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谢庭有兴趣的人不在少数,老鸨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就知道顾谢庭有这个潜力。
“开始竞价——”他乐呵呵的宣布。
很快,各个声音此起彼伏。
“三两银子——”
“十两!”
“二十两!”
......
价格攀升得很快,居然已经被叫到了几百两。
顾谢庭靠在彬良的铁笼上,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妻主她知道自己这么值钱吗?
不对,她就是太知道了,才毫不犹豫的将他卖了三百两。
他嘲讽一笑,应该庆幸自己还算值钱吗?
价格喊到几百两之后就很少有人开口,毕竟为了一个玩物花一点钱是情趣,花多了钱那就是冤大头了。
这个价格已经很让老鸨惊喜了,他满面堆笑,本以为就此落下定局,没想到此刻横空出世一道清亮的声音,
“一千两。”
众人哗然,这么一个花楼男人几百两都是高看他了,居然还有人出千两高价?
老鸨也是惊呆了,他不敢置信的问,“真的是一千两?”
那道声音答,“货真价实的一千两,我要赎了他,还请让这位郎君来我房里。”
她说完转身上楼,由着身后的下人上前递给老鸨一张银票。
老鸨看着一千两的大额银票,两眼放光,真的是一千两啊。
他赶紧放人,“快快快,把他送到这位大人的房中去,以后就是她的人了。”
一千两赎一个人,这大气程度还是第一次见呢,老鸨满面含笑,乐开了花。
顾谢庭被人架着送到了一间房里,
他心死如灰,根本没有看一眼赎了他的女子的模样。不过却是暗自抓紧了那根簪子,为了拍卖夜,老鸨总算给了些他吃的,他蓄着力气,只待等会给这个女人致命一击。
等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了,坐在凳上的女人站起身,转头看向顾谢庭。
顾谢庭被他们包装得像个下贱的玩物,红绸隐约被风一吹就能看见一些白嫩肌肤,他此刻披散着黑发,一身红绸,配上他沉寂的表情......
知晓一切的陈明和在内心沉重叹气。
她挥退了自己的侍从,略鞠一躬,眼神收敛,没有多看,言语十分有礼,“郎君,得罪了,我帮你解了束缚吧?”
陈明和言明后才上前几步。
顾谢庭蓦然抬起头,将手中的簪子尖利一处对准她,“别过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看清这个女人的模样。
陈明和穿着一身青色长袍,体态正直,眼神清明,看着不像是流连花楼的女子。
可顾谢庭并没有松手,眼底的敌意依旧很深。
陈明和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并没有强求,她妥协似的后退两步,想让他放松警惕,“顾郎君,别激动,我找你是有事相告,不若你披件衣服坐下我同你慢慢说。”
顾谢庭并不好说话,尽管身体不适,喉咙干哑,他依旧支着身体满眼敌意,“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想干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什么可以再让你骗了。”
陈明和沉默,他自然是知道他的遭遇的,怪她调查得太慢,来迟了。
她真诚的叹气,“是我来迟了,害你受了这么多罪。”
随后她脸色严肃起来,“我不仅知道你叫什么,我还知道你是从更南方逃荒到这里,然后与姜家村的姜悬珠成亲,又被她卖给了别人,辗转流落至此的。”
顾谢庭再一次听到这些话,身体一僵,却麻木的问,“你为什么打听我,你又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陈明和听了这话很不是滋味,她知道他这是被姜悬珠害惨了,一点也不敢相信人了。
她将原委缓缓道来,“你是不是此前曾当过一枚玉佩,碰巧被我撞见了,这枚玉佩材质特殊,是皇家之物。”
“于是我去信给京城调查,才发现这是早前流落民间的大皇子贴身之物,为保稳妥,我又查了你的生平,确定了你就是大皇子之后才来寻你,没想到就是这些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我一得到准备消息就去姜家村寻您,可姜家村的人都说您嫌贫爱富,抛弃妻主跑了,我不信,又暗地里查了两天,才查出您的遭遇,一刻不停的就来这里了。”
陈明和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变得恭敬,完了又跪下道,“卑职陈明和,是四品协尉,缝假回这里探亲,幸发现殿下踪迹,卑职参见殿下。”
顾谢庭听了她的长篇大论,表情有些木,僵冷的唇微微颤动,“你肯定是在骗我。”
“我说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你找个有用的人去骗吧。”他语气间满满都是疲累。
陈明和看着他抗拒的模样,硬声道,“正如您所说,您一无所有,我又何必骗您?”
顾谢庭的身体僵了一下,“那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自小就是一个四处流浪乞食的乞丐。”
陈明和继续证明道,“绝无认错可能,卑职手上有已逝皇夫的画像,您与他有八分相似。”只是眉眼多了些苦难的痕迹。
“殿下,陛下一得知您的消息,大喜过望,正盼着您回京一叙呢。”
看着陈明和笃定的神色,以及他拿出来的四品协尉的符令,虽然顾谢庭不知道符令长什么样,可上面刻的官纹却是认得的。
顾谢庭此刻已经相信,陈明和口中所言都是真的了。
可是,他没有一跃成为皇子的惊喜,只觉得命运可笑,对他满满都是戏弄。
“为什么...你没有早一些来呢...”
顾谢庭低声喃语。
陈明和耳力好,将他的话听在耳中,心中也有些复杂。
好不容易找到殿下,可是殿下吃了这么多苦,若是此刻再早一些,那个姜悬珠怕是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选择了。
殿下也能少受些伤害。
心中有些愧疚,陈明和直挺挺的跪下,“殿下,姜悬珠此人品性恶劣,欺辱殿下,不如我命人将她抓入牢中,施以酷刑。”
顾谢庭听了她的话有些发愣,他这次才想起,当他什么也不是的时候,姜悬珠对他呼来喝去,说丢弃就丢弃。
可当他有了皇子殿下的身份后,主导的人变成了他,她还敢丢弃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