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快到了,我不能饿着肚子去视察商铺,要吃得好,才能对脑子好。
今天吃点什么呢?小时候看《红楼梦》的时候,一直对王熙凤说的那个茄鲞很在意,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书里记载的工序很复杂,首先要茄子皮去掉,还要切成碎丁,要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和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丁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
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茄鲞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其实在我那个时代,那些工艺复杂的菜品并不算什么奇特,可是到了古代,为了彰显贵族的与众不同,厨师们总是会弄一些有噱头的菜来忽悠他们。
“秋月,问问厨房里有没有茄鲞,就说夫人想吃。”我试探着问道。
秋月应声“是”,立刻就去问刘五家的,并且说我要吃茄鲞。
一会秋月就来回话了,“夫人,今儿的运气真好,前几日刘五家的才腌了茄鲞。”
这是小说照进现实了吗?这也太神奇了,果然有钱人家的生活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我尽量装做很淡定的样子,大家应该要理解我,我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屌丝突然住进了汤臣一品,有些手足无措了。
午饭很快做好了,根据我的吩咐,各种菜品搭配妥当,有燕窝芙蓉鸭子热锅,金钱香菇、茄鲞、芽韭炒鹿脯丝,以及一个炒时蔬,我又让秋月上了一壶玉泉酒。
这些菜都是我吩咐厨房去做的,以前我出去旅游时,导游给我介绍过清朝皇帝的御膳,我这标准可是照着皇帝来的。
我挑起一块茄鲞,这…
这味道我无法形容,可能是我土狗了吧,真是有点怪,这味道,说不上难吃,也不至于好吃到让我惊艳。
算了吧,谁叫这道菜是我主动要的呢?
此时我的荣曦堂热气腾腾,开心快乐,可彼时珠玉阁里却死气沉沉。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下脚料吗?这么难吃。”赵姨娘把筷子一扔,娇艳的小脸因为生气浮现出一丝红晕。
“姨娘,这都是平时你爱吃的菜肴。”丫鬟红梅小心翼翼地说。
“你去看看夫人房里吃的什么,叫刘五家的也照着上一份。”赵姨娘生气的说。
“姨娘,这恐怕不好,你这样就僭越了夫人。”红梅嗫嚅着嘴唇。
“僭越就僭越,不让我僭越也僭越了,还怕这一回吗?”赵姨娘狠狠地说。
红梅按照赵姨娘的吩咐去厨房里叫下人做菜,刘五家的一听是与我一样的标准,立刻就说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平日里姨娘都比夫人的标准高,今儿怎么就不行了。”红梅提高了嗓音。
“现在是夫人当家,我可不敢顺着姑娘的意思。”刘五家的据理力争。
厨房里因为这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刘五家的吵不过红梅,便叫人来请示我。
“多大点事情,想是姨娘今儿胃口不好,就依她吧。”我很大气的挥挥手。
“夫人这是纵着她了,平日里仗着主君宠爱,姨娘一点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今儿还为了一口吃的吵起来,真没有个主子的样子。”秋月为了我打起了抱不平。
“且忍她,让她,看她有什么手段。”我淡淡地说。
厨房按照我的菜式给赵姨娘也上了一份,赵姨娘心满意足的笑了,“夫人真是越来越会享受了,以前是我小看了她。”
“这该死的…”赵姨娘本想骂几句,可是看到房里有下人,便止住了嘴,于是她把房里那些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她的贴身丫鬟红梅。
“这该死的郁诗文,假如这次她赢了,就能得到主君的宠爱,上一次我还叫安和去搅乱了他们,这次总不能再来一次吧。”赵姨娘的心慌得就像在打鼓。
正说着话,赵姨娘突然计上心头,她把红梅叫到身边耳语了一阵,红梅点点头就出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红梅便回来了,“夫人,我派人去查了一下,茶楼到这时都还关着门呢。”
“我倒要看看郁诗文怎么盘活这两个要死不活的店铺。”赵姨娘洋洋得意地说。
“夫人就是逞能,她哪里有姨娘聪明。”红梅吹了一个彩虹屁,赵姨娘非常受用,哪个女人不想听漂亮话呢?
“她就知道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是在主君面前吹个牛而已,还妄想得到主君的青睐,我看她是做梦。”
赵姨娘有些得意,人一旦自信过头,就会有灾祸发生,这句话在赵姨娘身上完美的验证了。
就在她得意之时,屋子里的花瓶无缘无故地倒了下去,只听到花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着清脆的破碎声,花瓶摔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碎片都刺激着赵姨娘的神经。
“这,这…”赵姨娘看着碎了的花瓶,语无伦次。
“没关系的,碎碎(岁岁)平安。”丫鬟双手合十祈祷着。
很快赵姨娘的心情就平复了,“巧合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
“红梅,继续派人去盯着,我看她有什么招数。”赵姨娘的拳头砸向了身前的案桌。
看得出来,她很愤怒,以前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现在却大不相同了,连连吃亏,让她的内心极其不平衡。
赵姨娘吩咐盯着我,红梅应声“是”,便出了门。
我这边也开始行动了,我先到了城南的绸缎铺。
城南的绸缎铺位置并不差,唯一的缺点是绸缎太过老旧,而且周边竞争很大。
我站在对面的酒楼观察了一下绸缎铺的人流量,我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夫人小姐们来了之后没有地方停马车。
“有了,这不是送银子来了吗?”我高兴地说。
到了绸缎铺,我见到了赵掌柜,告诉他我的来意,他显得很不开心,“夫人,以前都是姨娘掌管这铺子,我们都听她的。”
“大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对夫人这么说话。”秋月杏眼圆睁,充当了我的话事人。
“赵掌柜,我们文家这庙小用不起你,你可以走了。”我没有给这个老油条留一点情面。
假如我今天饶了他,以后就没有人听我的话了,那么我费劲巴力树立起来的形象就彻底废了。
“夫人,夫人…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不敢了。”见我来真的,赵掌柜的气焰才灭了很多。
可我不能心软,我今天心软,明天就有更多的刁奴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不理睬赵掌柜的求饶,继续说道,“在文家,我是夫人,除了老夫人、老爷外,最大的就是我,赵姨娘也只算半个奴才。”
伙计们见我如此强势,纷纷表示了臣服,我立刻在这些伙计中提拔了一位年轻人。
年轻人叫孙润达,读过书,还去考过秀才,可惜时运不济,连秀才都没有中过,但是他为人机灵诚恳,其实有这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