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他离不开她,只有抱着她才能压制体内的寒冷,一夜好眠?又是谁说——他离不开她,外出不管多晚都会赶回来?
归期不定?
付希闭着眼深吸口气,睁开眼,挥手扑灭桌上的蜡烛,拉上被子睡觉。
第二日,付希用完早膳,带着墨乙出了云霄宫。
“姑娘是要出宫吗?”墨乙在他身后问道。
“出宫做什么?”付希稀奇地瞟他一眼,“去岚风院。”
墨乙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老实跟在付希身后。
杏儿觉得,近来的日子是从没有过的好日子。
凉地安稳,望舒和问风有各自忙碌的事,最重要的是齐湛和付希相处融洽,估摸着他们的好事也该近了,到那时,她就再没有需要烦恼的事了。
付希没用侍女禀报,直接进了岚风院的主屋,墨乙自动自觉地留在了院外。
“付希,你怎么来了?”杏儿见到她惊喜道,起身帮她卸了披风,又忙去煮茶。
付希在桌旁坐下,指了指杏儿刚才放下的针线,“不是有侍女吗?这些针线活为什么还是你做?”
“习惯了啊。”杏儿端了一盏茶过来给付希,在她旁边坐下,“你知道的,我们四个一起长大,主子他们是男孩子,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我不做谁做?”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杏儿才小小年纪,却为了齐湛他们操了一颗老妈子心吗?
付希在杏儿圆圆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下,看着她问道:“杏儿,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能和我说实话吗?”
杏儿点头,听完付希问题后,却没有说话。
付希等了一会,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摸摸她的发顶道:“没关系,就当我没问过吧。”
“付希,你怎么不亲自问主子?”杏儿拉着她的手道。
“问了,但他不想说,还跑了。”付希无奈道。
“那……”杏儿欲言又止,主子不想告诉付希的事,她告诉付希了,这样真的好吗?
“你知道幽灵的事吗?”付希问杏儿。
杏儿点头:“幽灵不是死了吗?”
“齐湛自认为是为我好,瞒着我杀幽灵,结果他自己却中了蛊。”付希轻叹口气,“杏儿,你觉得你家主子这样做是对的吗?”
“我觉得主子这样做没错啊。”杏儿点头道,虽然结果不好,但主子为付希的心是好的啊。
“杏儿,这样不对。”付希坚定的目光看着杏儿,“只有我觉得好的,才是真正的对我好,明白吗?”
杏儿愣愣地看了付希半晌,问道:“那你问玄仙宗的事,是为了主子吗?”
“可以这么说,但,最主要的是为我自己。”付希点头又摇头,“我和齐湛现在是一体的,我需要知道他都有什么敌人,这样才能有所准备。”
“我明白了。”杏儿重重点头,“主子的确在玄仙宗待过,但最后却被玄仙宗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为什么?”
“那时只有我和哥哥还有望舒三人。我们三人无父无母,在玄仙宗山脚下盘桓,依靠玄仙宗每日施粥而活,主子是被玄仙宗赶出来后,我们三人才跟随着主子离开。”
付希轻轻叹了口气,在杏儿手背上拍了拍。
“没事,都过去了。”杏儿笑了笑道,“至于主子为什么会被赶出玄仙宗,我也是听玄仙宗的管事说的,不知道真假。”
“无妨。”付希道。
杏儿原先也和世人一样,以为玄仙宗上下都是大善人,直到看见玄仙宗的管事眼神凶狠,把身形单薄的少年一脚踢下台阶,又唾沫横飞地咒骂他。
这一幕,一度成为她小时候的噩梦。
“玄仙宗宗主有一独女,此女极具天赋,备受宠爱,寒冬腊月下水救了主子,结果落下重疾,导致无法再修炼……宗主一怒之下,把主子赶出宗门。”
付希听完后沉默。
杏儿摇了摇她的手,“玄仙宗当年既然已经赶走了主子,恩怨什么的,应该全消了吧。”
“或许吧。”付希勾了勾嘴角道。
那应该是救命之恩吧。所以齐湛才这么为难,不敢亲口跟她说。
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没道理可以讲——这是他不久前亲口说的话。
付希一口饮尽微凉的茶水,起身告辞。
杏儿起身送她,边走边道:“我给你做了件披风,过两日应是能做好,到时候给你送到云霄殿去。”
“好。”
付希点头道谢。
“墨乙,你感觉烦恼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出了岚风院后,付希问道。
“姑娘,属下没有烦恼。”墨乙想了想后道,他家姑娘肯定有事,这种时候,他就算有烦恼也得说没有,因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消除姑娘的烦恼。
“只要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烦恼?”付希踢了一下脚下的雪道。
墨乙憋了一会,憋出两个字:“练功。”
“练功啊?”付希重复着回头看他一眼,“我觉得应该是出门去走走。”
“姑娘要去军营找主子吗?”墨乙惊喜道。
昨晚姑娘打听主子去向,主子至今未归,要说两位主子之间没事,打死墨乙他都不信。
“听说安城南面五十里外有一片镜湖,湖面应该已经上冻,我们去那里冰钓吧。”付希道。
“这不好吧。”墨乙迟疑。
“那就冰钓加练功好了。”付希妥协道,“我的轻功还是差劲了些,听说镜湖附近的景致不错,这几日正好一边游玩一边练习。”
“姑娘要去几日?”墨乙惊道,不是当日去当日回?
“是啊。”付希语气肯定,“你不想去的话,我自己去。”
“属下这就回去收拾。”墨乙道。
墨乙很快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付希背上了她的双肩包。
“姑娘,不用遣人去告诉主子一声吗?”出门时墨乙确认道。
付希摇头,“我觉得我和齐湛都需要静静。”
“啊,不要问我静静是谁。”想了想她又道。
墨乙:……
两人背着包裹骑马出了华云宫,云霄宫上下一致觉得,这两人定是去军营找齐湛去了,所以没有人想着去禀报齐湛。
齐湛这几日在东南西北四营行走,期间没有遣人回华云宫给付希带过话,故此两人全然不知道对方状况。
直至数日后,华云宫突然闯入一波又一波的不明人士,直把华云宫上下闹了个人马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