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低烧缠绵,晚餐时食欲尽失,仅勉强进食半碗便无力再继续,神情萎靡。唐明远先行送水,再助其尽享余食,续以水果相伴。
卧床之上的楚瑾,浑身乏力,连水都难以下咽。唐明远侧坐床边,轻垫纸张于膝,细削苹果,楚瑾侧目而视,疲惫但无眠意,沉默不语。
“惊心动魄后,终迎转机。”唐明远述说楚瑾经历,情绪波动剧烈,喜得金针,终卸重负,病势随之而来。
楚瑾轻应,唐明远先品苹果,再递小块于楚瑾唇畔。楚瑾尝其清香,无反胃之苦,果肉脆嫩多汁,笑容渐展,主动张嘴等待。
唐明远轻吻楚瑾,安慰道:“稍歇即愈。”
楚瑾无奈叹气:“非孩童矣。”
唐明远笑回:“在我眼中,尔为幼宝。”
楚瑾眼神一抬,瞥了唐明远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拥有一个将他当作孩子般宠溺的伴侣,实为一大幸事。尤其在病体不适时,有此人在旁细心照料,痛苦似乎也能勉强忍受。
唐明远的话语中满是柔情,却不仅止于柔情。他渴望将楚瑾时刻抱在怀中,愿替他承受一切疾苦。
楚瑾欲言又止,却被唐明远喂了一口苹果。他白眼一翻,选择了沉默,只是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尝了一块后便不再想吃,唐明远便将剩余的苹果吃完,收拾完毕后问道:“是否需要沐浴?”
“不必了。”楚瑾答道,“回来时已经冲过澡。”
唐明远又问:“那我去帮你刷牙洗脸?”
楚瑾回答:“你先洗,我稍后自己来。”
唐明远不再坚持,轻抚楚瑾额头,摆好拖鞋,然后带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关门声响起,楚瑾抿唇,仰卧在床,自责身体的不济。他用手遮眼,希望唐明远的安慰成真,病情不过小疾。
然而,不安在心中滋生。
深呼吸几口,待唐明远出来,楚瑾已恢复平静。唐明远身带水汽,边擦头边走过来,问道:“需不需要再饮水?”
楚瑾翻身趴在床上,挑眉斜视唐明远:“你这么催我喝水,小心把我宠坏了。换个方式吧。”
唐明远一顿,单膝跪于床畔,目光凝重地盯着楚瑾:“先生,选哪一项?温水、凉水,还是我?”
楚瑾一掌挥开唐明远,语气冷淡:“无需,洗漱去。”
唐明远借力坐下,笑意盈盈:“请便。”
楚瑾稍作休息,步履蹒跚,唐明远步下楼梯,叶韵已备好药汤,问:“状况?”
“热度未退,食欲不振。”唐明远倒药入盆,“照顾我,明晚再议。”
叶韵应声:“遵命。”
唐明远携盆上楼,门未上锁,肩推而入,见楚瑾若有所思,唐明远言:“泡脚。”
楚瑾不悦:“味道难耐。”
唐明远轻笑:“我家宝,香即可。”
楚瑾唇角微扬,试水温,中药气息虽不悦人,却也不恶。脚浸欲缩,几次探试,方才适应,然而不久又抽出。唐明远迅速蹲身,三度出水之际,坚定握住楚瑾之足。
水温略烫,尚可忍受。楚瑾适应后,唐明远方才放手,取来大毛巾,温声提议:“康复后,我们登记结婚如何?”
