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六十六章：剑与剑鞘
“树藏，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跟【落之核】有关的人基本都喜欢【燃血】式的战斗方式？”九想到了此前自己借用光君的身体寻觅之时，使用过一段时间的【落之核】。
【也许，现在小君喜欢燃血式的打法，跟自己当时的选择有关。】
九内心自我推测。
“你自己就能使用【落之核】自己不清楚？”树藏乐了。
“你别乐。”白闻现场打脸树藏，“他自己也不清楚。急了就开始燃血式的打法。”
树藏闭上眼睛，额头发麻。
“你要真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帕诺兰森。”白闻继续着话题，“你只要能打赢他，你就可以让他为你做一件事，或者回答你一个你想知道的问题。如果他也不知道答案，他会自己去寻找答案。”
“但如果你打输了，你会被他敲掉一颗牙。”树藏咧嘴一笑，牙齿闪烁着跃动的不怀好意，“但我相信二位。”
“帕诺兰森……”白闻看向双子，“那次在地下城是因为我在，帕诺兰森也能大概猜到为什么我会在，就没敢来真的。”
“你看不起【生之核】的使者？”树藏似乎感到很惋惜，“我是真觉得你们应该去试试。毕竟帕诺兰森才是最喜欢以血还血打法的人，而且他还不是【核】的使者，甚至与【核】是敌对关系，他想将所有的【核】毁灭。”
“你们跟他打过？二打一？还是单挑？”光君看了看白闻，又看向树藏，“我猜是树藏和帕诺兰森一对一单挑，白闻你在一旁吃瓜。”
“是的，我打赢了帕诺兰森……”
“两个人互相燃血？哪里是打？你们那是在耗命，看谁命硬。”白闻一点不惯着树藏，疯狂拆台。
“你不觉得用对手擅长的方式去击败对手，才是最有成就感的吗？”树藏不以为然，“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树藏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我有时感觉……”九瞥了树藏，而后盯着身旁的光君，“各有各的幼稚这句话真的好有道理。”
“对了，欢迎你们加入夜火组织。”光君鼓了鼓掌。
“我俩……顶多算外援。”白闻想了想，而后点点头，“我们不是来帮夜火也不是来帮木曦的。我们只是帮自己。”
“但是可以互利共赢。”树藏赶紧把白闻的话圆回去，毕竟自己的确有求于木曦。
“挺好的，不管你们二位是帮夜火也好，还是帮自己也好……”九伸出手，“但大家的大方向不会错。”
“消灭【再造生命】。”光君也伸出了手。
“嗯。”树藏伸出手，看向白闻。
【真是搞笑……自己终究还是“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树藏轻轻咂了咂嘴。
“……”白闻一言不发地伸出拳头，与三人碰拳。
四拳相撞，【三核】互利。少年的锋利，【契约】的厚重。
“你啊……”阳明对着木曦指指点点，“让双子接触树藏白闻他们，看来是别有目的啊。”
木曦站在阳台的最外侧，隐隐约约能看到少年们的举动。
“能聚到这个庭院里的，皆是有缘人。”木曦不置可否，亦不予置评。
“啧……”阳明打了个哈欠，“谜语人，没意思。走了，你招呼你家那俩小家伙吃午饭吧。”
“诶，木曦给你俩开工资吗？”光君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俩靠任务悬赏赚的诚信积分够用了。”白闻直勾勾地回答道。
“……”树藏捋起刘海往上翻，手掌摁了摁脑门，“下次我俩了交换情报的时候问问木曦吧。谁会嫌诚信积分多呢？”
“任务悬赏？”
“就是各个组织发布的一些任务，甚至是一些个人发布的请求。”九操作着手腕上的【藏】，映射出全息屏幕，“完成之后可获取相应的诚信积分或者物资。”
“这东西？难道不用身份识别码来注册获取吗？”光君随便点开了几项任务悬赏。
“我俩之前都是接一些私人委托。”树藏将自己的【藏】中的委托信息映射出来，“木曦给了我和白闻【藏】和身份识别码之后我们才开始接取正式的委托。”
“是啊……”白闻四十五度仰望树冠，似乎在强忍着不存在的眼泪，“之前过的都是啥苦日子……”
“咳……差不多得了……这梗太无聊了的。”树藏清了清嗓子，“但你们的这些正式委托的回报确实很丰厚。”
“那不然那些家长拼了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蔚蓝基地想干什么？”九猛地拍了拍光君的后背，“别驼背。”
“再好的模拟也比不上实战，那些高材生们充其量也就只能一辈子接接委托混口饭吃罢了。”树藏用大拇指的骨节蹭了蹭鼻子，“但不可否认他们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剑刃不能在剑鞘中忘记了自己的锋利。如果忘记了，那就只是墙上的装饰品罢了。”光君挺直腰杆，随口说道。
