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潇再次打量了眼前这个女人,她虽然浑身都散发着柔弱的气质,可是方才那几句话可不是一个弱女子该说的。
而且身为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正妻都找上门来了,她还能如此淡定,也算是个人物。
“你若是能够处理得了我,今日就不会瞒着远涛深夜来访。”
女人的这一句话,瞬间戳穿了赵玉潇所有的伪装。
赵玉潇也不恼怒,总归男人养女人这件事情,虽说可能是这女人勾引的,但是当她看清楚这女人的脸之后,就知道是叶远涛犯贱。
他八成是看到了这女人的脸,对从前的那个贱人念念不忘,所以才会将她养在外面,如珍如宝。
“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不想做外室的,都是女人,我不会为难你。”
那女人显然没有想到赵玉潇这个正妻找上门来,对她竟然没有任何的责备,她原本以为自己被发现之后,至少都会被打个半死。
“你叫什么名字?跟了他多久了?这院子是什么时候买的?”赵玉潇慢悠悠的问。
“黎叶,六年前跟的他,这院子是我跟他的时候就有的,当时是落满了灰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赵玉潇听了她的回答,就知道叶远涛早就买了这院子,怕是早就有了养外室的心思。
但是这处宅院,她竟然从来没有见过地契房契,叶远涛一直是瞒着她的。
黎叶,还真是从头到尾都像极了那个贱人,叶初黎的娘也是姓黎的。
“夫人今日来,想必是有话要跟我说,或者是想要警告我些什么,不妨直说吧,孩子还在等我。”
赵玉潇此刻也冷静下来了,就算她现在就将这女人和那孩子杀了,又能怎么样呢?
等之后,叶远涛发现这事情是她做的,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她再像从前那般了。
“我今天原本来是想杀了你的,还有你的孩子。”赵玉潇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观察着黎叶的表情。
黎叶却丝毫不慌,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不害怕这女的杀了自己。
她若是想的话,就不会跟自己说这么多,而是一进门就动手了,更何况她刚才也说了,原本是想杀了自己,证明她现在并不想这么做。
赵玉潇见她真的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说下去“我能够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因为你跟叶远涛闹矛盾。”
“只要你现在跟我保证,你儿子不会继承叶家的一丝一毫家产,我便放过你们母子。”
黎叶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从旁边拿了一张纸,就在上面写了起来,一张保证书很快就写好。
黎叶也没有用任何其他的东西,直接咬破了手指按在上面。
“这样夫人可还满意?”
黎叶并不在乎那些财物,有钱的时候他们便多花些,没钱的时候她便出去挣钱,他们少花些,总归能够活着就好。
只要现在他们能够保住性命,钱财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赵玉潇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痛快,倒还让她愣了一下。
“你真的如此痛快?叶家可是有大家产的,将来你儿子若是回归叶家,认祖归宗,还是能够承袭爵位的,你就当真这样放弃了?”
黎叶笑得十分温柔,眼神与他对视,丝毫没有胆怯。
“什么钱财爵位认祖归宗,那都是虚名外物罢了,若是我现在不这样的话,连命都没有了,还要那些东西能做什么呢?”
黎叶知道,赵玉潇既然已经找到这里来了,那便以后会对自己格外的关注,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自己。
与其让她以后一次又一次的跑来找自己的麻烦,倒不如一次性解决了。
“夫人,你大可放心。”
“我当初是被叶大人从奴隶市场买来的,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一直跟着他,也是为了还救命之恩,对于那些东西我向来不在意。”
“若是夫人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将我跟孩子送到别的地方,我敢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城。”
黎叶其实也不愿意跟着叶远涛的那个男人,他原本就是有家室的,更是四品的官员,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配不上他。
可是为了救命之恩,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当初她用了很多的办法,想要报答叶远涛,可是叶远涛通通都拒绝了,只要求他当自己的外室。
她当时其实都想不要报这个恩情了,直接跑。
可是,叶远涛却又一次次的将他抓了回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这样几次之后,她便知道叶远涛是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与其让自己一直活在这样的情况下,倒不如顺了他。
虽然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至少可以将恩情还了,以后再离开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愧疚了。
赵玉潇听了她的这一番话,却很是震惊。
这女人下午的时候分明表现的那么爱叶远涛,与他也是浓情蜜意的,怎的现在却又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黎叶看着她的表情,嗤笑一声“我与叶远涛相差20岁,比你女儿的年纪也大不上多少,你以为我会自愿当他的外室吗?”
只不过在后来慢慢的相处之中,黎叶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离开这个地方了,倒不如讨好他,与他这样过一生也好。
若是讨好他,便能过平安的日子,又何必非要跟他对着干呢?
赵玉潇觉得她说的这也是个好办法,而且从她的眼神之中,赵玉潇能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想要离开这里。
但是思虑再三,她还是没有这样做,若是她现在离开了的话,叶远涛可不一定不会查到自己。
而且叶远涛对一个儿子有多么渴望,她是知道的。
这些年来,虽然他不说,但是背地里却找太医诊治过很多次,都是想要再续香火的。
若是现在他的儿子不见了,叶远涛绝对将这云国翻个天都要把他找回来。
与其是那样,倒不如让他们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总归这母子二人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