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时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江陌轻声说道:“我吃饱了,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池桑便紧跟着师兄一同站起身来。
周意突然伸手推了一下坐在旁边的陈棣,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向那边。
只见周意的目光落在江队和已经渐行渐远的池法医身上。
而被他这么一提醒,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江陌回过神来,故作镇定道:“快点吃,吃完饭还有工作要做!”
众人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功夫餐盘里的饭菜被一扫而空。
返回解剖室后,池桑认真地将彭玉莲的头颅与躯干仔细地缝合好,亲自送遗体前往冷库安放妥当。
付鹤年动身前去调查韩世元从洗浴中心离开之后的具体行踪。
没过多久,他赶回警局向江陌汇报情况:“江队,如你所料,这个韩世元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原来昨晚他从洗浴中心出来以后竟然跑去嫖娼!”
江陌不禁冷笑一声,他将证据摆放在韩世元面前。
韩世元再也无法抵赖下去,他低声下气地承认,“我……我的确是去嫖娼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把他移交给扫黄组处理吧。”
这时一名警员匆匆忙忙跑进来报告说:“江队,彭玉莲的父母已经到了。”
询问室内两位老人面如死灰,彭父安抚着老伴,见到有人来,急忙开口道:“警官,请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为我女儿报仇!”
“最近你女儿和你们通电话有什么烦心事或者异常?”江陌在他们对面落座询问。
彭父欲言又止。
彭母气急,“女儿都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玉莲前两天和我打电话说孩子的爸爸要来抢孩子的抚养权。”
当初离婚,是他婚内出轨不要孩子抚养权,抚养费更是一分不给,现在孩子养到六岁,他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要孩子抚养权!
彭母眉头紧皱,手紧紧握成拳,胸膛急速起伏。
“彭玉莲当时还说了什么?”
“她说孩子的抚养权就算打官司也不可能判给前夫,让我们不用操心。”
江陌抽出纸巾递给泪眼婆娑的老人。
“一定是张裕为了孩子的抚养权杀了我女儿!”彭母满脸痛苦的捂着胸口,靠在老伴的肩上。
江陌例行询问了一遍。
彭玉莲是老来子,又是独生女,他叹了口气安慰好两位老人,让他们领着孩子先回家等消息。
回到办公室,江陌抵着陈棣的椅子,弯下腰盯着电脑页面。
“江队,近期鹤泉市入室抢劫偷盗和强奸出狱的一共有五位,其中三位因抢劫偷盗多次犯案。
另外两位是强奸犯,据池法医说凶手有无精症,但他们当初是从受害者体内残留的精液里提取到dNA才抓捕归案的。”
“其他三人案发当日的行踪呢?”
“付哥去查了。”
“案发当日,彭玉莲的房门是打开的,窗户紧闭,并没有撬开的痕迹,凶手会不会是她认识的人?”周意滑动座椅,凑到两人跟前。
“江队,张裕来了。”吕书香在门口喊了一声。
得知前妻的死讯,张裕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悲痛,见到进门的警官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警察同志,我前妻死了,孩子的抚养权是不是应该给我。”
“你儿子不是说你在外地吗?”吕书香记得小明是这么跟他说的。
张裕尴尬一笑,“当初离婚后,我们共同商议决定同孩子这么说的。”
看这样子离婚后他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孩子,什么原因会让他突然想起要孩子的抚养权?
“彭玉莲死了,而你又与她在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你也有嫌疑?”江陌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为什么突然争孩子的抚养权?”他问。
吕书香坐在一旁记录。
他挠了挠头发,懊恼不已,“我媳妇没有生育能力。”
“你婚内出轨的对象?”江陌问。
张裕自知理亏,眼珠左右转动并不搭话。
他又问,“昨晚九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丈母娘生日,我们一家人在酒店庆祝,酒店的工作人员和我的家人都可以作证。”
他只觉得晦气,彭玉莲挑那天死不好,偏偏死在丈母娘生日这天。
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的表现异于常人,吕书香没见过这么冷血的人。
江陌带着周意朝着酒店的方向赶去。
抵达酒店,前台工作人员在了解到他们的来意后,立刻向酒店经理进行了汇报和请示。
没过多久,一位身着笔挺西装、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向他们。
他面带微笑地说道:“两位警官,请跟我来吧。”
说完便转身在前方引路。
监控室内负责值守的保安看到经理领着两名陌生人推门而入,迅速站起身来,满脸讨好地笑道:“哟,是什么风把咱们唐经理给吹过来啦?”
那位被称为唐经理的中年人却对他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甚至连正眼都没瞧一下他,只是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两位警官需要查看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的监控录像。”
周意在监控室的座位坐下,调取出酒店各个区域的监控画面,并复制备份了一份。
就这样,整整一个上午过去,几人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屏幕仔细观看。
付鹤年从门外走了进来,先是大口喝了杯水,随后气喘吁吁地说道:“经过调查核实,其余三人可以排除作案嫌疑,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有人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说凶手真的是初次犯案吗?”
他们调查了死者的人际关系,她为人八面玲珑,同常去洗浴中心的顾客关系都很要好,也没有仇家,案发时间前夫和追求者也有不在场证明。
如此残忍的杀人方式,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