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见他这副还不悔改的模样也是气得脑袋发疼,“你这混小子,又干什么混账事去了,搞得一身伤,还流了这么多血回来。”
“也就是你父亲上朝去了,等他回来又要动家法教训你。”
姜夫人念念叨叨的,姜弦月十分不耐烦,“母亲你别念了,本来就头疼,你念得我头都要炸了。”
姜夫人讪讪闭了嘴,纵然心里还想骂这小子混账,但到底还是心疼他脑袋上的伤,忍住没有开口,只关心的看着他的伤,又时不时往门口望去,看大夫有没有到。
等大夫来了,看了姜弦月的伤,伤还好,只是破皮出了些血,不过伤的位置是后脑勺,得小心养着。
大夫也知道这位小公子是不安生的主,他也算是这府里的常客了,他又叮嘱道,“按时喝药,小心静养,七八日便好了。”
姜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恢复了些气色,千恩万谢的送了大夫出去,又命人下去煎药,将一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都安排妥帖了,她才终于坐下来舒一口气。
不过她刚缓一口气,抬头就看见依旧满身不服的姜弦月,这犟模样也不知是朝了谁,姜夫人头疼,见他的伤也没什么大事也就忍不住呵斥道,“你还干坐着,还不快去洗洗,换身干净衣裳,看你这模样跟街头混混有什么区别,等你父亲回来我让他好好收拾你,快洗干净了好给你那脑袋上药。”
姜弦月的衣裳还是昨天的,又在路上躺了一夜,露水打湿了衣裳,现下又变干,反正姜弦月就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换衣服倒是听话,绷着一张冷脸任由随侍给他擦了擦身体,换上一身干净舒适的衣裳,头发也被干净帕子擦干净梳顺了,因为伤在头部,他也不能洗头发碰水,只能这么简单擦擦。
等换完衣服,又梳整齐头发,姜弦月又变回了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公子,姜夫人心里安慰自己,儿子洗洗还能看。
姜夫人自我调整后,面色总算好看了些,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慈爱,“来,弦月,母亲给你上药。”
她手里拿着一个玉瓶,这是御赐的伤药,效果奇佳,府里也就只有两三瓶。
但是姜弦月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他没听母亲的话,而是 环视一周,又往屋外看去,左右都觉得不对。
他眼神一眯,又开始找事了,“姜悬珠呢?我都受伤了她为什么都不出来看一眼。”
他这欠揍模样让姜夫人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拍到了他身上,“什么姜悬珠,那是你姐,没大没小的,小心我也收拾你。”
让他体验一下混合双打。
姜弦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爱叫姜悬珠姐姐,常常都是直呼其名,每次听得姜夫人手痒想抽人。
她又训道,“这个点悬珠还在睡觉呢,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闹腾,一大早把整个府搅得一点都不安生。”
她越说越觉得这个儿子烦,不想姜弦月脾气更大,不知道又起了什么脾性,听她说完下一秒就一脸怒容,变得气冲冲的模样,一把从姜夫人手里拿过玉瓶,大步就往外走去。
“臭小子,你又跑什么,药还没上呢!”
姜夫人在后头跟上两步,还是看着他走远了,简直要被这个逆子气死了。
姜弦月头也不回,语气固执,“我找姜悬珠给我上药。”
没道理为了她受的伤,她还呼呼大睡。
身后的姜夫人气愤地跺跺脚,又十分无奈,“这逆子,又去招惹他姐姐,别又被欺负哭了出来,我可不管的。”
顾妈妈落在她身后,听到她这话,不着痕迹地劝道,“夫人,小姐和公子这是感情好呢,这府上也只有小姐能压压小公子的脾性了,让小姐管管小公子也是不错的。”
姜夫人也知道,但是她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的脾气都大,累得我白头发都长出来了,不管了不管了。”
姜弦月一路气哼哼的走进锦珠阁,衣摆甩得用力,头上的伤也没来得及包扎,被风刮得刺刺的疼。
他也不等丫鬟禀告,直接大步跨进房间。
房间里,虽然日头已经不小了,但姜悬珠还真是一副刚起床的模样。
她正迷迷糊糊地被红昭扶起,身体半边还挨着床。
温水浸湿的帕子擦过她的脸,这才让她的睡意淡去。
姜弦月看她一副刚起的样子,头发都还散乱着,后知后觉地放轻了脚步,神色也没刚刚那么暴躁了。
锦珠阁的小丫鬟们个个都是严格挑选进来的,礼仪是出不了错的,走路做事都是细微无声,姜悬珠听到这么大动静,斜眼看过去,居然看到了姜弦月。
她挥挥手,让除了红昭以外的丫鬟全都退了出去,随意披了一件嫩黄轻衫到身上,走近姜弦月。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姜弦月看她衣服半披着,忍不住伸手替她提了提,听到她的话,只觉得委屈极了,眼眶刷的就红了。
“你就关心你的事,一点都不关心我!”
莫名其妙受到指责的姜悬珠是一点摸不着头脑。
她上下打量一眼姜弦月,轻嗤,“你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我还要关心什么?”
姜弦月觉得自己简直是窦娥一样委屈,还刻意扭头让她看自己脑袋上的伤,替自己申诉道,“我一夜未归你也不担心,现在头上顶着个窟窿你也看不到,就关心事情办好没有。”语气中尽是不满和隐隐的期待。
姜悬珠神色莫名,确实不关心他脑袋上的窟窿,反倒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要告诉我,事情没办好,你没杀了顾若若吧?”
姜弦月又是气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又被她看得有些心虚。
“我……发生了一点意外。”
他声音低了不少。
姜悬珠冷笑一声,然后提高声音,“意外!”
“这点事情你都办不好,还告诉我说是意外?”
她一想到顾若若居然还活着就不安极了。
“啪——”
刚刚洗漱的水盆被她挥手砸到地上,地上涧开一大摊水,溅到姜悬珠和姜弦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