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换到旁边清澈处,轻言细语道,
“鱼能感知到我们走动间带去的波纹,所以我们要尽可能慢。
不要惊动它们。”
狗蛋和大丫齐齐点头,慢动作般轻轻往水中走。
“你们看自己的脚,用手去摸。
是不是看到的位置和它实际在的地方不一样。”
林月慢慢去引导他们,“这是阳光照在水面,会让人的视觉错位。”
“所以我们要判断这种错位,再一棍子叉下去。”
林月猛地朝水中叉去,朝上一举。
阳光洒下,鱼尾带起的水滴也被照的金光闪闪。
“大嫂,你是我的神!”
狗蛋崇拜无比。
“你们试试吧!”
狗蛋和大丫在林月的指导下,虽然前几次没叉到,但越发熟练。
只见大丫紧紧盯着水面,神色专注,浑身同水面融为一体。
她突然出手!
叉到一条小鱼!
她惊喜地盯着林月,拿起后,又摸着鱼,不可置信。
要是有这个手艺,她上辈子怎么会饿成那样!
她又朝林月那里看了看,将鱼递给林月,有些羞涩道,“嫂子,送给你!”
林月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
狗蛋眼睛发热,“嫂子!我也要抓到送给你!”
“好好好。”
林月将大丫的鱼处理好后,也斜插着烘烤。
她盯着滋啦滋啦被烤的鱼,一下就懂得钓鱼佬的快乐。
不过,这里的鱼她一插一个准。
可比钓鱼佬打窝到把鱼喂饱后,还一无所获好多了。
要是再来点盐,辣椒粉,或者烧烤粉。
那真是人间美味!
可惜,林月暂时没有钱解锁它们。
“嫂子!我也叉到一条!”
狗蛋惊喜地跑向林月,神色飞扬。
林月也给烤上。
到最后,足足烤了五条鱼。
他们也没在捕鱼了,而是游泳玩。
这时候要是来一个充气阀,躺在上面漂流。
啧啧,不比现代花个大几百块,跑去挤死人的地方漂流舒服。
“来吃鱼!”林月大喊道。
狗蛋和大牙立马站起来,擦了擦身上的水,朝火堆边冲来。
“呼呼”,林月吹着手中的鱼,散着热气。
鱼肉胖乎乎的,散发着香味。
林月一口咬上去,软嫩无比!还很香甜!
鱼肉紧实,完全不是现代的添加了很多消炎药的养殖鱼可比的!
不过,这个鱼刺很多,是鲫鱼。
如果用来烧汤会更美味!
“好吃!嫂子这也太好吃了吧!”
狗蛋埋头在鱼中,连发出的话都含混不清。
大丫也不住点头。
他们吃的肉太少了,哪怕没有调料也吃的特别香。
叉的鱼有半个手臂大,但吃起来却很快。
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
这时,太阳也变得硕大,缀在山边,橘红色和紫色的晚霞一层又一层地铺开,特别好看。
太阳要下山了。
林月走到河边,提起背篓,水哗啦啦往外流。
她朝里面看去,七八条大鱼,几乎要装不住。
她一提起来,里面的鱼撞来撞去,背篓拿的都很费力。
收获丰盛!
里面还有好几条小鱼,林月将小鱼挑出来,放到水中。
这鱼太小了,再养一养吧!
“晚上我们回去吃鱼粥!”
“还吃吗?”狗蛋有些惊讶。
“当然!”
林月知道狗蛋和大丫从小被饿怕了,会一直担心下一顿吃什么。
这顿吃得饱点,都会有负罪感。
会强迫自己吃的半饱就停止,甚至不吃饱反而有些安全感。
但他们是长身体的时候!
林月这具身体也才16岁,也是长身体的时候。
她前世170,但她目测现在,估计才150多点。
她要多吃点,养身体。
但林月知道理念很难扭转。
她从小也是穷大的,长大后,哪怕手头有点钱,也舍不得花。
比如买个椅子,她会三挑四挑。
最后挑了个最便宜的,几十块。
可拿回家后,发现坐着不稳。
甚至想把外套的垫子拆开洗洗时,发现海绵都是切块的各色海绵,甚至还有头发,黑絮等脏东西。
且到了最后,她发现自己有点病态。
买的很多东西,都是为了买到特别便宜东西的那种快乐。
大部分都是不需要的。
吃了很多次亏后,她才慢慢醒悟。
而狗蛋,大丫这种,只能慢慢给足他们安全感。
“你们现在会捕鱼了,还怕以后鱼不够吗?”
林月笑着,“你看溪里那么多鱼,就算溪里没有,河里也有。你还怕吃不到鱼吗?”
他们慢慢往回走。
“哇,看来你们抓到不少鱼啊!”
一穿着短打的精壮汉子从山上走下来,身上背了一大捆粗柴。
是樵夫。
林月有些警惕,点了点头没说话。
搂着两个小孩往前走。
谁知樵夫一直跟在后面,脚踩在枯叶上,声音十分明显。
刚刚经历大黄牙的事,林月面上不显,但其实受了不少惊吓。
晚上有时也会惊醒。
她强撑着气势,回头瞪着他,“你干嘛?我告诉你,我是顾家的孙媳!你要是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最好掂量掂量!”
两小孩也警惕地盯着樵夫。
大丫甚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来。
“不不不!”樵夫摇着手,神色紧张,黝黑的脸上能看到一片红,“我没有坏心思!”
他挠挠头,“我家也往这个方向,你看,就在那边!”
林月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条被人踩出的小路边上,树木遮盖间隐藏的一间屋子。
误会了。
林月有些尴尬。
谁知他继续道,“不过我确实想找你。”
林月舒展的眉头又皱起。
“可能有些唐突”,他挠了挠头,
“我想问用这些柴能不能换鱼。
我妻子怀孕了,我想给她补充些营养。
可赶集时间还没到,我这些柴火还没卖出去,买不起鸡。
就想问...”
樵夫咕噜咕噜全部说出来,“我也试过捕这河里的鱼,但它们特别狡猾,根本抓不住。
而且这河里的鱼好像认得我了,我一进去,全跑走了!”
林月看他手中的柴火,每根都很粗。
这种柴火经烧。
但没有劈好,他们还需要劈好,放在屋檐下码着晾干。
才能烧。
就在林月犹豫时,狗蛋一直扯她的袖子。
眼神间在说,‘给他!换给他!’
”行!“
林月放下背篓,”你选一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