“九，看不出来你弟弟虽然没上过战场，但还是很有想法的。”树藏默认了九是上过战场的人，而事实恰恰如此。
“所以树藏你上过战场？”九捶了捶光君的胳膊。
“算是吧……”树藏歪了歪脑袋。
【如果一个人杀掉数不清的追杀自己和身边人的追杀者能够被算作上战场的话。】
“那个包裹，里面是一些种子……我也不知道能种出什么来。”树藏起身，“之前帮一位大姐姐管理花店的报酬。”
“走了。”
树藏和白闻背对树藏挥了挥手，身形消散在正午的光晕中。
“干什么？”光君起身，跟九保持着距离，“你这个眼神……饿了就回家吃饭，别这么看着我。”
“剑刃不能在剑鞘中忘记了自己的锋利……”九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所以小君现在是一柄利刃还是挂在墙上的装饰品？”
“都不是。”光君泛起笑意，嘴角上扬却不露齿，“我是剑鞘，光君牌剑鞘。”
“剑鞘啊……”九的手胯撑着下巴，“那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里面的剑刃锋不锋利？”
“……”光君笑意更盛，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浅浅的小酒窝回荡着笑意 ，“先吃饭吧，”
“走吧。”九揉了揉光君的大耳朵，不由得一颤。
一柄刺裂的荆棘清香取代了光君身上原本若有若无的奶糖味。
九不自觉地扭头瞥了眼光君。
“怎么？”光君报以笑意。
“没事。”九回以笑意。
一楼餐厅，柚子坐在光君的位子上仰着脑袋打量着桌上的饭菜。
“每次吃饭柚子都比你俩积极。”木曦看着九坐下，光君拎起柚子的后颈脖放在地上。
“呜……”柚子呜呜地打着呼呼，蹭着光君的小腿，见光君没有反应又去蹭九的小腿。
“怎么了？”木曦递给光君一碗饭。
“谢谢师父。”光君轻轻摇头。
“师父，一会吃完饭【第三空间】的训练室能用吗？”九抱起柚子，放在自己腿上。
“可以。”木曦喝了口汤，“吃完饭两个小时后再去。”
半个小时后，双子收拾完碗筷，坐在书房里看书。木曦坐在双子对面翻阅着文因和文妡出发送来的报告。
“……”九利用自己的余光，隐隐约约能看到光君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着什么。
【装饰品还是剑刃？答案是剑鞘。但也许，下一次的答案就是剑刃。至于装饰品，那是特地给观赏者准备的。】
光君合上日记本，拿过身旁的《以灵火战斗的三类人》和《三城三区》对比着翻阅，查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去吧，【第三空间】训练室启动好了。”木曦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你俩先去，我一会就来。”
光君将书随手塞回书架，进入【第三空间】的训练室。
“九郎……”木曦打了声响指。
“嗯？”九眨了眨眼睛，抬起脑袋。
“在想什么呢？”木曦停下手上的活，“你俩今天怎么都不太对劲？吃错药了？”
“可能吧……”九笑着耸耸肩。
“你这样……一会训练七局四胜你别大比分输了。”木曦点了点九。
“我要是真能输，到时候您随便给我加练。”九跟木曦一同进入训练室。
“说一下，今天用的是第一训练室，也就是没有任何光脑模拟的实战。所以光脑唯一的作用就是判断胜负。而我会给你俩每人一个【灵火屏障】，防止你俩受伤。所以放心大胆地进攻，我不相信你俩能击破这道屏障。”木曦拍了拍手，“七局四胜，加油二位。”
前两局，九针对光君在现实情况下无法完全控制【无心之刃】而被迫选择将【煜】化为匕首—【煜刃】的情况，以长击短，驾驭着【无暇之刃】拿下了前三分。
第四分开始。
【剑出无心，鲸落神陨。】
九看到光君在自己的赛点局终于选择将【煜刃】短暂地化成【无心之刃】，轻轻地点了点头。
光君抬起左手，拂过自己的面颊，仿佛摘下了什么一般。
【一梦浮生，万念皆空。】
当九反应过来的一刹那，光脑已经给出了胜负判定。
观战的木曦紧紧地攥拳，控制着【灵火屏障】，觉察到了光君的不一样。
【这小子……带着笑面的“狐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光君趁着第五分还未开始，在九的耳畔轻轻低语。
“剑鞘、利刃和装饰品，我都可以是。但如果哥哥想要看看我的其他状态，我肯定会答应哥哥。”光君抬手收剑，手掌再度拂过面庞，像是戴上了什么，“但我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会选择最舒服的状态。”
“……”九背对着光君，感受着荆棘的【味道】逐渐变淡，“我明白了。”
第五分结束，九大比分四比一结束了训练。
“唉……”光君躺倒在地上，哭丧着脸，看着冒入视线的木曦，“师父，您到训练的时候……”
“别想逃，逃不掉的。”木曦看着九伸出手拉起光君，捏了捏光君的脸颊，“你们俩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