虽我国对同性恋接纳度提升,同性婚姻登记尚属禁区。但这不妨碍他们选择异国他乡,楚瑾所爱之地,践行承诺:“凡他国有,我国亦应有;他国无,我国亦能创。”
楚瑾答:“好。”唐明远问:“心仪何地?”楚瑾深知其意:“需谨慎选择。”
唐明远轻试水温,示意楚瑾擦干,上床安顿。随后处理细节,回屋 beside 楚瑾,温柔怀抱:“此事,重大。”
楚瑾依偎,描述愿景:“粉色沙滩,薰衣草田……”
实则这些偏好多为唐明远所钟爱。楚瑾偏爱的是阳光下闲适时光。唐明远规划:“可选山水之处,朝起暮睡,阳台慵懒,猫狗相伴。”
其声柔缓,楚瑾渐入梦乡,沉醉于唐明远所绘的梦想之中。
为了避免惊扰楚瑾的梦乡,唐明远静若处子,轻轻拽过被子将其覆盖。他渴望的生活固然光鲜亮丽,但孤独中的宁静亦使他陶醉,尤其身旁有楚瑾时,世界便鲜活如画。
“将来,我学画,你选喜好,古琴如何?”唐明远话语不停,因为他知晓楚瑾未沉睡。“院中种菜,我浇水砍柴,我家瑾宝只须静观。”
“不。”楚瑾声音模糊,不知是醒是梦。“我们……”
“好。”唐明远轻拍楚瑾,语气坚定,“无论何时,我们同行。”
楚瑾轻应,转身依偎在唐明远怀里,为唐明远掖好被子,低语“晚安”。
唐明远望着楚瑾未睁的双眼,微微一笑,紧抱怀中。
翌日,楚瑾烧未退,宛如唐明远身上的挂件,任其扶持走动。进餐时,楚瑾需唐明远亲手布菜,否则不愿动筷。
叶韵忧心忡忡,低烧不退非同小可,楚瑾状况又殊,急切希望他即刻康复,“是否该去医院一查?”
唐明远轻应一声,随手为楚瑾添上凉拌芹菜,言简意赅:“我稍后联系张师兄,试试内部通道。”
楚瑾虽不愿踏入医院,却明白非去不可。有唐明远相伴,那些令人不快的医疗程序尚能忍受。
叶韵迅速部署:“通知师兄,你陪楚瑾一起去,顺道整理物品。”
唐明远点头,张婶忧心忡忡:“让张强开车,他可跑腿。”
张强嘴里塞满了食物,无言地点头如捣蒜。
“好。”唐明远回应。
张婶提议:“我切些水果,嘴里没味时,可以尝尝。”
楚瑾虽无食欲,却未拂逆张婶的盛情。
张婶匆匆吃完,又去洗小番茄:“这酸甜可口,对身体有益。”
唐明远应声道:“行。”
众人早餐后各司其职。唐明远细心为楚瑾穿戴保暖,确保万无一失,再背起楚瑾下楼。楚瑾刚康复,体力尚弱,常由唐明远以轮椅代步。
叶韵已与张黎沟通,德仁医院特设VIp通道,不仅优先诊疗,更保障隐私,尽管价格不菲且不纳入医保。
唐明远一行抵达医院,张黎已在停车场守候,目光忧虑地落在楚瑾身上,迅速引领他们入内,询问检查项目。唐明远简述了几项常规检查。
张黎回应:“安排。”语未毕,尖锐争执声划破空气。一中年妇女指责保安,一青年男子愤怒附和,企图推搡保安,被一脚踢上车位已满的标志。
唐明远眉峰紧锁,保护楚瑾避让冲突。妇女依旧直冲楚瑾,唐明远挡驾,将楚瑾纳入怀中。叶韵挺身上前,怒斥:“何至于此?”
该妇女瞄准楚瑾,只因她显瘦弱且病态,便于欺负,且自恃对方不便对女性动粗,肆意妄为。她精明地避开老人,以免赔付,而选择年轻力壮的目标,预谋一旦被推,便就地坐倒。
张黎现身,保安迅速围堵。
中年女性不罢休,怒指唐明远等人:“他们能停车,我们不行?空位有的是,为何歧视外地车?”
保安努力解释:“那些车位……”
“别找借口!”中年女性逼近叶韵,企图制造事端。她锁定领导,决心大闹一场:“不给出车位,不道歉,决不罢休!”
张黎冷喝:“否则报警!”
叶韵命令:“放手。”
唐明远轻轻一捏,中年女性手臂酸痛,松开叶韵。青年见状,欲对唐明远动粗:“你敢动手?我有后台,不怕你!”
唐明远挑衅地看着他:“那就试试看!”他的眼神在这对母子身上一扫,显然不怕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