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与李韵那点事,还是在京都传开。
这一会,同为女子的婉茹也是帮理不帮亲。
兄妹俩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双双被公主罚跪。
萧璟抱怨:“要我说,这事都怪婉茹!若不是她将我踹下水,我也不会救李小姐,更不会......”
柔软的触感,已经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婉茹不客气地推卸责任:“妹妹我这是行侠仗义,叫你救人,叫你亲人家李小姐了吗?”
“我......”
萧璟仿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指着自己鼻子支支吾吾半天。
“你什么你?我看哥哥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突然见色起义!”
萧璟:......
宣仪公主接管家手里的家法,正要对他一顿棒棒棒。
萧璟狼嚎说道:“儿子心悦李小姐,儿子今生非她不娶!”
在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仿佛自己听错了什么,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公主手中的家法愣在空中,居高临下确认道:“本宫没听清,逆子你再说一遍!”
仿佛他说得再不如公主的意,高高举着的家法照旧会落在他身上。
萧璟缩着身子,重复:“儿子想让母亲着人去刑部尚书府上,为儿子提亲......”
*
这一日,沈清澜去给太后请安。
偶尔听得太后与宣仪公主的对话。
“刑部尚书之女的身份,倒也配得上澜儿的身份,就是这婚事是不是太过仓促?”
“儿臣起初也想将婚事往后推一推,但澜儿似乎想早日将李小姐娶进门。”
宣仪公主不着痕迹说着。
实则是自己这个儿子好不容易松口娶亲,她不想夜长梦多,自己恨不能明日就将人给接进门。
婚姻大事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感情嘛,日后可以慢慢培养!
她才不信,自己的儿子是心悦人家小姐,才想娶人家进门!
沈清澜福了福身,坐于一旁听着她们把话说完,这才接话道:“姑母,说的可是刑部尚书之女李韵?”
公主看向沈清澜温和道:“听闻太子妃从前与李小姐走得近,待成婚后,可让她多多入宫陪你。”
“多谢姑母!”
沈清澜并不知李韵与萧璟二人的事,脸上笑盈盈回着,心里却有些没底。
她也有段时日没见到李姐姐,元宵节倒是听店小二提到一嘴。
她与萧璟来过铺子。
难不成,那时她们就互通了心意?
沈清澜怎么有点不信呢?
可转念一想,李韵能从自己兄长的关系中释怀出来,于她而言是好事。
相信兄长泉下有知,也会为她觅得良人感到高兴!
*
春桃碧桃回到了沈清澜身边已有几日。
沈清澜当初出嫁时,李韵为她添妆。
她理应回礼,并将沈将军府的那份一并添进去。
沈清澜仔细查看着,由宫中巧匠打造的头面。
这些是她得知她与萧璟婚事后,立即安排下的。
有宣仪公主这层关系,尚宫局果真保质保量地按时完成。
“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太子妃。”
王妈妈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虽有春桃碧桃相随,还是催促着她早去早回。
刑部尚书位于城东。
沈清澜的车队前后都有侍卫带路,这次又不是盛大节日,一路畅通无阻。
李大人尚未下朝归来,府中是一众女眷相迎。
李韵拿出她亲手酿的桑葚酒,她拉着沈清澜从白天聊到黑夜。
但话题围绕都是,二人从刚相识的彬彬有礼,再到熟悉后干些,这个时代所不容未出阁世家小姐该做的事。
二人仿佛将年少的无知又重温了一遍。
沈清澜酒量浅,完全是舍命陪君子。
酒过三巡,两位少女粉嫩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坐没坐像,完全颠覆昔日端庄淑女的模样,而且互相骂起人来,丝毫不忌讳自己所骂是何人不说,且声音还大。
春桃在门外轻叩两声,提醒道:“太子妃,再有一个时辰就嗯要宵禁了。”
沈清澜与李韵歪斜躺在床上,甩手拒绝道:“我不要回去!今晚我要陪李姐姐一起睡觉。”
沈清澜原本以为李韵与萧璟是两情相悦,可观她现如今的模样,分明是过往还没有放下。
夜风吹拂,灯火幢幢的闺房显得格外的静谧。
少女们静卧了半晌,对方都以为她进入了梦乡。
李韵轻声问道:“他......待你好吗?”
沈清澜:“......是好的吧。还是我侍卫时,我先招惹的他,如今他不过是向我讨要回来,他的将来注定后宫佳丽三千,而我会隐没在他的新鲜过后......”
门外守着的碧桃闻言,侧头看了看声音的来源,又看了看春桃。
春桃给她一个清冷的眼神,她只好乖乖站好。
这也怪不得她一脸懵。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太子殿下被黑衣人重伤失忆。
几日前,她们本该指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太子殿下突然又收回令,转而让她姐妹俩当回太子妃的婢女。
她们这位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何时有过收回成命?
碧桃蹙眉。
“你呢?你与我不同,为何要应下这婚事?”沈清澜侧过身,看着李韵认真道:“你若是不愿,我可以求他与公主言明,事情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说你,平时挺鬼灵精的一个人。”
李韵旁观者清,抬手在她脑门上落下一指禅。
今日为她添妆的整套头面,不似出自京都工匠之手,倒像是宫里精心打造的物件。
出手就是这种绝品。
沈清澜却搁这跟她说自己不受东宫太子重视,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不过,她倒不急着拆穿。
李韵近日有听闻父亲与兄长们谈论,朝堂上拥立太子殿下登基之事。
左右都是嫁,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嫁给萧璟,她今后可以堂而皇之地出入宫中。
话锋一转:“未来的皇后娘娘,日后我便可随时入宫陪你解闷!”
沈清澜磨蹭着床褥点头,一双眼眸清明。
突地又坐起身,正了正坐姿,模仿着羡临渊的口吻道:“来人,萧夫人妖言惑众,快将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二人一阵扭打过后,哭也哭过,笑也笑过。
沈清澜临走,还不忘顺走她桌上的桑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