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的双眼瞪得老大,脑门上不停地冒着汗,“你胡说八道什么?!”
恼羞成怒的王胜伸手就要推她,安颜瞥到不远处警车的到来,于是自觉顺势倒地,没让他的脏手碰到衣角。
工地上的人见他还敢动手,纷纷护着安颜,挡在她前面,也不知是谁飞来一脚把王胜踹了出去。
王胜摔得四仰八叉,只有老太太喊着“我的心肝”,一下子从地上蹿起来过去扶,丝毫看不出心口痛的样子。
一队警员赶到时,老太太恶人先告状,声泪俱下地控诉:“警察同志啊,他们实在是太恶毒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有依靠啊,还有没有天理啊!一群人打我儿子一个啊,警察同志,把他们都抓起来啊!”
而王胜看到警察的第一反应是扭头就跑,但是被工人们层层围住,压根跑不掉,直接被扣下了。
工人们都义愤填膺地反驳,一时间根本听不清楚说得什么。
“好了,刚才谢谢大家,都散了吧!门口有监控,孰是孰非,自有分辨,你们都不用担心。”安颜驱散群众后几句话说明了情况,并且让人去调监控。
试图逃跑的王胜还是被带上了车,安颜自然也要去做笔录。
警局,容越将何大富带回后,就对他进行了审讯。
何大富已经是个老油条了,被抓的紧张劲儿过了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不是手脚都被审讯椅固定住,二郎腿肯定都翘起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不开口,就没法治你的罪?”
何大富哼了一声,含笑挑衅地看着容越,那眼神的意思不言而喻。
容越双手环在胸前,“那你知道现在是可以零口供定罪的吗?”
“哼,你们警察难道还能罔顾法律、栽赃我不成?别以为我不懂就可以瞎忽悠我,零口供得有确切证据!证据呢?凶器呢?”
容越气定神闲,“你如此有自信,那有没有想过没有证据,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何大富的笑容停滞了一秒,随后说道:“你们抓不到犯人就想随便找人顶罪,掩饰你们的无能而已!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会去告你们的!”
“看个视频吧!”凌宇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何大富面前。
截取的视频只有一小段,最后停在他那高清的笑脸上。
何大富当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尴尬。
他不敢置信道:“那里怎么可能会有监控?我明明提前看过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没听过吗?”
容越遗憾地叹了口气,“原本想让你自己交代,给你个减刑的机会,没想到你嘴硬并不珍惜,算了,反正证据确凿,只能从重处置。”
容越和凌宇开始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何大富慌了,“不,警官,我交代!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帮忙扔个尸体而已。”
见他们脸上完全不信,继续往外走,何大富大声喊道:“真的,警官!我举报,人是王胜杀的!用啤酒瓶在后脑勺开的瓢,我都看见了。”
容越和凌宇对视一眼,“仔细说说。”
何大富叹了口气,脸色灰败,“那天晚上,我出去买包烟抽,看见王勇和他弟弟出去了。我也是一时好奇,就想着跟上去看看。”
“唉,我真是后悔啊!如果我没跟过去,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凌宇敲敲桌子,“好好交代,别扯别的。”
“我看到他们去了工地后面的小巷子里,还吵起来了,很激烈,动静很大。然后王勇要走,王胜抄起旁边垃圾堆里的啤酒瓶,就……开瓢了,人就没了。”
“我吓了一跳,不小心在台阶上踩空被王胜发现了。然后……他威胁我,说不帮他就杀了我!我也是没办法!”
“后来他说我们工地的东家有钱,要是把人扔这里,警察查不出来凶手,就去闹一闹,为了息事宁人,肯定讹个百八十万的,到时候对半分。”
“警官,我这也是一时糊涂啊!”何大富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即便你只帮忙抛尸,也犯了帮助犯罪嫌疑人毁灭、伪造证据罪,加上试图敲诈,情节十分严重!而且!”容越声音冷酷,“你还在撒谎!”
蔫了吧唧的何大富突然激动地说:“我没说谎!我真的就是扔了个尸体。”
“是吗?那你是怎么在死者死后的一个小时内,想到如此严密的抛尸计划并且完美实施的?”
何大富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叹了口气,郁闷地说:“也不完美,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凌宇气愤地拍桌子,“老实交代!是不是蓄谋已久?”
“真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个口子可以用……”何大富还想再挣扎一下。
容越突然笑了,“何大富,你抛尸都被录下来了,过去做过什么事情,你猜有没有被录下来?”
何大富一噎,瘫倒在审讯椅上,生无可恋地交代:“那个口是我故意留的,那个角落真的很隐蔽,我明明看过没有摄像头的……咳咳,我就是把工地的一些废弃的钢筋头啊、螺丝螺帽的,拉出去卖点小钱,也就几万吧。”
“几万还小钱?东西是你的吗你就卖?你这是盗窃销赃!”
何大富缩缩脖子,哂笑,“警官,我真知道错了,我都老实交代了!”
做完笔录,凌宇先去查王胜的住址资料,确定其目前所在位置,准备抓捕。
容越收拾完文件,刚起身,就见凌宇兴匆匆地冲起来,“人抓到了!”
“啊?”容越偏头疑惑。
凌宇肯定地点头,“就在楼下大厅呢!”
容越走到二楼楼梯口处,一眼就看见了被一群人簇拥着的……安颜。
安颜也看到了他,摆摆手打了个招呼,本是不想打扰他工作,但容越径直走到了她面前。“发生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