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静公主欢笑着乘马跑回到香妃跟前,拉着香妃的手就要往猎场去:“香妃娘娘,和我一起去骑射捕猎,那可有趣得紧。”乾隆见状,轻斥道:“和静,不要胡闹,香妃身子柔弱,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香妃却盈盈一笑,看向乾隆:“陛下,奴婢虽不会武功,但自幼在西域草原长大,与马为伴,骑射之术也略通一二。”乾隆有些惊讶,眼中满是担忧,忙道:“香妃,这围场之中危险重重,万一有所损伤,叫朕如何是好?”但见香妃神色间满是期待与雀跃,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欢快模样,心中又实在不忍拂了她的兴致,又想着周围侍卫众多,只要小心留意,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也罢,朕便答应你。只是你千万要时刻小心。”
香妃微微点头。和静公主在一旁兴奋地拉着香妃就往马厩走去。香妃换上一身轻便的骑装,更显身姿婀娜。她翻身上马,动作轻盈,手中拿着马鞭,虽是女子,却有着别样的英气。
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活力,欢快地嘶鸣一声,便驮着香妃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猎场。
只见香妃在马背上身姿矫健,缰绳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随着她的操控,骏马在猎场中灵活地穿梭。她时而俯身贴近马鬃,时而直起身来,远远望去,就像一朵盛开在猎场上的绚烂之花,让众人不禁赞叹。
很快,一只野兔在草丛中惊起,快速逃窜。香妃目光如电,瞬间锁定目标,她迅速从背后抽出弓箭,拉弓搭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那绷紧的弓弦和锋利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所有人都以为这只野兔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箭即将离弦的那一刻,香妃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她望着那只惊恐的野兔,眼中满是怜惜,那原本坚定的眼神变得柔和。她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放下了弓箭。周围的人都有些诧异,和静公主忍不住问道:“香妃娘娘,你怎么了?”
香妃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见它如此惊慌害怕,实在于心不忍。在西域的时候,我虽常骑马,但更多是追逐自由的风,从未想过要伤害这些可爱的生灵。”
额日敦巴图王子这时也骑马赶来,听到香妃的话,他微微一笑:“香妃娘娘有此悲悯之心,实乃难得。今日围猎本为娱乐,并非定要有所斩获。”
科尔沁王爷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早就听闻香妃娘娘来自西域,有独特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没想到娘娘骑马功夫如此了得,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说罢,他又看向正在不远处并辔而行的额日敦巴图王子和和静公主,眼神中满是慈爱,“陛下,您瞧,犬子与和静公主在一起的模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如同草原上翱翔的雄鹰与天空中闪耀的繁星,相得益彰。”
乾隆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王爷说得是,只是这桩婚事,还需从长计议。”
乾隆的话音刚落,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温度骤降,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远处,大片的乌云如汹涌的黑色海浪翻滚而来,层层叠叠,似乎要将这片草原吞噬。狂风在云层下肆虐穿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卷入它的狂暴漩涡之中。
紧接着,细密的雪粒子随着狂风被狠狠地抽打下来,打在人们的脸上生疼。转眼间,雪粒子又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瞬间白茫茫一片,视野也变得模糊不清。
蒙古王爷们久经沙场,见多了恶劣天气,但如此迅猛的变化也让他们神色一凛。一位蒙古王爷勒紧缰绳,大声呼喊着让身边的人稳住马匹,他的声音在风中时断时续:“大家莫慌,先聚在一起!”
典亲王永璂也在猎场之中,他原本正策马追逐一只小鹿,此时急忙调转马头。狂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睛,拉紧披风,朝着乾隆等人的方向赶来,一边赶路一边呼喊:“陛下,快找地方躲避!”
风雪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众人的视线被漫天飞雪所遮挡,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情况。马匹在风雪中惊恐地嘶鸣,有的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蹦乱跳。一位蒙古王爷的马受了惊,将他甩落在地,周围的人急忙伸手去拉,在混乱中好不容易才将他拉到安全之处。
科尔沁王爷顶着风雪大声指挥:“保护陛下!护住各位贵人!”侍从们迅速围成一圈,将乾隆等人护在中间。
额日敦巴图王子紧紧抱住和静公主,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风雪。
回到大帐,众人狼狈不堪,纷纷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乾隆焦急地吩咐道:“快,清点人数!”众人急忙行动起来,呼喊声此起彼伏。
然而,很快我便发现少了香妃的身影,心猛地一沉。我赶忙向乾隆跪下:“陛下,香妃娘娘不在,想必是在风雪中走失了。臣恳请陛下准许臣带人去寻找。”乾隆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快去!定要将香妃安全带回来!”
