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希仰头看了一圈:“绕着山腰跑。”
如果人真在山中,半山腰无疑就是最好的中心点。
以中心点为圆心,再以一定半径投射出去,便能覆盖整座大山。
“好。”齐湛应了一声之后,动了。
付希也闭上了眼睛。
意念或是精神力,这种东西很奇妙,只要她用心只要她想,周围的金属物质就会与她生出共鸣,回应她的感应。
她目无视物,耳不听声,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感知,无知无觉。
山体多树木,为求快速,齐湛在树冠之上行走,腾跃之间,察觉身后之人的双臂从他肩上滑了下去。
这女人半途睡着了吗?
齐湛轻拢起了眉头,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又一个用力把人拉到了身前,不想这般动静人都未醒,反而整个地往下坠。
齐湛用力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垂眸却见她双目闭着,神色一派安详,已没了生息一般。
他脚下忽地一个不稳,抱着人直直坠了下去。
落地之前齐湛向后仰身调整位置,使得付希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上。
人却依旧没醒。
齐湛翻身坐起,把人拉到怀里躺着,忙又伸手去探她的脉搏和呼吸。
脉搏若隐若现,呼吸若有似无……
齐湛指尖有些轻颤,一时无所适从,脑中有些空白……
叮!
识海内响起的声音让付希只觉兴奋。
快了,她很快就能找出它们的位置了……
齐湛身躯颤动了一下,猛然醒过神来,他抓起付希的一只手,与她掌掌相对。
另一只手捏开她的嘴,俯身压了下去。
“你干什么?”付希急忙抬手遮唇,对方到达之前,堪堪把手横在了两人的唇中间。
搞什么?刚醒就给她来这么刺激的。
齐湛没说话,定定看她半晌,方直起了身,神色平静道:“以为你快死了,给你渡气。”
付希目露狐疑,认识齐湛的时间虽然不长,她却知道他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可观察了一圈他的眼神和表情,却看不出任何心虚或是说谎的痕迹。
付希转念想到使用意念时,自身是个什么状况,于是不再纠结,接受了他渡气的说法。
从他怀里起来,付希伸手指出一个方向,“没出差错的话,人应该在那个方向。”
“好。”
齐湛重新背起她,两人往那个方向赶。
途中付希问:“还来得及吗?”
齐湛没有回答,脚下速度又快了几分。
到了她指出的地方,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却被两块大石堵得严严实实。
看来是找对了地方。
不过对方的行为却也够恶劣,居然还设置了障碍。
齐湛利落挥出一掌,掌力把那两块大石一下轰得粉碎。
付希连忙闭眼,以防被粉末眯了眼睛,待再睁眼发现已经入了山洞。
山洞中央燃着一个火堆,火光把不大的山洞照得处处可见。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不是那些侍卫又是谁?
付希从齐湛背上滑下来。
齐湛直奔侍卫们而去。
她心神犹未松弛下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娇软女声这时忽地响起,“齐公子,救我!”
付希循声望去,原来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女人。
她被绑住了手脚,衣裙脏污,有些狼狈,暖黄火光下的面容确是姣好,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好不惹人怜惜。
难道她就是魏云?
齐湛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穿梭在侍卫之间,头都未抬一下。
付希有意过去给她松绑,刚一抬步,识海中却一阵刺痛袭来。
她忙抱头蹲下,咬牙忍住才没有呼喊出声。
使用意念的后果来了。
要是疼痛能实质化,就能见到成千上万的小人,手捏细针,在一下一下地猛扎她的头!
“主子!”
“主子!”
付希痛得晕晕乎乎间,听到侍卫们的声音,心说还成,这顿苦头没白吃。
“魏少谷主!”
是问风惊讶的声音,她果然是魏云。
付希想到今晚经历的这些破事,魏云要是不能解开她的疑惑,那她可要骂人了。
“怎么啦?”
齐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付希睁眼抬头,见他正弯着腰看她,“头痛。”
至于为什么头痛,你猜。
“上来。”齐湛背对她,蹲下了身。
付希看了一眼他的背,没有犹豫,往前一倾扑了上去。
又听他道:“睡吧。”
“嗯。”口中虽如此作答,付希闭着眼睛头埋在他肩上,却是支起了耳朵。
问风应该是已经给魏云松了绑。
听他问道:“魏少谷主,你怎么会在此处?”
魏云的声音带着哭泣后的沙哑:“我是被人绑在此处的,已经两日了。”
两日?那之前呼救的是谁?
问风又道:“那你可知,是谁把我们带来此处的?”
“知道,那人一身黑袍罩身,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到真实面目,也是他把我绑来此处的。”魏云道。
付希心道,神秘人?灭谷之人是不是也是这个神秘人?
问风语气疑惑:“他为何要把你绑在此处?目的是什么?”
“不知。”魏云又带上了哭腔,“你们的人到谷不久那人便来了,他武功高深莫测,一来就控制了全谷上下,要我们都听他的,不然就灭谷。”
“所以你们及云谷听他指使,毒箭设伏要杀我家主子?”问风愤怒。
“不是!”魏云厉声否认,“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不愿的,可性命威逼之下,难保其他人不会做错事。”
这是什么意思?
付希听不懂了,承认了毒箭设伏是及云谷做的,但与她无关的意思?
魏云声音哀婉:“齐公子,你要相信我。”
付希觉得有问题。
要是她所说全是真的,神秘人灭谷是为灭口,为什么没杀她?
还把她绑在了山洞里?
齐湛和魏云是有交情的,不知他信不信她?
正这么想,便听齐湛语调平平道:“我的人呢?”
“对不起齐公子,那人要杀他们,我拼尽全力也只救出了一个。”魏云哭出了声。
齐湛的人,居然只剩下了一棵独苗?也不知这棵独苗是否知道事情的真相。
齐湛冷淡的声音重复:“人呢?”
“后面还有一个山洞,我把他安置在那了。”
魏云似乎指了个方向,一阵脚步声远去。
没多久,脚步声又传来,同时还有问风焦急的声音:“他怎么啦?我怎么叫不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