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从密匝的呼吸声到女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再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她烧的迷迷糊糊,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嘴里却下意识的喊着裴之庭的名字。
“裴之庭,我渴……”
“裴之庭,我好热,我想洗澡……”
“裴之庭,你在哪,你快来找我……”
“裴之庭,我疼……”
她一声又一声的喊着裴之庭的名字,每一声都充满了依赖和信任。
“裴之庭,裴之庭……”
“别喊了,他听不到。”一个女人小声说道:“我们被抓到这里,就别想着能逃出去了,认命吧。”
宋惜娇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依旧一声又一声的喊着裴之庭的名字。
“裴之庭,裴之庭……”
她不停的喊着,声音沙哑而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没了力气,可嘴里还在喃喃的喊着裴之庭的名字。
“裴之庭,我好疼……”
“裴之庭,我想回家……”
“裴之庭……”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她昏死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地下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盆冷水,走到宋惜娇身边,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她脸上。
“啊!”
宋惜娇被冷水泼醒,她猛的坐起身,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醒了?”男人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打量:“长的不错,难怪有人花大价钱买你。”
宋惜娇没说话,只是警惕的看着他。
“你被赎身了。”男人看着她,冷笑道:“不过别高兴的太早,赎你出去的人,可没打算让你活着。”
宋惜娇一愣,下意识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花钱买你的命。”男人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出去后,是死是活,就看你的命了。”
宋惜娇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
死?
她不怕死。
她怕的是,她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裴之庭了,还有豆豆,妈妈……
她连坐都坐不住,只能靠在墙上,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这女人,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摘掉耳机,站起身道:“人醒了,过来领吧。”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
另一边。
裴之庭带着人赶到时,地下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看着空荡荡的地下室,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们来晚了。”坤披拉小心翼翼的说道:“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的人跟到这里就跟丢了。”
裴之庭冷着脸,看着空荡荡的地下室。
娇娇,你到底在哪?
宋惜娇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欲开口,嗓子像被钝刀子拉肉一样疼,她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
“……”
有个人在喂她吃东西,喂什么她就吃什么,虽然每次吃下去没多久就会吐出来,但那人也不恼,耐心的拿水给她漱口,擦干净嘴,继续喂。
针水一瓶接一瓶的挂。
宋惜娇的手被扎的青青紫紫,到最后都没地方下针,只能扎在脚上。
就这样反复到第四天,宋惜娇情况好转了些,虽然还在发烧,但已经不是高烧不退的情况了。
“医生,她以前身体很好的,怎么这次生个病这么久都没好。”
“人长期处于阴暗潮湿的环境,又缺水缺食物,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更何况,检查报告上显示,她生产完还没有一年;还受过外伤;再加上她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淋过了雨;多种情况加在一起,能捡回一条命都算不错了。”
这些天他也查清楚了,宋惜娇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整整一个星期。
“那她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不好说,要看她自己的恢复能力。”
“不过就算好了,怕是也会留下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免疫力低下…………”
李贞筠与宋桦都接二连三的打电话,问快过年了,他们什么时候回去?裴之庭每次都沉默几秒,最终拗不过李贞筠。
“什么?!”李贞筠的声音猛的提高:“失踪了是什么意思?之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娇娇怎么会失踪呢?”
裴之庭将宋惜娇失踪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妈,你们放心吧,我会找到她的。”
李贞筠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后,顿时急了。
“这好好的人,怎么会失踪呢?之庭,你可一定要找到娇娇,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
宋惜娇的身体渐渐好转,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高烧不退。
这期间,裴鹤同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享受到你的贴心照顾。”
离婚后,他才像个丈夫一样照顾她。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以前对你不好?”
在一起那么多年,裴鹤同确实很少这样照顾她,他们两个人都忙,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她原本以为两人会一直这样,却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是……一直都知道,不是现在才知道。”
只是她总爱自我欺骗,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找借口。
直到后来,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裴鹤同拧着毛巾,“没有谁有资格要求另外一个人无条件对他好,即便是相爱的人也不行,而且,先不说其他,光是在金钱上,我从没有委屈过你。”
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裴鹤同对她确实很舍得花钱,她名下的动产不动产,加起来比裴鹤同的身家还要多,这些,都是他给的。
宋惜娇嗤笑,“裴鹤同,你好双标哦,到你身上是没资格对我好,到我身上就成了我有义务对你好。”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初创公司当设计师助理,我拿到的第一笔工资,都花在了你身上,自此以后,你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哪一样不是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