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看着长乘询问道:“长乘,聊聊吧!”
老六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刚才那场战斗未曾发生过一般。
他双手抱胸,姿势显得从容不迫,目光锐利地盯着长乘,犹如两道能够穿透灵魂的利箭。
身上的衣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衣袂飘飘,那布料的纹理在风中若隐若现。
老六再次说道:“这一切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探究,目光仿佛要将长乘内心的秘密全部挖掘出来。
长乘看着老六,凄惨一笑道:“不愧是上界看中的域外天魔啊,上界可是对你押注许多呢!”
长乘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就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伤口处的鲜血还在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顺着衣角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泊。
长乘再次说道:“你应知,上界是在玩弄下界众人,只要下界之人的实力足够强大,战斗足够疯狂,能够吸引上界的关注和喜爱,能让上界注意到,你就会得到上界的庇护和赏赐!”
长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无奈,光芒犹如夜空中瞬间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我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在上界面前展露身手,让上界注意到我,甚至想过杀死你,可上界却不同意!”
“哈哈,没想到啊,最后还是败在了你的手里!”
长乘凄惨一笑,他的眼神黯淡无光,充满了对命运的无奈和对失败的痛苦。
老六微微皱眉,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沉声道:“上界为何要如此?我们不过是他们的玩物?”
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甘,仿佛是压抑已久的火山即将喷发。
长乘冷哼着岔开话题道:“哼,域外天魔,记住不要相信这个世界的任何人!”
他的冷哼声中带着深深的寒意,寒意仿佛是从九幽深渊中涌出,瞬间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尖锐的冰棱,直直地刺向老六的内心,令人不寒而栗。
长乘再次说道:
“天庭弄权,欺瞒尘世!”
“上苍昧理,愚弄凡间!”
“神庭失道,戏虐下界!”
“穹宇寡义,捉弄人间!”
他每说一个字,声音都仿佛在颤抖,颤抖并非源自恐惧,而是源自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悲愤。
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与怨怼,仿佛是汹涌澎湃的怒涛,冲击着这世间的不公与黑暗。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犹如两口干涸的深井,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虚妄,所有的希望与光芒都在其中熄灭。
长乘说出此话后随之消散在禁锢之中,如同烟雾在狂风中骤然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而老六随着长乘的消散,瞬间出现在落魄的孤烟客栈内。
客栈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气息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和岁月的沧桑,令人感到沉闷压抑。
尘埃在透过破窗的微弱光线中飞舞,光线像是被尘埃切割得支离破碎,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柱。
老六脚下的木板吱呀作响,那声音时而尖锐,时而低沉。
墙上的斑驳痕迹如同岁月的皱纹,深深浅浅,曲曲折折,见证了无数的风雨,每一道痕迹都承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老六看到破旧桌子上摆放着一片土黄色的龙鳞,龙鳞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独特的光泽。
龙鳞的形状和尸王给自己的龙鳞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上有着明显的差异。
这片龙鳞散发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表面的纹理犹如山川河流般蜿蜒曲折。
纹理细腻而清晰,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精细的笔触勾勒而成。
老六拿起龙鳞,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从龙鳞瞬间传入他的掌心,力量犹如一股强劲的电流,让他的手臂微微发麻。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握紧龙鳞,想要抓住这股神秘的力量。
就在这时,孤烟客栈如同梦幻泡影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在这片天地之间。
客栈的墙壁像是被风吹散的沙尘,一点点变得虚幻,房梁和柱子也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随着客栈的消散,一轮朝阳冉冉升起。
朝阳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球,喷薄而出,边缘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将周围的云彩染成了绚丽的橙红和金黄,那些云彩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色彩绚烂夺目,不断地变幻着形状,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
老六收起龙鳞,大步的向着蛮荒西域中城而去。
他的身影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周身那股凝重的气息。
