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御剑在前,似电光雷火,正行如奔命,忽然眼前空间波动。
“咦!这灵蛇,怎急匆匆回转,莫不是?”
陆玄诧异的皱起眉头,扬手臂空中一晃,身前空间中的涟漪消失,一条绿色的精灵已隐匿在衣袖中。
“哦!原来前面有人蹲守。”陆玄急忙转过头,扯着嗓子大喊:“诸葛师叔!前面有人蹲守,速退!”转头呼喊的当口,剑已调转了方向,先一步逃之。
“乖乖!这娃儿倒是警觉。”百丈外的山腰处,传出人声。随之现身十几位人影。
其中左首的一位炼气九层矮个修士,御剑便追向陆玄。
“娃儿,把灵草放下,可饶你性命?”声音似炸雷,响在陆玄耳边。
“那怎么成,人家辛辛苦苦得来的灵草,干嘛给你?你又不是人家的长辈子孙。”陆玄撇着嘴,不断给冰魄玄剑蓄力,剑如流星,快的离奇,山峦湖泊,一闪即逝。
“好小子,如此不听劝,老子倒要看看,你的灵力,到底能支持多久?”陆玄身后的矮个修士,心中恼怒,牙咬的咯咯响。
“嘿嘿!支持多久?那你就拭目以待吧!”陆玄手握着灵石,不断的蓄助灵力。一块块灵石消耗,陆玄根本不珍惜。但时间长了,又感到一丝憋屈,“娘的姥姥,我是不是太过窝囊?”想搏上一搏,可联想到太乙山与汪宏的一战,境界低下根本没有胜算,不由立马又打消了拼杀的念头,专心的拼命狂逃。
雾气弥漫,一座雪山,突兀的横挡在身前,陆玄毫不迟疑,御剑直接闹入。
衣袖中的灵蛇一阵躁动,陆玄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怎到了这雾气弥漫的大山区域,这灵蛇却不安稳起来?莫非这座山中,有什么值得它忌惮的所在?”神识扫之,咧嘴笑道:“哼!寂静的,鸟都难见到一只呢!植被倒是生长的茂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眨眼间,已接近山体,忽然见一位老者从藤蔓中走岀,翩翩而来,眼看要撞上,忙呼喊:“前辈!快躲?”伸手臂推搡,“咚!”老者消失,只看到数不清的藤蔓枝条晃动,随风摇曳。
“怪呢!难道说见鬼了不成?”心中觉得古怪,忽然一只藤蔓缠住脚踝。
“这这,不妙!难道这藤蔓,是食人藤不成?”陆玄心中一惊,踢腿,但挣脱不掉,只得拿出石化兽角敲打,说也奇怪,石化兽角,刚刚碰触到藤蔓,那藤蔓便立刻收缩退去。陆玄腾出脚,忙驱剑奔向山体。
略过数十丈,忽然觉得,身处的区域,特别怪异,“不好,入了这山,感觉天空,极不真实,难道说入了法阵不成?”
飞剑在天空盘旋,左冲右突,“咚、咚……”四处碰壁。
“咦!冰魄寒剑受阻,似乎撞到一张透明有弹性的光幕墙上。
坏了坏了,这山体,全被阵法笼罩了呢!”
陆玄,心急如焚,更加肆无忌惮,认定的虚空,山体、树木、藤蔓枝条,一个劲的劈砍,清楚以入锁魂阵。
锁魂阵,乃属高级法阵,不光摆阵之人,得懂得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之类的运转法则,而且还需元婴期以上彪悍的灵力驱动。
利用的是自然景物,根本无踪迹可寻。大阵启动之后,靠的是自然界的灵气支撑,法阵能运转若干年,除非遭到人为的破坏,才能终止运转。
陆玄入阵,触动了大阵的中枢神经,阵眼发生变化,想冲出大阵,又谈何容易?尽管陆玄掌剑齐施,山体树木,无端的损坏,但法阵仍固若金汤,难以破损。
陆玄脸如猪肝,一肚子的邪火正无处发泄,忽然什么东西勾住了脚踝,低头一看,原来是地面上裸露的半截藤蔓根系,心中来气,拽着道:“岀来?”
拉拽中,陆玄心中一惊:“咦!难道这东西还有意识?是在与我交流?”拽住藤蔓,细心的感受。
“俺乃先天遗留的魂藤,停手、停手吧!”感受到的信息微弱,陆玄仍扯着不放手。
“胡扯,先天遗留之魂藤?骗傻子还差不多,先前我怎没听说过?”
“确实是魂藤,只是我一介修士,入了它本体,以致它产生了意识,改变了它生存繁衍的方式。”
“我猜就有猫腻,那好,说出你的由来,本体在何处?可知这山中的法阵,阵眼在何处?告知,还则罢了。
否则!不随我意,把你依赖的根系全部拽岀,暴晒在太阳底下。”陆玄得知罪魁祸首的由来,根本不肯放过。
“唉!悬崖边上,你腰斩盘拧着的藤树,便是我的本体。也是法阵的中枢。”
“呵呵!原来法阵的中枢是悬崖边削掉冠首的粗藤。”陆玄见其知趣的吐露实情,不由紧绷的心终于放开。
“唉!苟延残喘,倚附在这先天仅存的魂藤老树身上,已五百余年了”
“这么久?”陆玄手握着裸露的藤蔓,一脸质疑。
“这都要拜托那蓬莱仙岛的鬼道人,与他一战,伤了元气,肉身被毁,魂魄只能附于这魂藤树上,借其吸食精元,温魂养魄,苟延残喘。”
“鬼道人?与你发生了冲突?”
