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鳌的人自住进庄子,凤霄还从未来过,今日头回来,都显得有些拘谨。
姚静姝见状,道:“各位不必拘束,原是我们到了各位地盘,你们若拘束,倒叫我们不好多留。”
众人闻言,这才放松了几分,道:“夫人,听闻,我们这回,要去北边寻寨主?”
“不光是穆寨主,庄子里参了军的,都在。”
“太好了!寨主自从去了军中,还是上回去北境时回来过一回,也是匆匆离开,眼下大家伙去了北边,可算是时常能见着了。”
“就是,离了这么久,一家人总算能团聚了。”
有人开口,剩下的便不再拘谨,低声讨论着上璃城去如何安置的话,眉眼间皆是兴奋。
用完膳,众人收拾好行囊,早早歇下,只等明日一早,便可启程。
次日,随行的马车眼看着又多了七八辆,一众人浩浩荡荡朝北边驶去。
啸虎带着一只体型较它稍小些的狗,连带着四只狗崽子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此时,正咧嘴吐着舌头,一瞧就知道那家伙在开心。
虽知晓要去何处,但有凤霄震着,一路上安静的很,从不胡闹,偶尔狗崽子闹腾,也被它一爪子按下。
一家六口俨然充当起车队保镖,赶路时就睡,等停车休整,便大大小小在车队四处巡逻。
有路人新奇,上前想要逗一逗,它只一阵狂吠,就能将人吓退。
两月后,璃城。
明毅自收到凤霄来信,说一行人已启程,便日日着人收拾府邸,将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保证人来就立即能住。
凤云卓来时,明毅方从屋中出来,就被叫住:“明毅。”
明毅拱手:“将军。”
凤云卓点头,道:“霄儿可有说多久到璃城?自接到信这都近一个半月了,还不见人来,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明毅挠了下耳后,道:“应当不会,爷有安排,且一路上路过的的重要城池皆有我们的落脚点,不能够。”
凤云卓道:“算着时间早该到了,你去城门外迎迎。”
“好,属下这就去。”
明毅应下,从马厩中套了马才要走,就见守门小厮找来,回话道:“明副将,来了,侯爷来了。”
明毅当即丢下马,一阵狂风似的朝门口刮去,到跟前就瞧见兰心正扶着姚静姝下马车。
“兰心!”
喊了声觉得不妥,又朝着姚静姝行礼:“夫人。”
姚静姝莞尔,道:“近来可好?”
“托夫人的福,都好。”
说罢眼神看向兰心,话却是对着姚静姝说的:“眼下您来了,往后更好。”
话中深意,在的人都懂,姚静姝眼看着兰心一张脸抹了胭脂似的红,也不好当众取笑二人。
“明毅。”
“来了!”
还没等明毅看够朝思暮想的脸,便被凤霄喊走:“爷。”
“穆天鳌的人来了,你带去安置。”
明毅看了眼正从车上搬行李的明荣,道:“叫明荣去吧!明福也行,我去帮二奶奶搬行李。”
“就你去。”
凤霄不容置疑道:“你是我的副将,代表我。”
一句话,明毅便懂了,凤霄这是给穆天鳌脸面,道:“得嘞!属下这就去。”
凤云卓听到动静出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挥着扇子一把搭在姚静姝肩膀上,道:“小姝儿!可有想我?”
轻佻的模样叫姚静姝生出些羞意,但因着知晓凤云卓为人,并不讨厌就是了。
毕竟头一回见,她就是这般,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
郑德音却护着她,道:“云儿,你莫闹她。”
凤云卓想来听郑德音的话,松开姚静姝,道:“嫂嫂,一路可还顺利?”
郑德音点头:“顺利,没遇上什么事,就是随行都是些夫人孩子,难免慢些。”
说起孩子,凤云卓想起姚静姝一双儿女,问道:“对了,孩子呢?”
郑德音道:“在马车里,小孩子觉多,还睡着。”
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档,姚静姝将姚老夫人扶下马车。
一路上虽说有凤霄寻人特制的马车,上面层层叠叠又铺了多层软垫,同躺在床上区别不大,但赶路到底耗人,姚老夫人还是清瘦了些。
凤云卓见到长辈,这才正经起来,上前行礼道:“姚伯母,一路波折,辛苦了。”
姚老夫人点头,弯唇道:“凤丫头如今看着越发稳重。”
郑德音捂嘴偷笑:“姚伯母您可说错了,也就您在这,她才能收敛些。”
凤云卓也不恼,上前接替姚静姝扶着姚老夫人:“都别站着了,快进府再说。”
凤霄来便有处理不完的事,先行去了军中,一行人由凤云卓带着进了府。
郑德音四处打量,道:“这处院子真不错,收拾的也干净齐整。”
凤云卓毫不客气抢了明毅的功劳,卖乖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从两月前就开始收拾了,一日也未停歇,就等嫂嫂来。”
郑德音不知实情,心里安慰,道:“你有心了。”
新府邸比之京中那座,小了约莫三成,但那时京中住着大小三房,如今只有凤霄一家人,连带着风云中和姚老夫人。
住起来只大不小,甚至还空出来些院子。
明毅知晓凤霄喜静,将主院安排给郑德音,东西两头院子,杨氏母子和凤云卓各占一间。
姚老夫人年长,留了朝南的一院,日照足,很适合老人居住。
至于凤霄,便同从前凤府一般,在后院深处,两间院子打通,布置得同从前苍梧院差别不大。
是以姚静姝虽从未来过,进了院子也能凭着感觉寻到正厅,卧房,书房。
兰心羡慕道:“侯爷真是有心,这般布置,是怕奶奶想家。”
姚静姝但笑不语,凤霄这般,属实有些多此一举,他在哪里,那里便是家,和住什么屋,吃什么饭,皆没有关系。
不过这些事只有她自己知晓,凤霄愿意为她考量,她也高兴就是了。
何必说出来,叫人扫兴。
母亲从前说过,男人越用越体贴,得捧着。
一回两回和他客气,三回四回他便觉着你用不到他,日子久了,你用得到他的时候,他两眼也看不着了。
郑德音是过来人,姚静姝又肯听劝,当夜便对着凤霄一顿夸赞。
果然,凤霄很是吃这一套,动情时,恨不能将路上两个月的都找补回来,后来见姚静姝实在耐不住,这才作罢。
姚静姝赶了两个月的路,又被折腾大半宿,半梦半醒间,不由得怀疑起郑德音的话。
总觉着自己被母亲引着走了黑路,可她又没证据,来不及想明白,便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