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透了,就像一块大黑布把这地儿捂得严严实实的。老道坐在坑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心里头那叫一个忐忑不安呐,总感觉云七那小子要摊上大事儿。这都啥时候了,之前派下去勘察的两拨人就像石沉大海,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李连长在旁边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嘟嘟囔囔的:“出事了,肯定出事了,这下面到底藏了啥玩意儿啊?咋就没个信儿呢?”老道瞅了瞅连长,咂咂嘴说:“连长,今儿这天儿都黑成这样了,再派人下去,那不是瞎折腾嘛。要我说,等明天天亮了,再让几个弟兄下去瞅瞅。”连长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跺脚:“唉!也只能这样了。”可那脸上的担忧啊,就没消散过,都快拧成麻花了。
这一夜啊,老道躺在床上,那是翻来覆去的,咋都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再一睁眼,天已经亮了。老道一个翻身就起了床,急匆匆走出帐篷,喊上云八就往废墟坑那边赶。那脚步快得哟,就跟后面有啥追着似的。
到了坑边一看,李连长带着一群人在那围着坑,正指指画画商量事儿呢。李连长一抬头瞅见老道来了,就喊:“道长,您来了。我们琢磨着啊,再派一个排的士兵下去瞅瞅,看看能不能找到昨天下去那几个人。”老道听了,点了点头说:“行,我让我弟子云八也跟着下去。这云八会点医术,万一底下有啥毒气之类的,也能应应急。”李连长一听,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那敢情好啊!”
没一会儿,二十多个士兵就准备好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的。他们拉着绳索,“哧溜哧溜”地就顺着滑到坑底下去了。那场面,看着还真有点壮观呢。
云八和排长带着一行二十多人,他们身着作战服,头戴钢盔,荷枪实弹,装备齐全得如同即将奔赴残酷战场一般。众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坑壁下到坑底,那坑底弥漫着一股神秘又阴森的气息。
他们沿着河边向前走去,每个人的脚步都很谨慎,沉重的作战靴踏在河边的碎石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队伍紧紧地簇拥在一起,没有丝毫分开的意思,因为这未知的环境让大家都充满了警惕。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估摸有数里地了吧,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三具白骨横在那里,白骨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周围还散落着几把短枪,地上散落数十枚弹壳,仿佛在诉说着曾经惨烈的战斗。众人一下子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满是惊愕和疑惑,那表情像是在无声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排长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家在附近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啥线索。”众人听了,便四散开来,开始在周围仔细搜寻。不一会儿,有人高喊:“排长,这边有发现!”大家闻声赶过去,只见在一个土坡上,云七的尸骨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是一把金刚剑,那剑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寒光,只是此时却显得无比凄凉。
云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嘴唇颤抖着,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七哥!”他大喊一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坑底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他一下子扑到云七的尸骨旁,泪水夺眶而出,双手不停地颤抖,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哭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动容,心像被狠狠地揪住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缓缓地围过来,眼中噙着泪花,他们轻轻地将几具尸骨收入袋子里,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物。然后把袋子放在路边,每个人都默默地看着,心里都想着,等完成这次任务返回的时候,一定要把他们带上去,让他们入土为安,他们是兄弟,无论生死,都不能被遗弃在这冰冷又恐怖的地方。
众人在原地稍作歇息后,排长就开了口:“咱准备过河瞅瞅,这河水不深,就到大腿根儿。”说完,大家纷纷把裤子挽起来,鞋子一脱,就往这地下河里走。
等过了河,沿着地下岩洞走了好几里地,嘿,奇怪了,小河没了,那水都渗到地下去了。排长扭头就问云八:“道长,咱是接着往前走呢,还是按原路回去啊?”
云八低头沉思了会儿,才缓缓说道:“要是就这么回去,师兄他们可就白死了。咱得接着走,说不定能有啥新发现呢。”排长听了,点点头,让众人继续赶路。
大家举着那昏昏暗暗的火把又走了几里地,这下可好,前面没路啦,一块老大的石壁挡在那儿。云八拿着一个火把,在周围来来回回地查看,可瞅了半天,这周围百米内啥都没有啊。
排长皱着眉头,骂骂咧咧道:“这啥玩意儿啊?怎么就没路了呢!”说着拿火把凑近石壁敲了敲,想看看是不是有啥机关。
有个小兵凑过来,嘟囔着:“排长,这可咋办?咱不会困在这儿了吧?”脸上满是担忧。云八则眯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施展什么法术来探测这石壁的奥秘,过了会儿,他眉头一皱,摇了摇头,看来也是没什么头绪。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开始小声嘀咕,一时间人心惶惶。排长围着石壁转了好几圈,边转边喊:“都别愣着,找找有没有啥机关,这么大的石壁不可能无缘无故挡这儿。”
于是众人分散开来,沿着石壁摸索。有的用手在石壁上敲敲打打,试图听出哪里有空洞;有的在石壁底部和周边寻找可疑的缝隙或者凸起。
云八则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后往空中一抛,符纸燃烧起来,朝着石壁飘去,他想看看能不能通过法术找到突破的线索。有几个力气大的战士,商量着要不要合力推推这石壁,说不定能推动呢,说着便走到石壁边,扎好马步,准备发力。
就在大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小兵突然喊道:“排长,这儿有个凸起,看着不太对劲!”排长急忙凑过去,那凸起的石块周围有一圈淡淡的纹路。云八也走了过来,伸手在石块上轻轻一按,只听“轰隆”一声,石壁缓缓移动,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众人一阵欢呼,排长一挥手:“走!”大家急忙朝着通道走去。
他们走了大约百米,前方豁然开朗,众人来到一个巨大的溶洞之中。洞顶足有百米高,上面仿若有星光点点,原来是许多萤火虫在漂浮着。
又前行百米,排长高喊一声:“停下来!”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深不见底,里面传出阵阵阴风的嘶鸣声,犹如众人在哭泣。排长说道:“前方已经没路了,这个深坑里面有什么,得下去看看有没有发现,这次我先带几个兄弟下去瞅瞅。”
于是众人纷纷拿出绳索对接起来,绳索约有百米。不一会儿,排长带着五个弟兄顺着绳索滑了下去。不久后,传来排长的声音:“里面好冷啊!”然而几分钟后,便没了动静。众人用力拉绳子,却发现绳子上空空如也,排长他们都不见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云八瞅了瞅剩下的十多号人,大声说道:“兄弟们,咱都准备一下,下去瞅瞅,就留一个身子骨弱点儿的兄弟在这儿守着包袱、粮食和水。”众人齐声应和:“好嘞!”
