢的,看着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头发和胡子都花白,身上的道袍应该是很久没洗了,有着一股子馊味……”
魏申陌突然沉默了,神色怪异的看向陈厉。
因为,曹熙艋描述的邋遢老道士,很像是他第一次见到的老宫主。
啪嗒……
陈厉点上根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这个老道士和锦绣阁惨案有什么关系?”
他神色平静,声音也很是平静。
魏申陌不由得多看陈厉几眼,心想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曹熙艋焦急的说道:“我按照夫人说的收回那些杂货,绕道去了登城,在登城火车站门外等了一会儿,那邋遢老道士就来取走了金属书页,我是回到南都才知道锦绣阁出了事,立刻就被黑皮带走了。”
陈厉问道:“你怎么确定你等的人,就是这个邋遢老道士?”
“确定,不会有错的。”曹熙艋时刻关注了儿子的情况,见儿子一直在流鼻血,而且双眼还出现了血丝,语速就不由得又加快了,“我在锦绣阁见过那个老道士,他是先生的师父,夫人对他也很是尊敬。”
“师父?”
陈厉闻言不由得一愣。
有点乱。
自己的师父,也是自己父亲的师父?
这是什么辈分?
片刻后,他喷着烟雾看了眼手表,“留给你儿子的时间不多了,直奔主题吧,你在锦绣阁惨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立刻给你儿子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