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里不敢大意,双拳护在胸前,符文快速闪烁,最后定在了一枚岩石形状的符文上,黄色的光芒抵住了前行的子弹,两者一时间僵持在了空中,彼此之间互相吸引又互相排斥,却都奈何不了对方。
但符文是在安格里身上的,而子弹却不在亚拉伯罕身上。
亚拉伯罕把玩着手枪,慢悠悠走向安格里:“武装兔有句古话,说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本来如果你直接走了的话,我们好聚好散,你还是你的贵族,我还是我的小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你非要撕破脸皮,合该你有此一劫。”
“等……等等!”安格里看着亚拉伯罕朝他走来,手枪抵在他额头上,以他现在的能力肯定是不足够抵御亚拉伯罕带着能量的一击的,连忙出声求饶,“我可以告诉你这钥匙的正确用法,要是没有密令的话,你会被里面的机关瞬间消灭的。”
见亚拉伯罕神色松动,安格里连忙又凑了上去:“里面机关一共有三种类型,触发式,松发式,以及感应式……”
他不再说了,身上第二枚符文闪烁,定格在了拳头模样的符文上,一拳打出,打在了亚拉伯罕腹部。安格里这才大喜,因为他确信自己这一拳打实了,但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亚拉伯罕还是站在他面前,只不过看起来一脸虚弱。
安格里不明白,是他用能量抵消了自己的攻击吗?直到下一刻,他察觉到一股巨力在自己腹部传来,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他自己的防御。他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用什么特殊能力转移了自己的攻击。
“你觉得我的能力很诡异,担心不能命中,所以想来一出偷袭。碰巧的是我也觉得你皮糙肉厚,还跑得快,真要跑的话我追不上。所以我们一拍即合,演了一出戏,不过我的运气更胜一筹。”
亚拉伯罕对准安格里心脏,毫不留情地两枪射出,这次再也没有东西阻拦子弹了,安格里的心脏在动能下炸裂开来,鲜血四溅,却没有弄脏亚拉伯罕的衣服。
安格里身体无力地倒下:“早知道,我就听……”
后面的话亚拉伯罕听不见了,但这无关紧要。他走到山洞前,钥匙径直插入墙上的空洞,光芒万丈,山洞门缓缓开启。
山洞里面的空间其实并不大,没有想象中错综复杂的秘道,只是一个和储物间差不多大小的空间,正中间放着一个血池,血池上铭刻着无数的法阵;墙角堆放着许多玻璃瓶,每一个瓶子里都装满了血红色的能量。
亚拉伯罕收起手枪,走到玻璃瓶前,拿起一个玻璃瓶放到眼前端详。里面的能量在感知到有陌生人靠近时,变得狂躁起来,狠狠冲击着玻璃瓶。
他连忙把玻璃瓶放下,退后到大门处,这些能量才重新安静下来。
除了这两样东西外,山洞内没有其它东西了。亚拉伯罕有了新的猜想,格里芬恐怕是希望从莉莉丝手里获得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要么是灵魂或者身体,要么是类似催化剂一样的东西。
超能力者无非就是由三样东西构成,血肉,能量以及灵魂。
而这样东西,其实是能量的三种表现形式,物质能量,纯粹能量,以及灵魂能量,当这三样东西合为一体时,就成为了神力。
这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真想要做到这一步,却是十分抽象。因为这意味着人要放弃自己的身体和器官,放弃自己的大脑和心脏,而这稍微出了一点差错,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亚拉伯罕有些迟疑,他稍微走近一步,看向血池底下,果然堆积着大量的肉块,那些肉块甚至不是来自一个人,各种生物的特征都有。
他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格里芬莫非是要人为培育出一位神明吗?一位拥有着神力的神明?
他后退两步,知道必须得把这里的情况带回去,他出了山洞,拔出钥匙,山洞门缓缓合上,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庄园跑去。
他的速度很快,更何况这里离庄园也算不上远,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回到了庄园门口。
亚拉伯罕扫视了一圈,没找到莉莉丝的踪迹,他来到夏尔的房间,此时她正坐在桌子前画着画,画上是两个少年坐在山顶上吹着风,耳机线随着发丝一起飘动,少年们像是风中的精灵。
但他没有心情看这一幅画:“夏尔,你知道莉莉丝小姐他们在哪吗?”
“亚拉伯罕,发生什么事了?”
夏尔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但精气神看起来很好。
“我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情报,只有她和十一长老才能解决,我现在很着急找她……”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夏尔直接叫了他的名字,而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
他现在有些窘迫,像是被大人戳破谎言的孩子,恨不得要钻进地缝里去,但偏偏他现在又不能做鸵鸟。
“亚拉伯罕,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分一秒,哪怕某一个时刻?”
“夏尔,现在情况真的很紧急……”
“我知道了。”夏尔声音冷了下来,打断了亚拉伯罕的重复叙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通讯器,“莉莉丝小姐和十一长老在奥奇斯诺,用这个可以联系到他们。你去吧。”
亚拉伯罕接过通讯器,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憋出来两个字:“谢谢。”
夏尔没有看他,任由着他风风火火出了门,手中的画无火自燃,连一丝一毫的灰尘都没有激起:“明明你说爱,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明明你心里有我,却总是说不出口;明明……明明……你明明是要保护我的……可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为什么不肯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呢?要我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要我见不得光明,要我思之成伤,恨之欲狂。”
她的身体也随着画一点点飘散,只剩下一点若有若无的呢喃声。
然后什么都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