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车窗升了起来。
“诶?诶?诶?”燕川连忙收回手臂,免得被夹。
车子缓缓启动,开出了地下车库。
燕川看着车屁,没好气的啐了一口,“就你这闷骚劲,活该被甩!”
*
梁含月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谨遵医嘱定时上药忌口,所以好的很快。
至于网上关于云初的讨论已经随着云亦下葬没有那么高的讨论度了。
毕竟娱乐圈每天都有新鲜事,社会新闻层出不穷,网友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分走,很快大家就会忘记这件事。
没关系,只要云初他们再出来蹦跶一次,自己就发一次微博,帮大家回忆回忆,云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云氏集团内部早就四分五裂,如今好不容易把云初弄下台,他们是不会再给云初机会上位了。
云家的风光,永远不可能再现。
眼看着就要到春节了,陈沐索性就让她多休息一阵子,没有催促她接剧本。
小年夜,梁含月买了一束鲜花去医院探望陆闻洲。
医生说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梁含月将床头不太鲜艳的鲜花换掉,又去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坐在床边为陆闻洲擦拭手心。
“我做到了,我终于让云初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知道云家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窟,里面住着什么样的恶魔。我是不是很厉害!”
知道他不能回答自己,梁含月也不在乎,自话自说:“云亦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断气。那一刻,我终于感觉到一丝痛快了,像他那样的人早该去死了。”
要不是为了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身败名裂,万劫不复,自己不会阻拦靳言臣动手的。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地了。
梁含月跟陆闻洲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音忽然顿了下,像是有感应一般回头看向了病房门口。
顾景沉不知道站在那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你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我、担心你。”顾景沉对上她的眼眸,神色有些慌张,“我猜你可能会来看陆闻洲,所以就……”
有些话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梁含月垂下眼帘,淡淡道:“我没事。”
顾景沉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我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然后呢?”梁含月抬头看他。
顾景沉怔住。
梁含月重复了一遍:“告诉你,然后呢?”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清冷的声音道:“你是会帮我对付云初,还是会帮我对付盛家?”
“我——”顾景沉欲言又止。
梁含月看着他,微微一笑,“顾景沉,你什么都帮不了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景沉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抿着薄唇道:“要是早点知道,我会护着你,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呵呵!”
梁含月冷笑声的打断他,“你是失忆了?你别忘记了,你曾经跟他们一样,狠狠的伤害我!”
顾景沉脸色倏地一白,近乎自惭形秽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算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梁含月轻描淡写道:“反正当初我也不是单纯的喜欢你,想着你是顾家的二公子,嫁给你可以利用顾家的势力去对付云初,如今我们也算是互不亏欠了。”
“你说什么?”顾景沉抬头,瞳孔里盛满不敢置信,“你一开始答应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云初?”
“不然呢?”梁含月弯唇笑,“论长相你不如靳言臣,论财力地位你不如顾容回,要不是看在你在顾家还算受宠,我凭什么要跟你这样的二世祖在一起?”
顾景沉喉结滚动,不相信她的话,甚至帮她找理由,“我知道你最近情绪不好,陆闻洲出事,云家那边又……”
“顾景沉。”梁含月收敛嘴角的笑意,神色冷然,认真道:“认清现实,我对你的喜欢三分真,七分假。如今云家彻底没落了,你也好,顾家也罢,对我都没有利用价值了。”
顾景沉紧攥着拳头,脸色难看道:“所以,你是什么怎么让我爸站在你这边的?”
“这是我放过尤时雨的条件之一。”
顾景沉侧头嗤笑起来,“你那么恨尤时雨,为了报复云家,你连她都可以放过。所有人对你来说是不是都是复仇的工具?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换,是不是都只剩下价值两个字?”
“是。”梁含月毫不犹豫的承认,“你在惊讶什么?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到今天才知道能怪谁?要怪就只能怪你眼瞎,怨不得我!”
“你真让我……失望。”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喉骨里挤出来的,转身摔门而去。
梁含月浓翘的睫毛微微一颤,红唇扯出不在意的弧度,笑起来,“新的一年,一切都结束了。”
顾景沉,也好。
靳言臣,也罢。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就让一切都留在穿膛而过的冷风里。
年二十九。
钟点阿姨和助理都放假了,梁含月本来打算晚上给自己做个沙拉凑合下,突然接到陆笙笙的电话。
邀请她一起吃饭。
梁含月不想去,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有雪。
陆笙笙软磨硬泡,要是她不去就发微博指控她,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梁含月拒绝不了,只好换上一条黑色毛衣,长的针织裙,外面套了一件杏色大衣。
武德放假,她自己开车抵达餐厅。
陆笙笙已经点好菜,还要了两瓶酒。
梁含月脱下大衣递给服务员,看着倒满的酒杯,“我好像没惹你吧。”
“我想喝酒了,是姐妹的就陪我喝个痛快。”陆笙笙举杯道。
梁含月:“我开车了。”
“我给你叫代驾。”
梁含月能感觉到她心情是真的不好,端起酒杯跟她轻轻碰了下,“怎么了?”
陆笙笙一饮而尽,仰头笑了下,故作坚强道:“没什么。来,新的一年,祝你和靳总甜甜蜜蜜,长长久久。”
倒一杯,举起敬她。
梁含月神色沉静没有诧异,也没有恼火,淡淡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