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而林墨尘却很快低垂着睫毛，不敢看她，似乎刚才的主动投喂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现在正假装专注地研究盘中的食物，实际上耳朵尖红得都快滴血了。
柳依依忍不住勾起嘴角，刚才还在撩她，现在就害羞成这样了？
不就是喂个饭嘛。
她决定反击一下这个撩完就跑的家伙。
“墨尘，”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刚才的鹅肝确实很美味呢。要不要……再来一块？”
林墨尘猛地抬头，对上她狡黠的眼神，瞬间又红了脸。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可柳依依已经叉起一块鹅肝，送到他嘴边。
“啊——”
“张嘴。”
林墨尘愣了一下，眼睛像小鹿一样看着她，最后还是乖乖张嘴吃掉了。
“好吃吗？”柳依依笑眯眯地问。
“嗯……好吃。”林墨尘小声说道，垂眸的瞬间，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扬起。
柳依依觉得自己仿佛在逗弄一只害羞的大狗狗，“你现在怎么连看都不敢看我了？”
“我……我没有。”林墨尘下意识地反驳，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但很快又慌乱地移开目光，“我是在……看菜品……”
就在这时，侍者端来了主菜，他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这是……慢炖牛肉，”他赶紧转移话题，“我特意为你点的……”
话音未落，他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显得有些暧昧，耳根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柳依依简直要被他这个反差萌到爆炸。
怎么未来的影帝现在这么纯情啊！
又帅又奶，害羞起来简直太可爱了，她正想继续逗逗他，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山争导演站了起来。
而他对面那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脸色并不太好看。
看来谈判并不顺利。
她稍微靠近了些，听到那位张经理冷淡的话语：“山导，您这部戏……我觉得风险实在太大了。”
山争导演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张经理，我知道春节档竞争激烈，但我相信喜剧片也有市场。现在的观众需要这样轻松欢快的内容……”
“需要是需要，”张经理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但不是在这个档期。”
他放下酒杯，语气强硬：“春节档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档期，郭导和陈导的大片已经定档了。一个投资五亿的科幻巨制，一个是改编自经典 Ip的年代大戏。”
“你说说，你打得过谁啊？”
“你这种小成本喜剧片，放在这个档期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看过太多投资案例了，我断定，要是在春节档上映，这部戏的票房不会超过五百万！”
“这投资指定亏啊！”
山争导演攥紧了餐巾：“张经理，好电影不是靠导演的名声堆出来的。我的剧本……”
“剧本是不错。”张经理打断他的话，“但市场不是只看剧本的。您想想，春节档观众带着全家老小来看电影，难道不是更愿意选择那些场面宏大、制作精良的大片吗？”
“我建议您换个档期，暑期档就挺合适。到时候我们可以重新谈……”
山争导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站起身，“请您相信我的判断……如果您非要指导，恐怕今天这顿饭，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顿饭了。”
“山导别误会。”张经理也站起来，语气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我这也是为您好。您也是圈里的老人了，可做演员和导演，终究是两码事。”
“从投资角度来说，我是专业的！”
噗嗤。
柳依依没忍住笑出了声。
“专业？”
“你这也叫专业？”
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经理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孩走过来。
柳依依走近，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刚才听到您对山导的电影项目评价，恕我直言，您对电影市场的理解，还停留在十年前。”
张经理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女孩，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哦？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谁？”
他心里很快有了判断，一个年轻的女孩，能有什么见识？
这样为山争说话，恐怕是他的粉丝吧。
这种粉丝，他见得多了，觉得自己粉的演员什么都好，实际上一点判断力都没有。
还敢质疑他的专业？简直可笑！
“这位小姐，我劝你不要乱说话……”
柳依依打断他，“你说观众春节档只看大制作，那可是您一厢情愿的想法。”
“春节，这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重要的是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过年，而喜剧片恰好是完全符合这个需求的类型。”
“要我说，山争导演的决定非常正确！能让大家开怀大笑的电影就是好电影！就该在春节档上映！”
山争顿时眼睛一亮，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这么支持他，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连他都纳闷起来，这人莫不是他的粉丝？
可张经理却不屑地轻笑一声，“这位小姐，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可没有任何市场依据。”
他面带怜悯地看着她，“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这行里的门道。”
“投资是要真金白银的，不是嘴上说说……”
“我见过太多你们这样的小姑娘，到处指点江山，可真的拿钱出来的时候，比谁都怂。”
“我当然知道要真金白银。”柳依依冷笑，“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投资山导的这部电影。”
这话一出张经理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就你？”
“投资？”
“你拿什么投资？”
柳依依不紧不慢地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山争导演。
“这是我的名片。”
“希望山争导演您不要觉得我来早了。”
山争导演接过一看，瞳孔猛地一缩：“您……您是和我约十点见面的柳小姐？”
张经理也看到了名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竟然真的是投资人！
柳依依一挑眉，“怎么，张经理还觉得我在骗你？”
她对着山争导演一字一顿道，“六千万，我全包了。”
“我可不像某些人，只会在那里指手画脚。”
她瞥了张经理一眼，嘴角带着讽刺，“哦，某些人投资的钱还是公司的，不是自己的。”
“你！”张经理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柳依依转向山导演，眼神温和：“山导，我只负责投资，后续的拍摄完全由您把控。因为我相信，真正的导演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而不是外行人在旁边瞎指挥。”
她的声音不大，但字字诛心：“这才是专业投资人该有的态度，您说对吗，张经理？”
张经理再也忍不住了，怒极反笑：“好！好得很！”
他恶狠狠地盯着柳依依：“你以为投了钱就能成功？春节档有郭导和陈导的大片！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部小破电影怎么死！”
“我等着看你们扑街！到时候血本无归，有你哭的！”
柳依依闻言不怒反笑：“那就请张经理拭目以待，咱们春节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