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氏惊讶地低下头,只见江叙白一脸认真地对她说:“娘,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我很感激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还给了我这么多爱我的家人。”
小蔡氏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她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江叙白让她坐下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要觉得内疚,也不必因为我而不敢再次怀孕。这是这两年来你们和爷爷给我的零花钱,拿着它去找个好大夫看看吧。我希望家里能添一个健康的弟弟或妹妹。”
江叙白将自己攒下来的银子放在小蔡氏手中,眼中充满期待。这些话都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
尽管他现在的身体还不够强壮,而且生活在农村这样艰苦的环境里,但他已经拥有了前世无法想象的幸福。
他有疼爱他的爹娘、爷爷奶奶,还有一群可以一起玩耍的兄弟姐妹。这些都是他前世梦寐以求的财富。
之前一直没有和小蔡氏说过这些,其实是他自己在这个家中没有安全感,他虽然变成小小的婴孩,但是却有成年人的思想,这一切都让他觉得特别的违和和惶恐。
也知道在这小小的村子里,有个孩子死了甚至没有一头牲口死去掀起的波浪大,所以他不敢赌。
但这么多年,他也渐渐明白了家人对他的意义,还有他们真心实意的付出,就像在他心里种下了一个亲情的种子。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小蔡氏的眼泪如同决堤一般流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激动得抓住江叙白的手都在颤抖着。
\"狗娃子,是娘对不起你啊!要是当年我没有滑倒,你也就不会早产了,你也能够像三头一样跑得似一阵风一样……\"小蔡氏哽咽着说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
江叙白越是说着不怪罪她,她内心的愧疚感就越发强烈。
这些年来,他所经历的一切,小蔡氏都看在眼里。身为母亲,她却无法改变现状,只能默默地关注和支持着他。
江叙白轻轻地将手中的银钱放在她的手里,然后抬起小小的手掌,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继续安慰道:\"那娘就再给我生个弟妹吧,让他们陪伴我好不好?我好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江叙白知道不能劝他们多生,因为这古代的医疗条件实在太差劲了,他可不想失去自己的娘亲。一个就够了,只要有一个能解开娘亲心结的孩子就好了。
小蔡氏眼泪止不住地流,抽泣着,一旁的江老三红着眼眶,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晚娘,狗娃子这可是第一次向我们提要求啊,我们可不能让他失望。狗娃子,你放心,明年爹爹一定给你添个弟弟或妹妹。”
小蔡氏闻言,不禁破涕为笑,嗔怪道:“呸~你把我当成什么啦?哪能说怀孕就怀孕的!狗娃子,来,让娘抱抱你好不好?”
狗娃子出生后的头三年一直都跟着她睡,那时她还能经常抱抱他,但自从去了公婆的房间后,她就很少有机会再抱抱自己的孩子了。
江叙白沉默不语,默默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小蔡氏身旁,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脖子,像一只乖巧的小狗一样,亲昵地在她脸上蹭了又蹭。
小蔡氏感受到他这亲昵的举动,心中充满了欢喜与感动,她觉得自己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应,激动得热泪盈眶。
而江叙白,则静静地享受着母亲的怀抱,感受着她的温暖与关怀。
他的心中仿佛被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堵住了,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其实,他才是那个最需要父母陪伴、最渴望亲情的人,没有人天生就能够习惯孤独。
江老三看见这一幕也环住了自己的妻儿,在江叙白的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就好像从儿子出生开始到现在,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风轻轻地吹过他的面庞,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带来的丝丝凉意。他意识到自己的脸颊湿润了,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他连忙擦去脸上的泪痕,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然而,紧接着,一股忧愁涌上心头。
再过不久,他就要迎来五岁生日了,但他仍然不知道自己短暂的人生应该如何度过。
在古代社会,人们将阶级划分为士、农、工、商四个阶层。
对于江叙白来说,成为“士”似乎遥不可及。他清楚地知道,读书需要付出巨大的心力,而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
况且,考虑到自己只能活到二三十岁,他实在不愿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读书这件事上。即使他能够读书有成,恐怕等到那个时候,死亡已经临近,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至于成为“农”,江叙白深知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种地的辛苦。此外,由于上辈子身体欠佳,他对农业知识了解甚少。
那些关于杂交水稻、曲辕犁以及嫁接技术等,他仅仅听过名字而已,具体的原理早已遗忘殆尽。面对如此困境,他感到十分无奈。
工人、瓦匠、木匠、石匠,这四种职业无一例外都需要充足的体力和持久的耐力。而自己呢,又算得了什么呢?
至于商人,现在传授给江家的知识,大部分都是过去从电视里看到的内容。那些只是一个病弱之人对外界世界和美食的渴望罢了。
况且,一旦真正成为商人,社会地位低下,安国的商人不仅需要缴纳更多的税款,还有商人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考试等规定。
说到底,自己内心并没有那种胸怀天下、报效国家的远大志向,难道真的只能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吗?
这个问题对于自己而言,注定是无法找到答案的。
无奈地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然后慢慢地朝着山上走去。
当在山中捡到差不多一捆柴火时,忽然听到三头那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狗娃子,狗娃子,你在哪里啊,我和二哥来找你啦!”
自从二头和三头去了学堂,这样的一幕几乎每天都在上演,除非他们俩背不下来文章,被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