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风无瑟都在尽心尽力为贺兰弈疗伤。
贺兰弈也没有离开过房间半步。
只是贺兰弈不知道的是,在他疗伤的这些天里,万宝楼里的炼器师已经全都被转移到云隐阁。
“咳!咳咳……”
贺兰弈坐在床上咳个不停,他捂着嘴,刺眼的血色从指缝中溢出。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贺兰弈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他已经躺着养伤养了这么多天……就算是契约兽身死后对他造成的反噬效果,也早该消失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频繁吐血?!
贺兰弈越发越觉得不对劲,他首先怀疑的是风无瑟在搞鬼。
但每次换药,风无瑟都在他面前进行,至于换的那些药,他也仔细检查过,确实都是一些用来治疗他伤势的药材,并无不妥。
如果不是药有问题,那他的伤势一直不见好,就是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贺兰弈盘膝坐好,然后闭上眼,分出一丝光系灵气去探查身体内的状况。
认真探查过后,他发现自己身体中的筋脉和骨头上,都莫名多了一些很细微的黑线。
这些黑线根根缠绕其上,像是跗骨的野草,毛骨悚然!
贺兰弈停下探查,眼神变得越发阴沉。
这黑线非常诡异,看着很像是某种剧毒……
难道,他的伤势一直不能痊愈,是因为中毒了?
但问题是,这毒是哪里来的?!
叩叩——
房门被敲响,贺兰弈微微敛起脸上的情绪:“进来。”
风无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依旧端着一盆热水,他是来例行给贺兰弈擦拭义肢的。
“尊主今日身体可有好些?”
风无瑟边把桌上的纱布拿起放入热水中,边询问道。
贺兰弈眼睛眯起,他盯着风无瑟的脸看了很久,苍白的唇微启:“没有,还是老样子。”
“我很奇怪,我明明在配合你,吃药也好,换药也罢,我全都做了,可伤势为何还一直不好?风楼主,你说是为什么呢?”
听到贺兰弈说的话,风无瑟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厉芒。
他将纱布从热水中捞起拧干,然后走到床边蹲下身,抬起贺兰弈的义肢,把冒着热气的纱布盖在义肢上,轻轻擦拭。
贺兰弈一瞬不瞬盯着风无瑟看,仿佛要从他脸上发现什么端倪。
“尊主,听您的语气,您似乎是在怀疑我?”
风无瑟微微扬唇,“这些天,我尽心照顾您,您难道没有看在眼里么?”
“我自然是有看在眼中。”
贺兰弈沉声道:“我刚才动用灵气探查了,我发现……我似乎是中了毒。”
“风楼主,既然我日日夜夜被你照顾,唯一能近我身的也就只有你,那这毒到底是怎么来的?”
风无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手中擦拭义肢的动作。
但他的沉默,落在贺兰弈眼里,就是有问题!
“风无瑟。”
这是贺兰弈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风无瑟依旧慢条斯理地擦拭义肢,等他擦拭完义肢上的最后一根手指,他把纱布丢进水盆里,站起了身。
贺兰弈冷着脸看他,眼神变得逐渐阴冷:“你难道,真的对我做了什么?”
风无瑟笑了笑。
他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望向外面的夜色,突然道:“尊主,您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贺兰弈一愣:“气味?”
他深呼吸一口气,有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涌入鼻腔。
下一秒,他就看到窗外似有一阵明亮的光线落在风无瑟的侧脸上,那在微微跳跃的的光,犹如夺人性命的鬼火。
贺兰弈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剧变,他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紧随而来的,是胸腔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疼痛!
“风无瑟你……噗!”
一团黑血从贺兰弈口中喷出,溅在干净的被褥上,触目惊心。
风无瑟听到贺兰弈喷血的声音,这才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回到床边。
他微微俯身,满脸笑意,双眼目不转睛盯着贺兰弈惨白的脸看了许久,启声道:“别挣扎了。”
“这毒,从我把你救走的那一刻起,就悄无声息地流入你身体里,直到现在才彻底爆发……贺兰弈,你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我会给你下毒?”
贺兰弈掐紧衣襟,眼神恶狠狠地瞪着风无瑟:“你这个卑鄙的东西!魔族入侵之时,是我在保你,保你的万宝楼!你现在居然也要背叛我,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