我立刻起身,点了几名精悍的侍卫,带上绳索和照明之物,重新冲进了风雪之中。狂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每走一步都需要使出极大的力气。我们大声呼喊着香妃的名字,声音被风雪迅速吞没。
走在最前面的是侍卫苏赫巴鲁,他经验丰富,眼神锐利,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也时刻保持着警惕。突然,他像是被什么猛地拽住了一般,大叫一声,整个人便瞬间消失在我们眼前。我急忙冲过去,只见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拖痕,旁边还有一些老虎的爪印,我的心猛地一紧,不好,是老虎!“保护好自己!”我大喝一声,示意侍卫们后退保持距离,自己则迎着风雪,紧随拖痕而去。
每一步我都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香妃的身影,若是她也遭遇这老虎,后果不堪设想。那拖痕在雪地里歪歪斜斜,看得出苏赫巴鲁在拼命挣扎。我心中焦急,脚下却如飞一般,每一步都踏得雪地咯吱作响。追了一段路后,拖痕消失在一片陡峭的山坡边,周围一片狼藉,有血迹溅在雪上,还残留着一些破碎的衣物碎片。我知道,苏赫巴鲁怕是已经遭遇了不幸,那老虎在这样的风雪中饿极了,一旦盯上猎物就不会放过。
风,如冰刀般割着我的脸,雪,似乱麻蒙蔽我的眼,我立在山坡之畔,手扶佩刀,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凝视着那片风雪弥漫的树林,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准备迎接未知的危险。
不多会儿,树林中积雪翻涌,一只斑斓猛虎缓缓踱出。它的身躯在这银白天地中显得格外巨大,每一步都深陷雪地,溅起大片雪雾。那铜铃般的双眸,在风雪中闪烁着幽寒的光,紧紧锁住我,饥饿与野性交织其中,仿佛在这冰天雪地中,我是它眼中唯一的热源,是它志在必得的猎物。
忽然,老虎仰头发出一声怒吼,声浪滚滚,竟穿透了呼啸的风雪,震得四周树枝上的积雪簌簌纷落,好似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紧接着,它四肢猛地发力,庞大的身躯如鬼魅般穿越层层雪幕,朝我扑来,两只前爪在空中肆意挥舞,带起的劲风瞬间吹散了我眼前的一片雪雾。
我目光如炬,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雪侧身一闪,脚下在积雪中飞速挪移,同时矮身避开老虎这凌厉至极的一扑。寒风在耳边尖啸,我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香妃。想着她那柔弱无骨的模样,若置身于这等凶险之境,恐怕瞬间便会被这风雪猛兽吞噬,念及此处,心中一阵刺痛。
老虎扑空后,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好似一道狰狞的伤疤刻在这洁白的大地上。它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迅速扭转过来,长尾犹如一条粗壮的钢鞭,用力一扫,顿时激起一片汹涌的雪浪,遮天蔽日。它再次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寒光闪闪的獠牙,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杀而来,那架势仿佛要将我瞬间撕成碎片。
我刚抽出腰间佩刀,怎奈老虎速度太快,它前扑之时,一只虎爪重重地拍在我的刀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我只觉虎口发麻,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此刻,我已无暇顾及掉落的佩刀,无暇多想,我深吸一口冰冷得几乎要将肺腑冻结的空气,双腿屈膝下沉,积雪瞬间没过膝盖,我借此稳住下盘,如同在雪地里扎下了根,同时凝聚全身力量,眼神死死地锁住老虎的一举一动,待老虎扑至近前,我瞅准时机,一个箭步猛地冲了上去。
我左手握拳,朝着老虎的面门快速虚晃,引得它偏头去看,右手顺势一记刚猛的勾拳狠狠砸向老虎的下颚。“砰”的一声闷响,老虎吃痛咆哮,口中喷出的热气瞬间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雾,它疯狂地挥动前爪,掀起一阵雪暴朝我横扫过来。我看准时机,脚尖轻点,欲向侧后跃出,谁料脚下雪滑,没有纵远,老虎的爪子几乎是擦着我的脸皮划过。我心下大惊,抬起腿用尽全身力气踢向老虎的侧肋。老虎被踢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它眼中的凶光更盛,不顾一切地又一次朝我扑来。
我在风雪中辗转腾挪,左躲右闪,瞅准老虎一次扑空落地时身形踉跄的瞬间,迅速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抱住老虎的一只前腿,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扭。老虎庞大的身躯在雪地里摇摇欲坠,却凭借着强大的野性和力量顽强地保持着平衡,并未倒下。它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咬来,我侧身躲避,却不慎被它的爪子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一片雪地。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如墨的夜幕笼罩着这片风雪之地,能见度极低,唯有白雪反射出的微弱光亮,让我们还能勉强看清彼此的身影和周围的环境。狂风依旧呼啸着,吹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道道雪雾,使得本就危险的局面更加混乱不堪。
此时,我与老虎都已精疲力竭,在这狂风暴雪中,我们的身影时隐时现,每一次攻击与躲避都显得愈发艰难。我喘着粗气,紧紧盯着老虎,老虎也虎视眈眈地望着我,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这场生死较量,陷入了僵局,唯有风雪依旧在肆虐,似乎要将这山坡上的一切都掩埋于无尽的洁白之下。
其他侍卫们看到状况,各持兵器赶来支援。众人将老虎围在中间,刀剑并举,经过一番激战,老虎身上多处受伤,动作也不再那么迅猛。一名侍卫看准时机,一刀刺中老虎的腹部,老虎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倒在了雪地上,它的四肢剧烈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