没一会儿,云八就带着这十多个人顺着绳子缓缓往地下大洞滑。这刚滑了四五十米,就有一阵冷飕飕的风刮过来,那风就像刀子似的,割得人骨头生疼。只瞧见有两个人“啊”的一声惨叫,就直直地掉下去了,没了动静。
剩下的人都忍不住喊:“哎呀,这也太冷啦,俺抓绳子的手都快冻僵了,都没知觉啦!”云八扯着嗓子喊:“别在这风口待着了,咱接着往下滑。”
又往下滑了几十米,突然一片黑气就罩了过来。这可把大家给整懵了,根本没处躲啊!就这么几息的工夫,七八个人就像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嘴里还不断发出惨叫。云八吓得不轻,心说这黑气里肯定有毒啊,吸上几口人就晕乎了。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倒出几枚解毒丹药,给剩下的每个人发了一枚,让他们赶紧含在嘴里。
云八带着剩下那几个人,就这么慢慢地滑到了洞底。他哆哆嗦嗦地拿出火折子,“噗”地一下吹亮,那昏暗的光在洞里晃悠。这一下,可把大家吓得不轻,那场面,真是见了一回就不想再记起。
好家伙,这洞底全是白骨啊!一堆一堆的,跟小山似的,那得有多少人啊,成千上万个。好些骨头都已经被风化成渣了,看样子,得有百年的时间了。云八稳了稳心神,喘了几口气说:“咱这次可真是够呛,能活下来都是奇迹。想回去?门儿都没有,就咱现在这体力,根本穿不过那毒气层。”剩下的几个人听了,都唉声叹气的,有个人带着哭腔说:“道长啊,这可咋办?我们都听你的。”云八咬咬牙:“没办法,只能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众人应了一声,相互搀扶着,顺着石壁走,脚步虚浮地跟着云八往前走。每走一步,脚下的白骨就发出那种“嘎吱嘎吱”的响声,在这洞里回荡,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大家又冷又饿,感觉都快撑不住了。云八扯着嗓子喊:“再坚持一下,找个能坐的地儿,咱休息会儿。”没一会儿,云八眼睛一亮,前面有几十根老粗的铁链子。原来是座桥,可桥上的木板早就烂没了,也不知道被风刮哪儿去了。云八一屁股坐下,说:“咱喝点水,歇歇,然后从这铁链子爬过去。到了白骨坑的对岸,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众人就歇了那么一小会儿,接着就攥紧那粗粗的铁链子,朝着对岸爬。那铁链子底下啊,阴风“呼呼”地吹,那风里还夹着鬼哭狼嚎的动静,可吓人了,吓得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云八扯着嗓子喊:“别停下,别被底下那声音给搅和了。”嘿,他这话音还没落呢,就瞅见四人惨叫着掉下去了。云八吓得不轻,赶忙跟剩下那仨人喊:“快点儿爬,不然咱都得被吸下去。”这仨人一听,也拼命加快速度。这铁链子可有百米长呢,他们好不容易爬了一半。
等这一行四人费尽了力气终于爬到对岸,那仨人都瘫了,说:“不行了,一点儿劲儿都没了,得找个地儿坐会儿,吃点东西。”云八说:“行,你们先走,找个地儿歇着,我在后面守着。”这仨人就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没两分钟呢,云八就听到一声大喊,紧接着就是几声惨叫。云八心里“咯噔”一下,撒腿就跑过去。这一瞧,妈呀!那仨人身上和周围全是水耗子,密密麻麻的,那水耗子都跟野猫似的大。这仨人啊,连拿匕首挥一挥的力气都没了,眨眼就被水耗子给扑倒了,没一会儿就被啃得干干净净。
云八见这架势,扭头就跑,刚跑到铁链桥边,好家伙,一大群水耗子就追过来了。它们瞅见云八这么个鲜活的猎物,那是势在必得啊。云八赶忙拿出驱虫药,朝着水耗子撒过去。就见那些水耗子“叽叽喳喳”地乱叫,互相踩踏,一下子就有几十只掉到深谷里了。云八挥舞着匕首,刺杀了十几只硕大的水耗子,自己也被抓伤了几处伤口。
云八心里明白,这次怕是逃不掉了,他已经没力气再返回桥那边了,身上还有几处伤痕,他抓着铁链子前进了十几米,看着十几只大个儿水耗子顺着铁链桥慢慢靠过来,他把眼睛一闭,手也慢慢松开了,就像一片叶子似的,飘飘悠悠地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