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谢庭突然扬起笑脸,“爹,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所以撺掇着妻主另娶,不过现在妻主要什么我都能给她,我希望你能把之前一些不相关的人或事都忘掉。”
“爹你只要听话,让妻主少操心,下半辈子我一定让你享福,若是多话,影响我和妻主的感情,发生什么意外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甚至还十分有孝心的扶住姜老爹,不让腿软的姜老爹摔倒。
“好、好,我听话。”
姜老爹被他不同以往的气势和狠毒的话吓到了,哪敢不听话。
而此刻在京城的某个客栈。
“老板,开一间上房。”
一个戴着帷帽的人说。
客栈老板抬头看了一眼,“五两银子。”
清明从荷包里掏出五两递出去,心道不愧是京城,这么一个小破客栈也能值五两银子。
主仆二人开了房正要上楼,就听大堂里几个喝酒吃菜的客人聊道,“最近可热闹呢,说是陛下找回了大皇子殿下,赏了不少好东西。”
“对啊,过几天还特地为这位大皇子殿下举办祭天仪式呢。”
“还要趁此给大皇子换了国姓,改成明谢庭呢,听着就好听......”
李云卿握紧了手,没有再听。
清明战战兢兢跟着上了楼。
自从姜娘子半夜被人掳走,自家郎君就跟发了疯似的,成天阴晴不定,还散尽家财找人,可却线索全无。
还是前些日子姜老爹也不见了才让他发现踪迹,一路上跟着掳走姜老爹的人来到了京城。
待进了屋子,关了门,李云卿摘下帷帽,神色冷淡极了,“原来是他,顾谢庭,居然有这般身世。”
“可你就算能仗着势力把妻主从我身边抢走,我也能当着你的面再抢回妻主。”
他眼含戾气说着,嘴角却勾起笑,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七日后,
因为陛下对于大皇子的喜爱和重视,祭天仪式举办得十分隆重,十六人大抬的轿撵,前后又有宫人数百,文武礼乐宫人数十,两道的士兵更是一米一站,整个京城上空都响奏着礼乐声。
无数百姓出来看热闹,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在御驾经过时,都伏身磕头以见圣颜。
最中央最奢华的轿辇上是女帝,她穿着暗金游龙的朝服,看着对她虔诚拜礼的百姓们十分欣慰。
后头一个轿辇上就坐着顾谢庭和姜悬珠。
本来这种祭天仪式姜悬珠的身份还不配坐在上面,但是女帝怜惜她与顾谢庭是患难妻夫,于是也让她感受了一把万民朝拜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姜悬珠穿着隆重的暗色朝服,坐在高人一等的轿辇上,看着所有百姓对着她跪拜,那种豪气让她整个人精神抖擞。
顾谢庭见她太兴奋,暗自扶着她,怕她一个激动坐不稳丢了面子。
而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李云卿恨恨的看着顾谢庭,他以为这样就成功了吗。
“清明,动手吧。”
他低声吩咐。
清明紧张的应下,转头跟几个人交头接耳一番,那几个人点头,推搡着前头拥堵的人群。
蛮横的动作很快使得本就拥挤的人群更加混乱。
一下子被挤到的人都发出怒骂声,还有小孩的啼哭声混乱交错。
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就惊扰了女帝,她皱眉正要命人规整秩序,那吵闹的人群里一个弱柳扶风的男子艰难的走出来,对着御驾大喊道,“陛下,草民有冤请奏!”
负责这次祭天仪式的官员只觉得头都大了,明明都安排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人群就出现了混乱,现在还跑出来一个喊冤的,这显得她办事多不牢靠呀。
而她不知道,在场数人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面孔都是一惊。
“云卿—”姜悬珠低声惊呼。
顾谢庭知道这个人,这个名字,却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他一面。
他面色僵硬的看着底下的人,他帷帽被推搡的时候掀了起来,露出来的脸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姿态又装得娇弱,难怪悬珠之前会被他迷惑。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负主持这次仪式的官员赶紧上前道,“有冤你去衙门申冤,别扰了陛下圣听。”
他说完就让人把人架走。
李云卿也不避开,只是用凄惨的声音对着陛下道,“因为我要告的是顾谢庭,他抢夺民妻,害我家破人散,求陛下主持公道,为草民做主。”
他这么一喊,所有百姓又是震慑又是吃瓜的看过来,然后又看向轿辇上坐着的大皇子和他的妻主。
姜悬珠没想到李云卿这么猛,直接当着这么多百姓和陛下的面说了出来。
她紧张的看向顾谢庭,她现在担心的不是顾谢庭,也不是李云卿,她担心她自己。
要是被陛下查出来她曾经抛弃过顾谢庭,那样对待顾谢庭,还与他人成亲,陛下肯定饶不了她。
顾谢庭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握紧悬珠的手,“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云卿说完后其他人反而不敢上前动手了,不然显得陛下处事不公,袒护自家人一样。
一直没说话的女帝这才开口,“既然有冤情,那就上前来报。”
人群给李云卿让开一条路,李云卿被清明搀扶着走上前,似乎柔弱极了。
一直走到御架前,李云卿才停住步伐,然后当着女帝和众人的面,先是含情脉脉满是思念的看了一眼姜悬珠,才跪下跟女帝陈情。
顾谢庭看到李云卿这个时候还不忘给悬珠暗送秋波,伸手挡在了悬珠眼前,不让二人对视。
直到李云卿移开目光,他才放下手,内心思考着对策。
而李云卿看向威严的女帝,他虽是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直,开口道,“陛下,草民李云卿,与妻主姜悬珠与一月前成亲,成亲当日宴请十六桌宾客,又在县中施粥一日,有无数百姓亲眼所见,皆可为草民作证。”
“而顾谢庭——”他脸色变得戚戚,“他仗着自己的权势,派人迷晕我李府数百人口,趁我昏睡之际将妻主掳走,抢夺民妻,害我家破人散,无奈之下散尽家财前往京城,只求寻回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