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舟有些呆愣的看着姜聆月的笑。
姜聆月在京都双姝之一的名号自然不是盖的。
她的长相随母,生母放在现代就是是典型的温柔婉约的江南美人。
姜文佑身为一国之君,在几代的基因改良之下,自身底子也是不差的。
人的长相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瑕疵,只是五官一混合,左右掩瑕,就看不出来什么大的问题。
姜聆月算是个例外,就是专挑着两人的优点长出来的,皮肤白皙非常。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句话也并非空穴来风。
这具身体的长相和姜聆月在现代的一模一样,但还是有些略微的差别。
皮肤更加细腻,更加白皙。
姜聆月没有什么公主的架子,带着善意的微微一笑,简直好看的不得了。
像极了江令舟前几日在书中读到的瑶池仙。
他捏着手中的红封,一时心绪难平,五味杂陈。
人人称道这位殿下万般不是,可偏偏在他看到的息和公主就是这般平易近人。
与大众之中的描述相差甚远。
江令舟甚至都不知道该听信哪一方。
他拱手谢礼,推辞不过姜聆月的热情,最终接受了姜聆月的这番好意。
江令舟紧紧拿着红封,略显狼狈的离开。
姜聆月看着江令舟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江令舟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面,才慢悠悠的收回了目光。
江令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只不过仕途坎坷,硬生生等了三五年才有出头之日。
红封里的十五两银票放在公主府的花销不过是桌上的一顿餐食。
若是能够帮江令舟一把她自然还是乐于其成的。
更何况江令舟这人赤子之心,为人坦荡。
原书之中的江令舟对爱情一片痴心,对友谊两面插刀。
学识渊博,为民请命。
除了贫寒的家境,这样的人似乎挑不出任何的错来。
如果今日的举动能够让江令舟记她一份恩情就再好不过了。
人脉越广,以后的出路就越多。
“殿下——”
宣珩钦像个鬼一样出现在身后 ,姜聆月的被惊的连连后退几步。
她心有余悸的看着宣珩钦,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宣珩钦看着姜聆月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嘲弄一笑。
像是有一口气堵在心头,不上不下,宣珩钦心中异常难受。
怒气在胸膛之中冲撞,宣珩钦的脑子中一片空白。
刚才姜聆月和那位男子两两和睦的这一幕,让宣珩钦的心中不免心中嫉妒。
倒不是因为嫉妒姜聆月和那位男子的情谊,而是他的不逢时。
姜聆月对江令舟和煦有礼,在那之前却对他次次折辱。
他们所受的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这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
为什么姜聆月对那个男的那样和蔼?
看见他就像是羔羊入了狼口,如临大敌?
她之前口口声声的说想要和自己冰释前嫌,却又在后面出尔反尔。
为什么姜聆月对其他的人都那样温柔,就是不愿意施舍他半分?
他宣珩钦是人,不是她姜聆月戏弄的狗。
不是。
宣珩钦周身的气势一点点低下来,长腿一迈,朝着姜聆月一步一步走过去。
宣珩钦突然的凑近让姜聆月猝不及防,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几个呼吸之间,宣珩钦就把姜聆月堵在了角落。
退无可退。
后腰抵住桌角,传来的感觉清晰,宣珩钦的面庞近在咫尺。
这样的距离,让她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
姜聆月可以看见他脸上细微的毛绒,还有那双暗潮涌动的眼睛。
还不待姜聆月看清楚宣珩钦那双眼睛里面的情绪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宣珩钦率先垂下眸子。
睫羽盖住眸子,姜聆月看不真切。
姜聆月尽量保持距离,心中暗骂宣珩钦神经病。
不知道又在发哪门子的疯。
宣珩钦如大梦初醒的回过神来,他抿着唇,往后稍微撤出一些距离。
宣珩钦声音在姜聆月的耳边轻轻响起。
“殿下的红封难道不给自己的驸马一个吗?”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宣珩钦主动找她要红封对于姜聆月来说实在是个新奇的事情。
而宣珩钦则是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姜聆月,似乎在等她的一个答复。
“自然有的。”
姜聆月略微尴尬,从袖子拿出另外一个红封。
这个红封是她准备给蓝双月的,只能暂时先拿出来应应急了。
之后再给蓝双月重新包一个吧。
这样想着,姜聆月把红封摆在面前 ,递给宣珩钦,等着他接过。
宣珩钦迟迟没有伸手,姜聆月举着红封,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手都举得酸痛了。
她的耐心逐渐告急,正当姜聆月准备收回手的时候,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力道。
是宣珩钦的抓住了她手上的红封,连带着姜聆月手上的部分皮肤也没能幸免。
姜聆月的眉眼一跳,手微微一抖,顿时松开。
宣珩钦看着姜聆月的反应。
他的指尖摩挲着红封,低声道:“臣多谢……殿下。”
姜聆月的心突然一窒。
*
过几日后便是冬猎,姜聆月自然而然的被邀请在其中。
赵铭深终于落下了帷幕,大理寺卿在多日来的周旋之下,终于定了案。
凶手在集市被斩首。
这件事情的风头也逐渐的下去了。
只有知晓内幕的姜聆月心中清楚这件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表面上看似无波无澜,实则几方心思各异。
那所谓的凶手不过是被推出来暂时平息怒火的替罪羔羊。
凶手实则是牢狱之中即将处死的死刑犯,再一次拉出来定罪罢了。
对于他们来说,身上的罪名最多一项,不过是再多一个噱头。
再多的罪名加身都不过一死。
姜聆月让初一十五视奸赵北解,传过来的消息就是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赵北解似乎真的相信了杀死赵铭深的凶手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姜聆月站在屋檐之下,一旁站着宣珩钦。
宣珩钦主动邀请姜聆月见面。
姜聆月虽然心有不愿,但想到两人暂时的盟友关系,还是赴约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宣珩钦突然开口:
“三日后的冬猎,是最好动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