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飒看着手中的白色长袍,他没看懂卡纸上写的是什么,但是看着衣服的制式总感觉和宗教脱离不开关系,但眼下也只有这种衣服。他拿起稍小的那件,前后都看了一遍,然后慢条斯理地穿在自己身上。
莫敬舒就坐在木桌旁的椅子上,不知不觉中看李飒做着这一切。
白色长袍意外地修身,所以穿起来有些费劲,还未等完全穿上,柔软光滑如绸缎般的衣服就能勾勒出李飒的身体弧度。少年人的身形还带着青涩,明显还未完全长开。
到底是样式繁琐,李飒没能从弯弯绕绕的扣子和衣带中成功逃脱。他转过身正对莫敬舒,白色长袍半搭在他身上,还有一小部分就在地面上。
他像条正在茧里却被人打开的蚕,正向莫敬舒这边咕蛹过来。
莫敬舒看着如此滑稽的一幕,忍不住笑了。长袍紧紧裹住李飒的身体,上面繁多的带子垂坠在袍子上,像禁锢人的华美礼服。
眨眼间李飒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边走边念叨:“帮帮我……穿不上……”
莫敬舒看着眼前洁白无瑕的衣服有些下不去手,偏偏李飒还越来越靠近他。
“咣当”一声,随着李飒的逼近,莫敬舒坐的椅子倒了,他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莫敬舒有些无奈地笑,还不忘向后退:“我去洗一下手,太脏了。”
说完他就爬起身,略有些狼狈地钻进浴室,一进去莫敬舒才发现原来这里东西这么齐全,肥皂,沐浴露等等应有尽有,将这个小台子占的满满的。而且李飒用过的浴室一点水汽也没有,此时非常干净,就好像有隐形人偷偷来清理过一样。
不一会儿莫敬舒就带着一双干净的手出来了。
李飒已经把椅子扶起来了,他又搬来一个椅子坐在了旁边。
莫敬舒走过去,伸出双手,开口说道:“来吧,让我看看这件衣服怎么难到你啦?”
李飒扶上莫敬舒的手站起来,转了一圈,衣服上各处都有的柔软飘逸的白色带子也跟着李飒转了一圈。白袍让李飒穿成了抹胸礼服,衣服上若隐若现的扣子杂乱地“长”在上面。
“啧,确实难穿。”莫敬舒又来回看了一圈,发现李飒背后有一条特别不明显的小排扣,从头到脚,大概是一体的。
李飒应该是没看见这排扣子,直接就从脚往上套的。毕竟能穿成抹胸也是挺有天赋的。
只不过李飒没想到,莫敬舒眼里的他此时好像僵尸新娘。
除了性别不对,白得亮眼的“礼服”和灰白色死气沉沉的李飒简直太契合。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金黄色的光打在屋里所有物品上,包括这两个人。视觉冲突让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合理,甚至生出死亡的美感。
莫敬舒轻轻地解开李飒身后的所有扣子,小扣子还没有他半个指甲盖大,真是费了他不少心力。
白袍松松垮垮地搭在李飒身上,为了不让自己全部“展示”在莫敬舒眼前,他只好用手捏住白袍的一角,让它不至于掉落。终于最后一个腿部位置的扣子解开,李飒顿感一阵轻松,他提着白袍刚要走,被莫敬舒拦下了。
莫敬舒笑着对他说:“怎么?还要回去穿成‘礼服’吗?来,我给你好好穿上。”
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李飒便站住不动了,莫敬舒站在他身后,拿过他手中的白袍展开,然后胳膊从李飒的身前绕到身后,很灵巧地把李飒整个人套了进去。
李飒一览无余的背影渐渐隐藏在莫敬舒扣完微小纽扣的白袍里。莫敬舒拍拍李飒的肩膀,示意他:“好了,转过来我看看。”
李飒听到后转身,修长的身形完全驾驭了这件白袍。这件白袍不是像刚才李飒穿成那样的“抹胸礼服”,而是刚好能够盖住脚并且将人除了头部都完美包裹的衣服。
只是莫敬舒有点看不懂这件衣服的设计。十分的衣服带着九分的禁欲,剩下一分是圣洁。
而李飒又将这衣服穿出了两分的稚气,莫敬舒心觉不妙,这个地方怕不是卡纸上所书写的良善之地。
谁也无法预料未来的事情,他们现在可谓是已经踏入虎口了,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要么继续深入,要么返回等死。
后者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莫敬舒就计划着从老虎肚子里挖出一些旧日的真相,起码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也算是有一个短暂的目标,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他们需要等待将他们引入这场纠纷的人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