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光阴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京城那巍峨高耸的城墙之下,赵齐宴身先士卒地率领着他那气势磅礴、军纪严明的大军安营扎寨。
营帐连绵不绝,旌旗飘扬,宛如一片钢铁铸就的森林,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们严阵以待,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对眼前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发起猛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一座精巧别致的小楼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云裳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她鬓边的秀发。
她痛苦地躺在床上,身体因剧烈的阵痛而不停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痛楚。
尽管如此,她仍然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生怕会惊扰到楼外的人。
两位经验丰富的接生婆一左一右守在云裳身旁,她们轻声细语地安慰和鼓励着这位即将临盆的产妇:“夫人,别紧张,放松些。跟着我的节奏,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再加把劲,孩子很快就要出来啦!”
然而,每一次阵痛袭来,都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让云裳几乎无法承受。
终于,她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叫声划破了小楼的宁静,也刺痛了每个人的心弦。
此刻的云裳感觉自己的下身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在意识迷离之间,她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原来这世间竟真有一种疼痛能让人感到生不如死。
但为了腹中那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她知道自己必须咬牙坚持下去。
她已经忍受疼痛太长时间了,那无尽的痛楚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脆弱的身躯和心灵。
精疲力竭的云裳终于支撑不住,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眸逐渐失去光彩,眼皮沉重得如同千斤巨石一般,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好累啊……真的好想就这样沉睡下去,哪怕只有一小会儿也好……”云裳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仿佛这短暂的睡眠能够让她暂时逃离那令人窒息的痛苦。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惊慌失措的呼喊声骤然响起:“夫人!夫人快醒醒!”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焦急的声音传来:“快快快,夫人昏过去了,快端参汤来!”
随着这些呼喊声,原本安静的小楼瞬间变得喧闹起来,犹如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众人鸡飞狗跳、手忙脚乱。
丫鬟们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有的忙着去取参汤,有的则心急如焚地呼唤着云裳的名字;
仆人们也是一脸惊恐,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突发状况。
守在小楼外的士兵们,虽然不清楚楼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从小楼内传出的异样气氛——那突如其来的慌乱与嘈杂,令他们的心也不由得揪紧起来。
于是,一个个士兵纷纷将目光投向小楼,紧张地向里面张望着,试图透过窗户或者门缝窥视到一些端倪。
守门的士兵一脸焦急地询问赵亭:“赵将军啊,眼下这种状况咱们到底该如何应对才好呢?王妃她的情形可不太乐观呐,您看是否需要赶紧派出快马加急送信给王爷知晓此事呀?”
赵亭眉头紧皱,满脸都是犹豫不决之色,他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道:“万万不可啊!王爷此刻正率领大军全力攻打城池呢,今天这场战役可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绝对不容许有任何闪失出现啊!”
那士兵闻言也是面露难色,接着说道:“倘若此时把王妃的真实情况告知王爷,恐怕王爷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京城这边的战事,匆忙赶回来。这样一来,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白费啦!”
赵亭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斩钉截铁地吩咐道:“先别轻举妄动,再稍等片刻。不过你立刻派人出去,务必要将这附近能找到的所有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以及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婆统统请来此处,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保住王妃和即将出世的世子性命才行!”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记住,如果王妃和世子出了什么意外,咱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只有以死向王爷谢罪这条路可走了!”赵亭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周围的众人,仿佛要让他们牢牢记住自己所说的话一般。
士兵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领命之后便翻身上马,马鞭一挥,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马蹄声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士兵正朝着大夫所在之处飞奔而去。
房间内,梁闻心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仿佛这样便能稍稍缓解那紧张到几乎要窒息的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沉重,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回想起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梁闻心仍心有余悸。
幸而他早有先见之明,随身带来了自行研制好的速效救命药。就在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毫不犹豫地将药物给云裳服下,这才勉强稳住了云裳岌岌可危的性命。
此刻,屋内再次传来云裳阵阵痛苦的呼喊声,那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刺进梁闻心的心窝。他不禁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直到这时,梁闻心才惊觉自己早已汗流浃背,浑身湿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是漫长的一个时辰。终于,云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随后,便是一阵短暂而令人心悸的寂静。紧接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骤然打破了这份宁静,响彻了整座小楼。
产婆满脸喜色地抱着新生儿走出来,对着梁闻心说道:“恭喜夫人啊!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呢,瞧这模样,长得多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