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站在门口的九先生面带微笑,优雅地向云裳伸出一只手,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轻声说道:“请吧,皇后娘娘。小的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一切,请放心入住。”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云裳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堆干草和被褥,心中暗自思忖着。她抬头看了看暗室的入口,果然如九先生所说,狭窄得连一张床都无法抬进去。
不过有这些干草和被褥垫着,倒也不至于直接睡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想到这里,云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暗室的入口实在是太小了,床确实没办法抬进去。但我们已经尽力为您准备了舒适的被褥,希望这样能够让您满意。”九先生似乎看出了云裳的心思,连忙解释道。
云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现在的情况特殊,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了。当她看到自己提出的条件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对方答应下来时,心里不由得悄然松了一口气。
从这一点来看,这些人显然是非常需要她前往那个神秘的地方,而且对她的生命安全也是相当重视的。既然如此,那么至少在短期内,她不必过于担心自己会遭遇什么不测了。
正如云裳所预料的那样,接下来的数日竟然真的风平浪静、毫无波澜。那间暗室里光线幽暗,仅有一盏微弱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四周。
身处这样黑暗压抑的环境之中,云裳完全无法分辨此刻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时光仿佛凝固一般缓缓流逝,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很久,但实际上到底过去了多少天,她心里压根没个数。
每当安静下来时,云裳的思绪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奔腾。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赵齐宴和阿念,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们的面容与身影。她担忧着外面世界的局势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赵齐宴是否正在苦苦寻觅她的下落?距离重获自由又还需要等待多长时间呢?然而,这一连串的问题对于此时的云裳来说都是无解之谜。
她被囚禁于此,与外界彻底隔绝,既无法向外传递任何讯息,也无从知晓外面的具体状况。这种无助感如影随形,令她感到无比焦虑和不安。
渐渐地,时间悄然流逝,云裳那颗原本焦虑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她深知,只要生命尚存一息,就必然会有重见天日、走出这片困境的那一天。然而,置身于这漆黑而又静谧无比的暗室之中,那种无声无息的寂静与黑暗,却宛如一把无形的利刃,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她的身心。
最初的时候,云裳仅仅只是感到周围过于安静,以至于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内听得一清二楚。每一次心跳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让她愈发地感到焦躁难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不知从何时起,云裳开始感觉到头晕目眩,双耳嗡嗡作响,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她心里清楚得很,长时间处于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她的身体已然承受不住这般沉重的压力,开始发出求救的信号了。可是,九先生他们究竟还要等到何时才能够寻觅到合适的时机将她救出这水深火热之地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直熬到了今日,云裳突然发现自己竟好似产生了幻觉一般。就在她的眼前,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如电影般不断闪现——那是她曾经生活过的现代世界!高楼大厦林立,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那些亲切的面孔……这一切是如此真实,令她几乎分不清此刻究竟身处何地。
仿佛在昱国所经历的种种,都宛如一场虚幻迷离的梦境。实际上,她从未真正地穿越时空,那场所谓的奇遇不过是一场错觉罢了。她仅仅是不幸遭遇了车祸,随后便在医院的病床上昏睡了数日。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依旧置身于现实世界之中,不得不继续面对那日复一日、枯燥乏味且如牛马般劳碌奔波的生活。
每一个清晨,当阳光透过出租屋那破旧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床上时,云裳都会在一阵急促而嘈杂的闹铃声中缓缓苏醒过来。尽管她给自己设定了多达十个闹钟,但似乎这些声音对她而言都如同催眠曲一般,根本无法将她彻底唤醒。
直到最后一个闹钟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犹如催命符一样在耳边炸响,云裳才万般无奈地认了命,极其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艰难地爬出,紧闭着双眼,凭借着本能摸索着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经过一番简单的洗漱之后,云裳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精心描绘起自己的妆容来。粉底、腮红、眼影……每一道工序她都做得格外认真仔细,试图用美丽的外表来掩盖内心深处的疲惫与无奈。化好妆后的她拎起手提包,匆匆忙忙地夺门而出,朝着地铁站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地铁站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云裳在汹涌的人潮中被挤得东倒西歪,身不由己。好不容易等到一列地铁进站,还没等她站稳脚跟,身后的人群便如潮水般涌来,硬生生地将她推进了车厢。而到了下车的时候,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她又一次被周围的人们簇拥着挤出了车门。
就这样,一路上云裳都处于一种被动前行的状态,完全失去了自主控制身体的能力。最终,她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公司的大门。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历经波折,但她还是成功地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打卡签到。然而,就在她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了主管领导那颗油光锃亮的脑袋以及他那充满不满和责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