此刻的任家镇,已然沦为一片修罗地狱,尸山血海,惨绝人寰。
破碎的头颅滚落在地,空洞的眼眶中还残留着生前极度的恐惧。
长发凌乱地黏在血肉模糊的脸上,遮住了部分狰狞的面容。
断肢随处可见,有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无望挣扎。
破碎的内脏被随意地踩踏,每一步都溅起血水,与泥土混合成一片令人作呕的泥泞。
泥泞中还夹杂着未消化的食物残渣和破碎的衣物碎片。
无数苍蝇在血液中嗡嗡作响,声音汇成一片嘈杂的死亡乐章。
苍蝇们如黑色的乌云般聚集,贪婪地吮吸着鲜血,它们的身体沾满了红色的液体,变得沉重而笨拙,飞行的姿态也变得歪歪斜斜。
无数蛆虫在残肢断臂上蠕动,它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形成白色的蠕动浪潮。
蛆虫在腐肉中钻进钻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仿佛在放肆地享受着这场血腥的盛宴。
它们相互拥挤,攀爬,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头皮发麻。
任家镇竟然在一夜之间变成尸城,房屋倒塌,残垣断壁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墙壁上溅满了鲜血和脑浆,红白相间的痕迹如同恶魔的涂鸦。
街道上,尸体碎块堆积如山,有的被压得不成人形,躯体扁扁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有的则扭曲成诡异的姿势,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的血腥和腐臭气息,气息如同厚重的帷幕,令人感到窒息,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也一并吞噬。
一个矮子的尸体躺在街角,小小的身躯已经残缺不全,肚子被破开,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
一群苍蝇围绕着嗡嗡乱飞,苍蝇的振翅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一位老人的半截身体挂在树上,头颅低垂,脸上的皮肤已经脱落,露出森森白骨,白骨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任家镇犹如人间地狱,每一处角落都充斥着死亡和绝望,惨不忍睹,让人不敢直视。
任家镇外,玄清卫千户天瑞看着尸气围绕的任家镇,满脸都是痛惜之色,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深深的沟壑。
无数人无辜丧命,这般惨状令人发指。
他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关节处的皮肤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会破裂。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愤怒的话语,眼眶泛红,血丝布满了双眼。
“这究竟是何等的恶魔行径,竟如此残忍!”天瑞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决绝。
此时一名手下快速来报“报,千户大人,任家镇无人生还,全都被残忍分尸杀害!”
手下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的残叶,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
另一名手下也快速来报道“报,千户大人,小人通过回溯镜发现,只有三人离开过任家镇,其中二人是浮萍道长和其弟子阿七,另一人朝着北方而去,根据推测应该是去往中城!”
手下的眼神急切,一边汇报一边不时地偷瞄着千户天瑞的脸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不敢抬手擦拭。
天瑞看着任家镇冷冷说道“小林,把任家镇烧了,否则这样下去,一定会有瘟疫产生,记住要控制好火势!”
他的声音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感情,目光中透着坚定和决绝。
小林领命道:“是,大人,属下定当办妥!”
小林的声音洪亮,但也难掩其中的紧张与沉重。
天瑞侧头看着天意道“天意,你带队去追查那一人,我则去浮萍道长的道观了解情况,记住追查到此人要和他说明来意,不可鲁莽行事!”
天瑞的目光严肃而庄重,紧紧盯着天意,仿佛要将自己的嘱托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
天意拱手道“父亲,孩儿明白,孩儿现在就出发而去!”
天意的表情坚毅,转身的动作干净利落。
几名手下快速手掐法诀,一片火云在任家镇天空凝聚。
火云初始时只是一小团赤红色的光芒,随后迅速膨胀,颜色也变得越发深沉,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随着火云不断壮大,无数火雨从天而降。
火雨如流星般坠落,带着炽热的高温和毁灭的气息,每一滴火雨都像是一颗燃烧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
火焰触碰到房屋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木质的门窗在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火星四溅,如同烟花绽放。
火雨落在尸体上,皮肉被迅速烧焦,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那味道令人作呕。
地上的血水在高温下蒸腾起滚滚浓烟,黑色的烟雾与跳跃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恐怖的景象。
街道上的杂物被火焰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如一条狂暴的火龙在镇中肆虐。
火龙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吞噬,房屋一间间倒塌,发出沉闷的轰鸣声,扬起漫天的灰尘。
灰尘遮天蔽日,让原本就昏暗的天空更加阴沉。
火海中,一些未被完全烧毁的物品还在挣扎着燃烧,发出最后的悲鸣,像是在控诉这悲惨的命运。
整个任家镇在火雨中被逐渐吞噬,曾经的繁华与安宁化为乌有,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悲伤。
废墟中还冒着缕缕黑烟,仿佛是逝去的灵魂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