这鬼道人,乃是鬼卒入道。入仙途,走捷径,对炉鼎甚是着迷,初始双修齐力,倒也安稳。后来越发的往邪道上发展。修仙界三大宗门愤恨共诛之。恰巧在这无人涉足的不归山中,我发现了他,便偷偷的布置下了这锁魂阵,以防他逃脱。
与他一番生死搏杀之后,他虽然死于我手,但我也被那魔头毁了元婴,寄生在这魂藤本体上。”
“哦!原来如此。借问你一句,你出自哪个门派?姓甚名谁?如此落得这般田地,总得留个名字吧?”陆玄得寸进尺,要寄生在魂树上的糟糠魂魄,诉说先前的门派。
“俺乃丁鹏,乃逍遥门的元婴后期修士。”
“哦!原来是同门长辈,失敬失敬。”陆玄忙抱拳鞠躬。
“你是我门中的小辈?
哦!这倒是出乎意料,宗门怎竟选些呆傻冲动的主,只顾自个逍遥,全然不顾及门派的前途兴旺。”
“哼!什么话?我闯的祸,还不是你寄生的这个妖藤树太过嗜血,否则我怎会出手,断你希望。
如今这鬼道人,尸骨也变成一堆黄土,这法阵也该是它功德圆满的时候了。”陆玄撇清责任,全我是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态。
“可那鬼道人精通养尸之道,如何让尸体不腐,乃是他专攻的强项。生前吸食了那么多的精元气血,稍微过点脑子,就应该清楚,他定然会起尸的。
这锁魂阵,针对的是魂魄,至刚至阳。可克制一切邪秽之物,遏制冤魂怨鬼的诞生。
你误闯到这不归山中,破了这大阵的中枢,毁了我仰仗依赖的生存根本,可谓错上加错,太过愚蠢。
大阵遭到破坏,被魂藤树迫害过的生灵,冤魂怨鬼,压抑许久的怨气稍后就要爆发岀来,会四处祸害生灵,会缠上你,让你终生不得安宁。
你可要小心了。”
“这么严重,有什么补救之法?”陆玄暗怪自己太过冒失,忙请求解决之法。
“没有,祸是你自己闯的,苦果也应该你自己尝。”
“哼!既如此,我只好豁出去了。总之,我光明正大,才不怕那些东西呢!”陆玄胸脯一拨,立显几分尿性。
“嗯!好,有骨气。
如今的宗门,还是那李长庚执掌么?”
“哦!这个,俺不知?俺入门尚浅,只是宗门阵玄堂的一位低级弟子,对门中的琐事,还不是很清楚。”提到门中事物,陆玄摇摇头
“哦!原来你是阵玄堂的弟子,那你可认识阵玄堂金丹期修士阴正?”
“阴正是谁,俺的确是不清楚。且直呼长者的名字是忌讳的,恕小辈无礼,有些让你失望。”陆玄,瞪大眼,摇摇头。
“哼!看不透你还懂得些忌讳。
你可知我是谁?”
“当然知道,丁鹏嘛!”陆玄没好气的回敬回去。
“俺也出于阵玄堂,阴正是我的门生,李长庚是我的师侄。”
“什么?阴正是你的门生?”
阴正、阴环都出自阵玄堂,而且都姓阴。怎么这么巧,难道魂魄附于魂藤老树上的修士丁鹏,是师祖?”想到此,手握着藤蔓,单膝跪地:“巧呢!俺乃是阵玄堂阴环的门生,后辈见过老祖。”陆玄恭恭敬敬单膝跪地磕了三个头。
“嗯?什么?老祖?
原来毁掉大阵中枢神经的,居然是我这一脉的后人。
天呢!你这是搞的哪一出?看我不顺眼,直接抹杀就是了。何苦在我弥留之际,伤口上再次撒上一把盐,让我临走之时还夹带着牵挂?”
“老祖不要悲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唉!摆了,这都是命呢!
如此也好,寄生在这魂藤树上,不入轮回,本身就违背天理。狂我修道那么多年,却没能领悟到道的真谛。
好在也算没白来一世,临死见证了,传承能够延续,也该心安了。
娃儿!现在趁我有一息尚存,传授你一些阵法的感悟,日后你好借鉴……”
“哦!”陆玄忙收拢心神,手紧紧的抓着藤蔓。
“我的感悟也就这么多,日后还需你慢慢领悟,摸索。
入门多久了?”
“满打满算,快半年了。”
“什、什么?半年,入门才这么几天?”
“嗯!要按先前梦中,仙师传授时算起,应该满一年了,只是梦归梦,算不得数。
拜了阴师,见到了真人,拜了门中老祖,才能算正适仙门弟子。”
“哦!有主见,从这点看,倒是个有原则的人。
只是尔资历尚浅,一些关键的东西,还需要门中长辈传授,劝你还是尽快赶趁宗门比较好。”
“归宗门?小辈还需等待一段时间,因为俺还缺一副药草地灵芝。”
“哦!地灵芝?难道你在准备筑基?”
“嗯!”少年乖巧的回答。
“好,清楚未雨绸缪的道理。
确实修仙资源,稀缺的可怜。筑基丹,虽说所需的药草,极其普通。但常年采摘,早已接近枯竭。不加以上心,势必耽误大好的年华,有可能,悔恨终生。
你要知道,步入筑基,才算正式修仙,才能有一步登天的契机。
好了,速速离开这里吧!这里不适合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陆玄再看手中裸露的藤蔓,似乎失了生气,沮丧的放到地上,掘土把它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