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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

“海格,别说了,走吧走吧。”哈利生怕海格再说些什么,赶紧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拉出去了。

“佩妮,他们已经走了……”弗农笨手笨脚地拍着佩妮的背,瞪了一眼奥古斯都,示意他做些什么。

“佩妮姨妈,你看,我还在这里,我不会走的。”奥古斯都把佩妮捂在脸上的手拨开,握在自己手心里。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佩妮抬了一下头,泪眼婆娑的样子吓了奥古斯都一跳,“你才是莉莉的孩子……你跟那个讨人厌的詹姆·波特一点也不一样……”

佩妮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十几年前,大概是两个孩子出生的前几年,莉莉带波特回到伊万斯家,因为她那时已经嫁给弗农不在家,又专程来拜访他们。波特一点也不注意,虽说莉莉肯定叮嘱过他,他没在家里使用魔法,但他每三句话里就至少含有一个巫师专有的词汇,而“麻瓜”这个词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即使莉莉用这是他们的方言为借口掩饰了几次,还是引发了弗农的怀疑——弗农没想到巫师的存在,他联想到了不法分子。

不法分子们通常有自己的黑话,无怪乎弗农会联想到他们。

弗农和佩妮不知道的是,巫师不仅仅是新奇、魔法和美好,还有不那么童话的,莉莉没有了解过也无法告诉他们的东西。巫师如果在麻瓜界用魔法杀了人,魔法部的通常处理办法就是先给目击者和知情者都施上遗忘咒,然后把该巫师带回魔法部审判,而且他最重的罪名不是杀人,而是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违反《保密法》。而且,不管犯了多大的事,最重的刑罚就是无期徒刑——巫师界没有死刑这个说法。从这个角度来看,巫师们好像真是什么不法分子。

那天波特对着他们大谈特谈他的家族在巫师界的地位和成就,丝毫不顾及别人听不听得懂;他的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他的脸,他张狂的笑容弧度,他搂着莉莉的轻佻的动作都给佩妮带来负面的印象;他对他们家指指点点,自以为是地认为没有魔法的生活肯定是一团乱麻,隐隐透露出对于他们家庭条件的嫌弃,充分地让德思礼夫妇感受到了他和麻瓜打交道的不情愿,只是看在他们算是莉莉的家人的份上才降尊纡贵地来拜访。

总之,佩妮比弗农更加讨厌这个波特,甚至波特与她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能成为她讨厌波特的理由。

波特不无得意地说他会带着莉莉在巫师界定居,这使得佩妮既庆幸又不满。后来莉莉果然再没有回过普通人的世界,只有猫头鹰送来的信。

佩妮断断续续地向奥古斯都和弗农诉说着这些事和她的感受。奥古斯都把自己血缘上的父亲的行为听在耳里,心里的天平再次向同一个方向倾斜了。

他难道就非去霍格沃兹不可吗?在见识过粗野暴力的海格和他那未曾谋面的傲慢无礼的父亲之后,他对巫师的整体素质不应该产生深切的怀疑吗?只有巫师才能去霍格沃兹,但巫师也不是必须去霍格沃兹。对于普通人来说,霍格沃兹是一个隐藏起来的选项;对于巫师来说,霍格沃兹是一个选项,但不是全部。他向往魔法,但没有魔法的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奥古斯都有了决定,他坚定地说:“要是巫师都是这样一群人的话,我说什么也不去霍格沃兹!”

佩妮呜呜咽咽地哭着,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在意奥古斯都在说什么。

哈利在对角巷和海格分别后,东西不太好拿。幸好古灵阁可以兑换英镑,他拿了一些钱去打车。

其他的东西倒是好说,就是那只雪鸮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他不得不小心地用身体和其他行李把海德薇挡在后面。

当他带着一大箱东西回家时心中很是忐忑,生怕被为难。但他回到家里,是弗农姨父开的门,从弗农姨父口中他得知佩妮姨妈哭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奥古斯都在楼上他们的房间里。他又小心翼翼地告诉弗农姨父这里的东西也有奥古斯都的一半,弗农姨父也只是对他冷哼了一声,让他把所有东西都拿到卧室里去。

至于楼梯间呢,因为门板还没装上,哈利就回到楼上的卧室里睡觉。

奥古斯都拿到这些一年级课本时直接翻看了起来。他也和哈利一样,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尤其是在知道自己与霍格沃兹无缘的时候。

也许历史就是会一次一次重演?现在的他和哈利,是不是就像是当年的佩妮和莉莉?

等到九月,哈利会去到童话书里的魔法世界,而他会进入石墙中学,一所普通的寄宿制公办中学,继续学习现在所学习的一切,成为不会被童话书所记录的,默默无闻的农夫?

等到十二月,他们都从学校回家,佩妮和弗农不会参与他们的讨论,所以哈利只能跟他说,哈利的嘴会一刻不停,会恨不得一天二十五小时地跟他形容他所缺席的魔法界,之后再次分别。

原来佩妮姨妈当年是这样的。

“奥古斯都,你还在看书吗?”哈利原本也很兴奋,后来熬不住(主要是耐不住性子看书)就先睡了,迷迷糊糊都睡过一觉了,房间里还亮着一盏小灯,“你看懂了吗?”

“也许会了,可惜我没有魔杖,没法试一试。”奥古斯都有点遗憾地说。

“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哈利又打了个哈欠,“你自己拿我的先试吧。对了,我今天从海格那里听到不少事……”

哈利借着这个话头讲了伏地魔杀死他们的父母,但他们两个离奇地活了下来。他们的父母曾经为了对抗伏地魔而战斗,但后来被伏地魔找到家里杀死了。哈利自己据说也挨过伏地魔的咒语——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就是证明。

奥古斯都听着听着,有点听不下去了。

果然直接放弃对他来说才更好吧?哈利抵挡了伏地魔的咒语,他是他们翘首以盼的英雄;而他奥古斯都,因为额头上没有伤疤,就只是个普通路人,他上不上霍格沃兹都没人会在意。

一旦进入霍格沃兹,他就势必面临与哈利的比较。他不排斥比较,但不想在比较中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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