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很快就吃完一架，又拿起一架，表情享受，“我都不想吃饭，只吃西瓜就饱了。”
“我也是！”
“这可不行”，林月解释，“这西瓜都是水，不一会就尿没了。我们等会吃肉包子配酱。”
林月本来想选油泼辣子的。
但里面全是辣椒，太明显，怕别人问是什么做的。
但香辣牛肉酱就如同一团酱，看不出来原材料。
第二日，林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走到官路旁。
“我从小跟着我爹到这里卖茶水，所以很熟”，王二妹指着，“喏。”
随着王二妹手指的方向看去，林月看到一间破旧的茶摊。
几根木头支起来一个摊子，上面披了一层白布和茅草。
旁边还有几张摞起来的桌子和椅子。
不过陈旧腐朽的，上面像有一坨坨泥。
“这些你们怎么都没拿回家？”
王二妹手指掠过桌子，手上果然留下一层厚厚的灰。
“我爹娘走的突然，家里人没有他采茶制茶泡茶的手艺，也舍不得买茶。
且家中买了土地后，我哥懒得跑。所以...
这些虽说是桌子，其实也就是木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直接用。”
林月点点头，她打算了解一下这条路的情况。
她顺着官路走了一段，就遇到一路商人。他们坐在马车上，车后面拉着一袋袋麻袋和箱子。
“我们这里的特产是茶，经常有商人收购茶去各处卖。”
王二妹声音中带着点落寞，
“以往买茶的商人更多些，但自从前些年有人为了多称点重量，故意不晒干茶叶。
而商人们买回去后，才发现茶叶发霉了。
来找人，但他们都是从流动的摊贩手中买的，也找不到。
名声传出去后，来买茶的商人越来越少了。”
林月指着另一批经过的人马道，“他们不像是商人。”
“嗯嗯，这里是州道，各种人都会经过”，王二妹道，“我爹那时的生意就挺好的，不然怎么能买下五亩地呢。”
林月观察一个时辰左右，发觉这个位置确实不错。
附近没有其他茶摊，而车队经过时，脸上都是被暴晒后流淌的汗水。
可以开！
王二妹又道，“不过这里不适合只卖凉粉，需要和你弄试吃一样，弄成甜的和咸的。现成的，清凉又解渴。”
确实！
林月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解锁的西瓜和香辣牛肉酱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一个甜，一个咸。
说干就干！
茶摊总共有三个桌子，林月就用剩余的钱在杂货铺买了15个大碗和三个大茶壶。茶买的是最便宜的绿茶。
用茶水引流，用凉粉赚钱。
茶水卖1文，凉粉卖3文。
且她卖给乡亲们的都是一块豆腐大小的凉粉，是可供一家老小吃的，太大了。
茶摊的凉粉她打算只给一半凉粉的大小。
而且她上午去茶摊，若是卖的不理想，那就傍晚再回村中，将剩下的凉粉卖给村民。
不会损失什么。
但，狗蛋和大丫。
林月不想让他们跟在身后摆摊，浪费时间。
他们的年纪可以上私塾了。
农村里，除非家中有家底的，期望以后孩子当官，或是去县城当个账房的。
否则没人会白费钱，让孩子去上学。
毕竟饭都吃不饱了。
但，读书，从古至今都是底层人改变命运的重要道路。
若是能成为秀才，狗蛋至少能每月分点粮食，且不用充军。
马阳村的李老太太家中出了个举人，虽然还未当官，已经羡煞旁人。
所以马阳村中的读书风气比其他村好很多。
村中就有一家私塾，是个老秀才办的。
林月雷厉风行，下午就带着狗蛋、大丫去私塾。
听说老秀才有一妻一妾，总共生了五个孩子四个女儿。
这礼不能太寒酸。
她手中提着两块凉粉和十个鸡蛋。
见面礼做足。
私塾中传来朗朗读书声，共分两个教室。一个教室中都是小孩，一个教室中是青少年。
狗蛋和大丫牵着林月的手，有些瑟缩，“嫂子，我不去念书。别浪费钱了。我念不好的。”
正在院中晾衣服的妇人听到声音回头，愣了一会道，“诶，你是顾家孙媳，卖凉粉的那个？”
“嗯”，林月微笑道，将凉粉和鸡蛋递过去，“一点薄礼，别见笑哈。现在还收学生吗？”
“诶，好好好”，妇人盯着礼接过，喜笑颜开，连手上的衣服都顾不上，连忙扔到晾衣绳上。
“你等等，我去问下先生。”
只见妇人跑进全是青少年的教室中，对着讲台上的老人说了几句话。
谁知老年人朝外看了一眼，摆了摆手。
妇人出来后又跑去全是小孩的教室，和讲台上的中年人说话。
“嫂子，我不会念书，不想糟蹋钱”，狗蛋拽着林月就要走。
拽的林月往外倒了几步。
这小子，这些日子吃的不少。
长了一身的牛劲。
“别把我拽倒了”，林月连忙甩开他的手。
“你这孩子，大家都会，你怎么就不行。”
林月拍了拍他的手，“再说我又没让你考个秀才举人，只是想让你念书明理明智的。”
狗蛋从未想过念书。
他以前想的是长大后学会打猎的本事，带着妹妹不再饿肚子，也不用看人眼色。
现在想的是快快长大，能帮林月。
可读书？
能有什么用？
他朝教室看去，教室中的人拿着书本，摇头晃脑地在读书。停下后，老夫子讲解语句的悠长声音穿过来。
那些学生全穿着合身妥帖的衣服，聚精会神地看向讲台。
这些人他认识，全是家中殷实的小孩，顾善林也在其中。
而狗蛋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破了洞的草鞋，沾着泥的脚趾头显露在外。
一股羞耻弥漫心头。
读书哪里是他这种人干的。
“他要读书吗？”中年人从教室中匆匆忙忙跑出来。盯着林月看了会，“你是顾家孙媳？”
“嗯”，林月笑着点头，热情道，“你怎么知道？”
“说起来我们还算亲戚”，中年人脸上带笑，“我媳妇就是顾家的。顾大富的大女儿，招娣。”
林月只知道顾大富的儿子叫顾善林，几乎没听到过他的女儿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