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风脑子轰一声,紧忙跑过去要接过杏儿。
望舒脚下一错避开他的手,口中道:“这贼人会缩骨术遁地术,甚是厉害,你留下抓人。”
问风不听,他妹妹都危在旦夕了,他还抓什么人?
“贼人想杀的人是付希,得问出他背后之人,不能让他逃了。”望舒神色严峻。
问风动作顿了顿。
“两位大人都留下吧。”叶菲上前一步道,又看向问风,“统领大人要是信得过我,我送杏儿姑娘去药殿。”
望舒不说话,看问风。
被两人看着,问风面色沉沉点了点头。
望舒把杏儿放到叶菲背上,被杏儿抱在怀里的披风滑落在了地上,此时却无人顾得上这个,叶菲背着人跑出了云霄殿。
那贼人身材瘦小,动作极其灵活,身体缩成一个球,眨眼就从侍卫们的包围圈中钻了出去。
云霄殿除了主路用青石铺就,院中种植了不少花草树木,那人往花丛中一钻不见了踪影,很快却又从土里钻出来,出现在众人的身后。
问风的剑眼看着能把人刺个对穿,却每次都晚了一步,“你们都让开。”他冲侍卫们喊道。
此时已近黄昏,人影憧憧,更利于贼人跳窜。
“不好,他要跑。”一侍卫惊喊道。
贼人钻出地面后,速度极快地往殿门外跃去,眼见着贼人就要像只鸟儿飞走,砰一声,人倒飞回来,砸在了地上。
“主子,您回来了。”
看清踏入殿门的齐湛,众侍卫惊喜道。
“怎么回事?”齐湛立在阶上问道。
众侍卫垂首静立,望舒上前,把事情经过和他的猜测一一说来。
“付希呢?”齐湛视线逡巡一圈,殿内没有那道身影。
望舒问风等人都是一愣。
“付希不是和主子在一起吗?”问风不解。
望舒思索了一下,觉察其中有误会,忙道:“付希几日前离宫了,我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快去找。”齐湛眉宇间转瞬阴沉了下来,他离开不过短短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大条了。
望舒和问风疑惑,云霄殿的侍卫心惊胆颤,他们齐声应是,正要出去,这时殿外传来一道声音。
“不用了。”
付希说着话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墨乙。
他们和齐湛是前后脚到的,在门外已经听到了望舒之前那番话。
付希脚步越过齐湛,捡起了地上的披风,玉白色的披风,下摆处绣了一排嫩绿色的竹叶,领口嵌着一圈白色狐毛。
杏儿记得她喜欢黑白二色。
杏儿记得她不喜欢花花草草,却钟情竹子和松柏。
付希拎着披风拍打,想拍掉上面的污渍,却发现拍不掉,她把披风挽在手上,转身向外走。
“你要去哪里?”她经过身边时,齐湛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此时心里有想不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有不敢相信。
他们几日不见,她不知所踪了几日,从刚才出现到此时此刻,她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先去看杏儿,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付希尽力保持着平静道,她要是没有离宫,杏儿是不是就不会有事?
她虽然不喜欢假设,但还是不可抑制地自责和难受。
“好,我等你。”齐湛吸了口长气道,手却没有放开。
付希点点头,挣开了他的手。
她足尖点地,直接运起轻功往药殿的方向掠去。
墨乙犹豫了一下,忙跟上去,他要是留下来,必然要承受大家的盘问和主子的怒火,请原谅他还没有做好面对这些的准备。
付希到药殿时见杏儿昏迷不醒,叶菲正在慢慢地给她喂药。
“杏儿怎么样?”她忙问于三阿。
“人送来得还算及时,毒已经用蛊虫吸出来了,没有性命之忧。”于三阿不慌不忙地道。
付希闻言松了口气,“那杏儿什么时候能醒?”
“再过个三两日吧。”于三阿道,“毒虽然已经尽除,但那毒太过霸道伤身,还需得卧床修养个把月才行。”
“药殿里的药材先生尽管用。”付希道,“务必让杏儿恢复如初,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那是自然。”于三阿眼珠子转了转,“药倒是不花钱,只是这诊金……”
“咳。”
这时听叶菲重重咳了一声。
于三阿转头瞪她一眼,改口道:“大家怎么说也相识一场,诊金收一半吧。”
没等他说出个数额,付希吩咐墨乙:“去取钱来。”
“他是开玩笑的,姑娘不必当真。”叶菲忙道,转头对着付希笑了笑,“今夜是除夕,姑娘还是回去陪主子吧,我会照顾好杏儿姑娘的。”
“无妨,我在这里陪陪杏儿。”付希在床边坐下来。
墨乙想到什么,看着付希,口吻着重:“姑娘,今晚是除夕!”
除夕怎么啦?
她难道还有心情包饺子吃饺子?
“子时一过就是……”墨乙提醒道。
朔日。
“杏儿拜托你们了。”付希留下这句话,和墨乙离开了药殿。
“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于三阿和叶菲跳脚,“我的诊费很贵的!”
叶菲不理他,继续给杏儿喂药,口中低低呢喃:“我在讨好人啊。”
“现在什么时辰了?”回云霄殿的路上,付希问墨乙。
“姑娘放心,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墨乙离开药殿时,有看过屋内的滴漏。
付希点点头,齐湛还没有冰霜覆体,她和他还可以说说话。
因为朔日到来的缘故,所以齐湛才选择今晚回来的吗?
付希甩甩头,想要甩掉这个突然出现的念头,可一路回到云霄殿,念头还在脑子里缠绕。
寝殿内除了齐湛,望舒和问风也在。
“过来坐。”齐湛面无表情,身上的衣袍和半干的束发,显示他已经沐浴过。
付希平静地走过去,在他身旁的椅上坐下。
“宁宴通过吞星阁发布了悬赏令。”望舒这时道,担忧的目光看着她,“悬赏十万金取你性命。”
付希讶异地张了张口,旋即又闭上,宁宴要杀她,意外又不意外。
“不必忧心,有我在。”齐湛看着她,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咱们不差钱。”望舒微微一笑,“大不了花二十万金,让吞星阁撤下悬赏令就是。”
“一国太子才出十万金,这么穷,真是笑死人了。”问风冷笑道,眼神冰冷不屑。
“不。”付希道。
三人看向她,神情不解。
“我要北上,杀宁宴。”她迎着三人目光慢慢道。